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中,一片纷乱,渤海王被叶无星一阵训斥之后恼羞成怒,撕开了维持在表面的那层薄弱的虚假外衣,皇族纨绔子弟的恶劣天性显现无疑,杀气凛然的想要大开杀戒。
“三哥,你好大的威风啊,什么时候胆子竟然这么大了,敢在景阳宫中动手了,小弟还真的是佩服啊,先帝若是泉下有知,看见三哥你这般威风,只怕也会笑着醒过来的。”就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一个略带三分俏皮,三分讽刺,四分指责的声音响起在渤海王身后。
三番两次的被人阻拦,渤海王愤怒异常,他生气的转身,见是自己的七弟齐羽,渤海王脸色更加的阴沉,灵帝那个白痴,传位给谁不好,却偏生传给这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简直是不知所谓。
渤海王干笑两声,说道:“是七弟啊,呵呵,你什么时候见到三哥在景阳宫中动手了,三哥这么友善的一个人又怎么会随意的动粗呢?四弟,你说是不是?”
景阳宫乃是齐国最重要的要做宫殿,其中先帝的遗体现在还摆放在景阳宫中,渤海王若是在这个地方动手杀人,便是对先帝的大不敬,人人得而诛之。纵然渤海王再是嚣张,这个时候却也是不敢做违禁的事情的。
先帝毕竟确确实实的传位七殿下,现在正主出现,渤海王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虽然质疑圣意,扰乱视听他最积极主动,但是真正面对先帝指定的国君,渤海王却又没有之前的那个勇气。
他急急忙忙的想要将心怀叵测的临淄王拉下水,不管是渤海王还是临淄王,在他们的心中,皇位都是自己的,其他人都没有权利沾边。渤海王心中想些什么临淄王一清二楚,这个时候临淄王自然要和渤海王联手,先将七殿下压下再说。
至于渤海王,临淄王心中不屑的一笑,就这家伙那智商,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只要将七殿下排挤出皇位的争逐,其他的一切便都不在是问题。
临淄王阴阴的一笑,道:“七弟,本王听刘大人说先帝将帝位传给了你,不知道可有此事?”
临淄王与渤海王刚才一番胡闹,已经将刘骜的话语可信度降为零,这个时候他这般发问,无论齐羽如何回答,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即便是真有这么回事,他们也决然不会相信。
望着临淄王一脸的阴笑,齐羽淡淡的摇头道:“三哥,四哥,你们不用再演戏了,这样做难道你你们不累吗?你们心中想要什么小弟明白,只是这东西小弟却不能给你们。
皇兄已经将皇位传给小弟,你们若是就此臣服罢手,小弟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从今往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临淄王和渤海王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他们隐隐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只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漏过了什么。
渤海王阴沉着说道:“七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然先帝真的将皇位传召于你,本王自然不会无理取闹,可是若是有人意图不轨,恺觑皇位,本王身为大齐亲王,就有这个责任要守护好大齐江山,决然不会让我大齐美好江山沦落在某些不法分子手中。”
渤海王这番话无异于是贼喊捉贼,简直无耻之极,恺觑皇位的分明就是他与临淄王,可是这个时候这么一番冠冕堂皇的一段话,说得仿佛他有多么高尚一般。
临淄王赞同道:“三哥说的不错,我们都是齐国嫡系宗室,先帝若然传位,必然会征求我们的意见,不可能这般随意的将皇位传给别人,所以本王以为,拥立新君之事,尚且需要从长计议,不可急于一时。”
齐羽冷笑道:“从长计议?只怕我们没有那个时间,燕国大军近在眼前,王都之战必不可免,我们哪里还有时间浪费?撇开小弟不说,却不知道四哥心中以为谁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齐羽这话十分有效,等于将临淄王逼到了墙角,皇位永远只能够有一个人坐,临淄王平时装够了伪君子,这个时候齐羽这一招等于逼迫他显露本性。
若是临淄王坦诚自己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只怕渤海王当场就会与他翻脸。若是建议渤海王为帝,只怕他心中更加不甘。
艰难的抉择让临淄王说不出话来,他说道:“这个问题很复杂,短时间内只怕没有结果,需要各方面仔细的商缀,三哥,你说是也不是?”
