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国际奥委会选择墨西哥城作为奥运会的举办地点时,可能并没有太多地考虑过:墨西哥城2400米以上的海拔高度将对运动医学提出巨大的挑战!在当时,体育世界对高原训练还没有深刻的认识。墨西哥高原的稀薄空气使悲观主义者作出了“死神站在起跑线上”的肤浅预言。奥运会前,不少国家将运动队和科研人员送往高原进行适应性训练。各国雨后春笋般地建起了一批高度在1500米至2700米之间的高原训练营地及比赛场。
最先行动的是法国人——法国人耗资5000万法郎在邻近西班牙的南部山区建立了条件优越的枫罗魅高原训练中心。美中不足的是,该中心的海拔高度只有1800米。
苏联则在其欧洲部分的高加索山区,修建了一个海拔高度为2700米的高原训练基地。后来,又在亚洲部分的阿拉木图修建了一个2600米左右的高原训练营。广袤的疆域,给苏联人提供了充分的选择余地。
瑞士在其著名的高山运动场圣·莫里茨(曾是1928年和1948年冬季奥运会的举办地点)兴建了一批场馆,不仅供自己的奥林匹克选手使用,而且也慷慨地欢迎邻国的选手前来进行适应性训练。
美国人在加利福尼亚南部的山区修建起运动场,并干脆在那里举行奥运会选拔赛。
一时间,各国的奥运选手远离尘世的喧嚣进山修行了。清新的空气,温暖的阳光,轻松的林涛和着婉转的鸟鸣陪伴着挥汗如雨的运动员。头疼、循环系统障碍等适应过程中的症状陆续出现。
1955年在墨西哥城举行的泛美运动会证明:墨西哥高原的稀薄空气有利于400米以下径赛项目及跳远项目出成绩;但缺氧将给中长跑,尤其是长跑带来十分不利的影响;对于投掷项目和垂直跳跃项目,高原条件也会产生某种不利的影响。
高原对运动员的影响因人而异。对于长期在高原生活的选手,如东非高原等,比赛地的高海拔使他们具有生理上的先天优势;而对于来自平原的选手而言,同样的比赛便显得机会不均等了。许多来自平原国家成绩优秀的耐力项目选手,虽然经过2~3年的高原训练,但最后还是在墨西哥城奥运会上败给了来自肯尼亚、埃塞俄比亚等高原国家的选手。
墨西哥城奥运会不仅仅因为空前的海拔高度向运动员提出挑战,而且还在运动场地、器材等方面实现了革命性的飞跃。那里第一次使用了不受气候影响的塑胶跑道和助跑道,为运动员提供了创造新纪录的条件。与东京奥运会相比,墨西哥奥运会男子100米、200米、400米、110米栏、400米栏、4×100米和4×400米接力等项目的成绩出现了惊人的整体性提高。应该说,塑胶跑道和稀薄空气在其中起到了特殊的作用!
玻璃钢杆的正式使用,使墨西哥奥运会的撑竿跳高场上出现了梦幻般的纪录:1968年奥运会撑竿跳高的前3名成绩全部都是5.40米,这个成绩比4年前东京奥运会撑竿跳高冠军所跳过的5.10米足足高出了30厘米!倘若不启用玻璃钢杆,用竹竿是难以跳出5.40米的。
最惊人的还是该届奥运会的男子跳高:美国运动员福斯贝里用令人目瞪口呆的背越式一举越过2.24米的高度,比上届奥运会男子跳高冠军的成绩足足高出6厘米,而这种革命性的跳高姿势被后人称作“福斯贝里背越式”。福斯贝里石破天惊的背越式诞生,不仅仅是他头脑中的臆想。体育装备的进步,为福斯贝里的创新提供了物质基础:若是没有海绵垫的问世,在沙坑中用背越式跳高只会折断脖子,摔断脊柱。
20世纪60年代科学的迅速发展,给体育事业带来了巨大的变化。许多过去人为的限制被突破了,很多昔日人们不敢想像的成绩、纪录、训练方式由于科学的发展和进步应运而生了。面对场地、器材要求甚高的尖端竞技体育,科学显示出了空前的魅力,并因此使墨西哥城奥运会永远地载入了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