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的上午写完了所有作业,下午去商场买了蓝色的手花和手链,见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冬天举办舞会,在酒店里温度还好,可是从家里去酒店的路上光穿着一件礼服,徐度妍光想想就打了个冷战,于是从衣柜里又找出一件白色的羽绒衣,待会儿出门的时候套在外面。
将衣服备好,东西也准备好,见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便不慌不忙地进了浴室洗了个澡,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腰后,找了块干燥的毛巾将湿发围住。穿上礼服,正准备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便听得手机铃声响。
以为是顾程打电话来催促,徐度妍单手捞起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间,另一只手吃力地去解吹风机的线,“喂。”
“姐。”
“徐臻啊,怎么了?”
“姐,你爸在家吗?”
“嗯?”,徐度妍放下手中的吹风机,问道:“怎么了?”
“我爸骑车摔去了,挺严重的。如果你爸在家,能不能...”徐臻的声音充斥着无奈与哽咽,“能不能拜托他把我爸送去医院看看。”
“你别急啊,我爸妈去湛江了。我现在过来。”
将头上的毛巾一抽,也顾不上吹头发。套上羽绒衣,将手机塞到衣服口袋里就匆匆往徐臻家赶去。徐臻家在徐度妍老家对面,离现在徐度妍住的地方有些距离,属于城乡结合部,交通设施落后。
长长的礼服裙奔跑起来费劲,下车后的徐度妍双手拎着裙摆,走在乡间小路上姿势有些怪异。心里懊恼刚才怎么没换件衣服就出门了,又庆幸着还好没穿高跟鞋而是选择了休闲鞋出门。
前几日刚下过雨雪,乡间小路有些泥泞。
等徐度妍到了徐臻家门口,一双鞋子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好看的礼服上也沾满了泥泞。徐度妍也顾不上擦拭,敲响了徐臻家的木门。
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对这里的生活环境太多于熟悉。
徐度妍真的不敢相信,在经济发达的A市还存在这样的地方。
如同时光倒流了50年,徐臻家的房子还不是砖瓦房,用硬纸板反光纸搭建而成,四四方方的两间。徐臻红着眼睛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狼狈不堪的徐度妍,低了低头,哑着声音喊了句:“姐”
“伯父呢?”
“在里面。”徐臻侧身让徐度妍进门,然后把门关上。
头上冰冷的湿发在外面还没有感觉,一到了相对温暖的室内,温差让徐度妍生生打了个哆嗦。小房子内的电视机前还生着一个烤火的火盆,徐度妍搓了搓肩膀,走进了房间。
浓重的草药味让徐度妍微微皱眉。
抬眼望向床上的人时,已经是大吃一惊。徐臻爸爸的脸上大半边都涂上了红药水,但依旧遮不住伤痕。
“伯父。”
“度妍来啦。”徐臻妈妈从床边让开一个位置,招呼道。
“嗯”,又看向徐臻爸爸,“怎么摔成这样,严重吗?”
“雨雪天路滑,一个侧翻就撞到马路边的防护栏上了。不要紧。”
徐臻靠在门前,别过头,声音别样压抑,“都骨折了还说不要紧。”
“去医院了吗?”徐度妍转头向徐臻妈妈问道,接着一家人沉默。
徐度妍当机立断,“骨折不是小事,得去医院。”
“没事没事,度妍啊,伯父在家里养几天就好了。”
徐度妍有些不置信地看着眼前虽然憔悴却还信誓旦旦张口说谎的大人,床前的一张凳子上还放着空碗,碗里残余着一些药渣。徐臻妈妈解释道:“村里的老人说这个草药好。”
徐度妍拉着门前的徐臻往客厅走。
两人面对面站着,徐臻已经比她高出不少,在她面前却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姐,对不起。老是麻烦你。”
“说什么呢。”徐度妍呵斥道。看着面前眼眶通红又不能轻易落泪的徐臻有些心疼,“你爸什么时候摔的。”
“好几天了,一直没去医院。我也是今天回家来才知道。小腿好像有骨折,盆骨也伤到了,侧躺在床上都不能动。”
“呐,徐臻,你听着,这是骨折,不是平时的小感冒。”徐度妍压低声音,回头向房间内看了一眼,“这不是靠自己在家里养几天就没事的,骨折了咱们得去医院拍照吧,得看看到底伤得怎么样吧。这种事可大可小,一个耽误。”,徐度妍顿了顿,还是说道:“万一耽误了,你还想让你爸在床上躺一辈子不成?”
“他如果瘫痪在床上了,你怎么办,你现在才上初中,你以后的学费呢生活费呢?”徐臻低着头不说话,徐度妍继续叹道:“你是独生子,以后你得照料你爸爸吧,但是你一整天都在家里了。谁出去赚钱养家?”
徐臻闻言抬起头看着徐度妍,一双眸子红得不像话,连语调里都带着哭腔:“姐,我没办法。我劝也劝过了,我爸就是不肯去。”
徐度妍忍住泪意,拍了拍徐臻的手,“别哭,姐去和你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