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闹够了,两个人躺在沙发上,傻兮兮的望着彼此笑。
我抱住他,“给我抱抱,都好久没抱过你了”
“咱们刚刚不才抱过吗?”头顶传来一阵坏笑。我勾起嘴角,一脚踢在某人的腿上,“闭嘴。”
“不要,我喜欢说话”。某人撒娇道。
“你什么时候滚回去?”我笑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都不留人家吃午饭呀?”他任由我往他怀里靠。
其实这样也很好,有一个人陪伴,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靠,不用一直一个人站在窗户看着外面发呆,想说的话都变成了喃喃自语,然后飘进空气里,被风带走。
“不留,你知道我不喜欢做饭。”突然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习惯,以为自己只剩下喜欢在深夜睁着眼睛回忆,然后在天亮的时候沉沉睡去,再顶着两个有着漂亮的双眼皮眼睛温习功课,又睁着眼睛睡去这样一个不可爱的习惯。
或许我真的是一个疯狂的人,但还好没有人因我的疯狂而疯狂。
我松开他,走进我的卧室在笔记本上下:
悄无声息/夜深人静/
安静/尖锐的笑声
喧闹/无声的泪滴
闭上眼/眼里是你/脑海里是你/满屋子漂浮着你
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怕/吓走了你/然后
安静/湿润的枕头
喧闹/沉睡的人头
“妈呀!”一声尖锐的叫声,我下意识的回头,然后,我的额头撞上一个尖锐的下巴。
“干嘛呀?”我揉着撞疼的额头。
“写的什么呀?”他揉着我的额头,“我好像看到‘人头’两个字了。”
我想了想,撕了那张纸,扔进了垃圾桶,我不适合文艺,这个半夜看到了或许我也会尖叫。“没什么,你看错了。”
我把笔记本重新丢在桌子上,转身,却看到他拿着我的表,呃,,其实已经看不出那是个表了,我把碎掉的玻璃小心地拼凑好就再也没碰过。
他睁着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我,沙哑着的嗓子有着说不出的性感,“你一直留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跑过去一把抢过来,使劲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跑了出去。
我跑进人群中,停了下来,他没有追上来,我感觉脑子里乱乱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想打个电话给老板,才发现手里空落落的,又自嘲的笑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怕被他看出,我的一切强势都是伪装的?还是……
我慢悠悠的走着,才想起自己这一个多月似乎有点闲,除了睡觉,就是看书,发呆?
我返回去,看着虚掩着一条缝的门,想想还是打开了,屋里没人,我走近卧室,翻出上次老师给我的那份文件,照着上面的位置来到了一家酒店。
包间里,我看着眼前这个高瘦的戴着金眶眼镜的男人,手掌不由得发了发汗,心里一种莫名的虚。
他带着诡异的微笑打量着我的脸,这让我想起隔壁家张大爷看着他家门前散步的鸭子,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然后,熏黄的两排牙齿闪闪发光,下一秒,是哈哈哈的瘆人的笑声……
我吞了吞口水,面无表情的接受着他的打量,心里暗暗把那个老师骂了个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的确不错。”他似乎很满意地对我点了点头,然后说,“你就先从服务员做起吧,怎么样?工资不会亏待你的。”
我默默地望了望天,心里感叹道,我这到底造了什么孽?先是总被莫名其妙的叫做臭女人,又是做什么都摆脱不了服务员的命,难道我这辈子都只配端酒换床单?
妈妈呀,不要,我不要啊!我已经感觉到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好的。”虽然心里一百个不痛快,但一听工资的金额,我还是很满意的。“那请问老板,我是个学生,可不可以不按时来,当然我会尽量一有时间就来的。”我真诚的看着这个看着很温柔的男人,我很喜欢他,如果没有先前他那诡异的笑容。
“这个我知道,可以,只要你尽力来。”他笑笑,喝了口茶,我看了眼他的茶具,看来似乎挺喜欢茶道。
“你喜欢喝茶?”虽然这并不奇怪,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喜欢喝酒的吗?
“嗯。”他轻轻应了声,良久又问我,“怎么,你对茶也有研究?”
“没有,不过,唯一的喜欢的饮料也就是茶了。”本来只准备说两个字的,想了想以后还是要往上爬的,得给他留个好印象,方便,嗯,对的,我怎么这么聪明呢?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人喜欢茶啊,尤其像想上海这样一个商业化城市,年轻人都喜欢酒,但你很特别。”他笑着看了我一眼,又赞赏的点了点头。
可我宁愿他不点头,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菜板上任他宰割的肉,虽然他的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却又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温柔的人才最可怕,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还好。”我换以一个微笑,“那就这样吧,我下午来上班吧。”我想如果我再坐在这儿,就得成冰雕了,空调冷,可这个人更冷,根本没有温度。
他抬手看了看表,“不急,再坐会儿吧,等我喝完这杯茶,给你讲个故事,我请你吃饭。”
我心里暗暗一惊,他手上这个表,DW品牌,照他这个性格,应该是不喜欢这种的吧。“喝茶可以,讲故事也可以,饭就免了吧?”
他摇摇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跟上司说话的下属。”
“上司与下属只存在工作上的一个命令,一个服从,工作之外的时间,没谁比谁高贵,谈话态度如何,根据个人喜好。”我拿起手边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
“你这样的性格太直了,如果是做生意,会吃亏。”他好心的劝着我。
“我怎样说话,会有分寸的。”跟一个刚见面的陌生男人说这么多话,我是不是话多了一点。
“好吧。”他没有丝毫尴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我淡淡的应到,他讲他的故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漠不关心,轻轻皱了皱眉。
看吧看吧,我就说,温柔的人才最可怕!
他没理会我,开始讲了起来。
有一个男孩,十五岁那年,因为抑郁症而自杀,在家人的阻挠下,没成功。最后趁所有人不注意,拿着私房钱,从三楼的窗子跳了下去逃跑了,最后默默兜转,钱花光了,他来到南方的一个陌生的小城,因为躲避家人而受伤,又加上饥饿还有长途的跋涉,晕倒在一个小区门口。
说在这里,他停了一下,喝了口茶,望着我身后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不说了,死了?”我笑着问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