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力,被除掉了。此时,奥运会的筹办工作在康斯坦丁王子和组委会的领导下全面展开。雅典奥运会组委会由12人组成。在筹集资金的问题上,对古希腊文化的自豪感使他们确立了一个原则:只接受希腊人的捐款,不接受外国人的赞助——外国的赞助将伤害希腊人民的尊严。
作为第一个集资措施,组委会决定发行有史以来的第一套奥运会纪念邮票。纪念邮票在短时间内被一抢而空,组委会由此收入40万德拉赫马。几乎在发行纪念邮票的同时,组委会陆续收到了33万德拉赫马的捐助,奥运筹办的集资工作进展顺利。用筹集到的资金运作奥运会,已经不是问题。但若要用大理石重新修葺古代奥运会的体育场,使其成为第一届现代奥运会的主体育场,组委会还缺一大笔钱。
经过讨论,组委会决定向定居在埃及亚历山大港的希腊首富埃夫洛夫贷款50万德拉赫马。一贯热心支持和赞助文化事业的埃夫洛夫,非常赞赏在雅典举办第一届现代奥运会的想法,他不仅立即给组委会贷款,而且还慷慨地承担了修复主体育场的全部费用,出资总数高达90万德拉赫马——这在当时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埃夫洛夫雪中送炭,使组委会不但度过了财政上的难关,建成了潘纳辛纳依科体育场,而且还用剩余的经费修建了射击场、自行车赛车场、水上项目看台,翻修了主要公路的人行道,甚至还准备了焰火和气灯。
举办第一届奥运会的潘纳辛纳依科体育场,是一座气势恢宏的U字型体育场,能够容纳近万名观众。因体育场的看台全部用雪白的希腊大理石铺成,又被后人称作大理石体育场。直到今天,这座经历了百年风雨的体育场依然高贵典雅,气势非凡,历久如新。它成为雅典著名的旅游景点,更是国际奥委会对青年一代进行奥林匹克教育的重要课堂。一百多年来,它一直备受世人瞩目。后人在体育场内竖立了数块纪念碑,纪念诞生于艰辛时刻的第一届现代奥运会,纪念雪中送炭的埃夫洛夫。
埃夫洛夫的壮举,使他成为希腊名垂青史的民族英雄。他使奥运会终于能够在古代奥运会的故乡得到复兴,从而大大地强化了希腊在奥林匹克运动中的地位。为了感激埃夫洛夫,雅典奥运会组委会在奥运会主体育场的大门前为他树立了一座铜像。直到今天,还常有游人和奥林匹克运动的后代去拜谒这座塑像。
与进展顺利的比赛场地建设工程相比,奥运会的奖牌制造工作却遇到了麻烦。虽然国际奥委会决定向奥运选手颁发金银铜三种奖牌,但却没有希腊人肯用金子为奥运冠军铸造奖牌。在当时的希腊,人们把金子与令人鄙视的赌博游戏连在一起。奥运会冠军怎么能获名声不好的金铸奖牌?!国际奥委会最终决定尊重希腊的国情,向第一名授银牌,第二名授铜牌,第三名将不获任何奖牌。奖牌的问题解决之后,雅典奥运会对组委会而言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雅典的东道主热切地期待着各国奥运健儿的到来。
然而,顾拜旦在各国参赛问题上又遇到了难题:除了奥运东道国希腊的运动员投入了紧张的赛前训练之外,大多数受到邀请的参赛国或对此毫不在乎,或争吵不休。法国射击运动员不承认国际奥委会的监护权,拒绝参加奥运会;在历史上与德国体操协会怨恨颇深的法国体操协会表示,如果德国体操运动员去雅典,那他们就绝对不去;法国政府宣布不给运动员以财政方面的资助。
德国体操协会和比利时体操协会重翻旧账,就体操和体育的关系又争论起来。与英国人开展的现代体育项目不同,德国人最早开展的体育项目是体操。在德国人眼中,体育就是体操,直到今天,德国人在日常生活的词汇中,还经常用“体操鞋”来表示运动鞋。不过尽管如此,德国人还是决定派队参加雅典奥运会。
俄国对雅典奥运会持无所谓态度,没有人为此激动、振奋。俄国报界刊登了顾拜旦动员俄罗斯参加奥运会的信函,并加上了讽刺性的评论。
现代体育的发源地英国,对用法语书写奥运会程序感到十分恼火。剑桥和牛津大学的知识精英们认为,这是对大不列颠民族自豪感的伤害。他们力图组织泛不列颠运动会。最后前往雅典参赛的,只是一支规模很小的英国队。
为了最终促成雅典奥运会的举行,顾拜旦以极大的耐心和毅力,将自己的外交才能发挥到了极致。
1896年4月,雅典终于迎来了澳大利亚、保加利亚、智利、丹麦、德国、英国、法国、瑞典、瑞士、匈牙利、美国和希腊等14个参赛国代表团。希腊代表团规模最大,共230人,占全部选手的三分之二强。德国、法国次之,各19人;美国14人;英国队8人,其中包括一名澳大利亚中长跑运动员,1名网球运动员,还有4名伦敦到雅典的旅游者和两名英国驻希腊使馆的职员。
1896年4月5日,雅典奥运会组委会为埃夫洛夫纪念碑落成揭幕。次日,即4月6日下午3点,希腊国王乔治一世宣布第一届奥运会开幕。在69000名观众的欢呼声中,乔治一世致开幕词:“复兴古代奥运会,能够增进希腊人民与世界各国人民之间的博爱;愿体育运动和它的道德观念有助于造就新一代的希腊人,从而无愧于他们的祖先。”在体育场内如雷的欢呼声中,顾拜旦复兴古代奥运会的梦想成为了现实。亲眼目睹这一伟大的历史时刻,偕夫人坐在国王身边的顾拜旦激动得不能自已。
乔治一世国王宣布奥运会开幕之后,由希腊作曲家萨马拉亲自指挥乐团演奏了自己谱写的奥运会会歌。这首伴随着现代奥运会走过了百年风雨,经历过数次战争劫难的奥林匹克会歌,充满着庄严和神圣的情怀。虽然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一直有人试图修改会歌,但都没有获得成功。1958年,国际奥委会全会决定,将萨马拉的这首作品定为正式的奥林匹克会歌。
在庄严的奥林匹克会歌旋律声中,国际奥委会德国委员格哈尔特走到顾拜旦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真诚地说:“这一切,全是您的功绩。”这一切,确实是顾拜旦的伟大功绩。倘若没有顾拜旦的巨大贡献,今天的世界体坛肯定不会具有如此的魅力和辉煌,人类文化史也会逊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