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是一位弄潮者,但却为古人描绘的“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那种壮观的景象所惊叹。那时,我还没有见过大海,只是从电视里看到钱塘江涨潮的镜头,因为想象,才使我成了一位伫立文海之岸的观潮者。
五年前,在几位朋友的鼓动下,我动意把自己在八十年代后期发表在各地报刊上的一些关于文艺和写作的随笔,汇集成一本集子。其中,专谈诗的文章有近四十篇,另外五十余篇文章的内容就比较繁杂,说小说,说出版,说读书,说影视,说新闻,甚至还有些篇目是谈文学修辞和语言文字改革问题的,“没有特点”。这样一本道地的“杂著”,该不该抛出去呢?犹豫的结果是:管它呢,让其任人评说吧。
随后,我揣着一摞剪报找到武汉出版社的一位领导,三天后他给我的答复是:值得出,管理费(即后来剥去了外饰的书号费)和编审校对费全免。出版社的热情支持,加快了这本集子问世的进程,我得尽快为它定一个书名。因为其特点是杂,书名着实不大好取。叫个《××集》,显得老套;像有的学者那样把自己的著作取名为《乱七八糟集》,总有点不忍,敝帚毕竟自珍。思来量去,只好从所收文章的内容上去寻找共同点。可以说,它们虽然繁杂,但全部内容是谈文艺;虽然短小,但大多谈的是当时文艺界和写作领域的一些热门话题,如诗坛为什么由繁荣走向冷清,“样板戏”选段该不该唱,等等。并且,其中很多观点和预见已经得到证实。我想,只有取一个覆盖率较大的书名,才能涵括它的内容。于是,我想象中的文场变成一片浩瀚的海洋,波涛起伏,千帆竞发。我虽然不是一位弄潮者,但却为古人描绘的“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那种壮观的景象所惊叹。那时,我还没有见过大海,只是从电视里看到钱塘江涨潮的镜头,因为想象,才使我成了一位伫立文海之岸的观潮者。这样,我将这本集子定名为《文海观潮》。
该书的责任编辑刘国刚先生对这个书名颇为赞赏,后来经过终审也无异议,可谓“一次通过”。
此书出版后所产生的效果出乎我的意料,各地书店预订了1800余册,这在当时也是一个很难得的数字,也许是这个书名从中多少起了点作用。新华书店湖北发行所出于一种鼓励的心情,又在原有订数的基础上分两次追加了2000册。后来,我从他们给我看的电脑数据上发现,香港的书店也预订了《文海观潮》200册。这本集子与读者见面之后,《新闻出版报》《书讯报》《写作》《石家庄日报》《文化周报》《武汉晚报》等报刊,相继发表了一些评介文章。还有一些报刊和选本转摘了该书中的文章,已知的有《杂文报》《中国随笔小品鉴赏大辞典》等。直到近年,我还收到江苏、安徽、新疆、四川等地一些素不相识的青年读者的辗转来信,希望帮他们代购《文海观潮》。当然,众多报刊和读者对这本书所产生的些许热情,已远非书名的作用了,但这些评介对书名的扩散却起了作用。
按眼下时髦的话说,书名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包装”。或许《文海观潮》对某些报纸“包装”副刊有所借鉴,或许是不谋而合,以致近几年在各地报刊上形成了一股不大不小的“观潮热”。仅根据我这几年所浏览的为数不多的报刊的情况来看,大多数报纸上都有《文海观潮》或类似的栏名。南方一家在全国较有影响的报纸,于1991年在其副刊用了《文海观潮》作栏名。随后又发现,原样借用此名还有上海的《新闻与实践》、武汉的《长江日报》等报刊。近年报纸上的“海”和“潮”日见其多,不过大多作了个别字的变通,如武汉某报的经济专版名为《商海观潮》,《人民政协报》副刊上设有《艺海观潮》栏目,还有的报纸副刊栏目叫做《文化观潮》等。看来此“热”还未降温,如《中华工商时报》在今年栏目调整的预告中说,他们将增设《赶海观潮》的新栏目。《经济日报》等报纸上则出现了《冷眼观潮》《观潮人语》《观潮闲话》等新设栏目。在几家直接借用《文海观潮》作栏名的报纸中,只有武汉晚报《白云阁》文学版的主持人袁毅先生,事前特意来电话征询过我的意见。我想这完全用不着客气,有人能记得我出过这么本薄集,对我已是一种告慰了。
当我活着,我要做生命的主宰,而不做它的奴隶。
——惠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