临淄王适才的一阵沉默让渤海王心中紧张的要死,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临淄王说自己才是最合适的国君人选,渤海王会马上与他翻脸。
等待半天之后,等到了临淄王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渤海王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更多的却是欣慰,害怕齐羽也会这般的问自己,渤海王急忙接口道:“不错,四弟说得很正确,七弟,关于新君的问题我想我们还是慢慢商议吧,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
齐羽冷笑,这两个家伙就这样的素质还配和自己争夺帝位,简直在浪费口舌,齐羽毫不客气的戳穿道:“慢慢来,急不得?三哥,四哥你们倒是说得轻巧,眼下先帝新丧,燕军当前,我们手中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哪里会有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身上?小弟让你们建议,你们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么小弟就只却之不恭,接受先帝遗诏了,传国玉玺就在这里,你们还有谁不服的?”
齐羽将手中的传国玉玺一亮,喧闹的景阳宫顿时安静下来。传国玉玺乃是历代皇帝身份的象征,在皇权交接过程中传国玉玺乃是最最重要之物,若然没有传国玉玺,纵然你登上帝位,也不见得会得到全国人物的拥戴。
齐羽手中拥有传国玉玺,那么齐羽的身份便得到了证明,这个时候纵然渤海王和临淄王再怎么竭力否认,也已经没有效果,百官迫于他们的淫威或许会暂时性的选择避其锋芒,不相信没有遗诏的刘骜的话。
但是面对着拥有传国玉玺的七殿下,他们却再也难以兴起反抗的年头。在这个时代,皇权高高在上,皇帝乃是时间至高无上的存在,拥有传国玉玺的齐羽在百官的心中已然是齐国新的君主,任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刘骜和叶无星对视一眼,他们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那一丝兴奋,先前苦于没有先帝遗诏,虽然明知道七殿下就是齐国未来的君王,但是却得不到群臣的认可和拥戴,现在可好,七殿下手中的传国玉玺便是铁一般的证据,谁还敢不服?
刘骜和叶无星急忙下跪迎立新君,恭敬的说道:“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刘骜和叶无星这两个朝廷大员领头,百官浸淫朝堂多年,这个时候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大势,七殿下登基乃是大势所趋,依然无法阻挡,至于居心叵测的渤海王和临淄王,正统天子在此,量他们也不敢造次。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哗啦啦的,殿中的百官在这一刻异常整齐的下跪迎立新君,向新皇帝宣布效忠。
渤海王和临淄王茫然的对视一眼,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了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了。玉玺,传国玉玺。之前他们一直忙着扰乱视听,企图降低先帝遗旨的可信度,但是慌忙之中却忘记了皇位传承中最重要的信物——传国玉玺。
此刻的两位大齐亲王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但是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般地步,他们已然无法扭转形势,面对着众望所归的七殿下,他们已然没有对抗的力量,只能选择暂避锋芒。至于将来他们会不会安分守己,恭敬的做一个顺臣,那就只有上天知道了。
大势面前,纵然渤海王和临淄王权利熏天,也无法与至尊无上的皇帝相提并论,两人心不甘情不愿的下跪承认新君,表面恭敬,心中却暗生怨恨。
虽然齐羽的上位必不可免,但是想要就此掌控大局却没有这么简单。
临淄王道:“皇上,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皇上今年应该才十四岁。”
齐羽心中一跳,隐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不错,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
临淄王阴阴的说道:“有,这里面的问题大了。皇上年仅十四,那便是没有成年。先帝虽然传位给陛下,但是臣等对陛下的能力却不放心,眼下先帝新丧,燕军当前,如此严峻的局势本王恐怕陛下处理不来。
本王以为,为了我大齐的长治久安,应该在皇族中挑选出一两个年长的皇族暂时摄政,等到皇上将来成年之时在将权利交还给皇上,如此,方能确保大齐长久安定,千秋万代。”
临淄王果然不愧是皇族中有限的有识之辈,若然不是他居心不良,皇位传承给他倒也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临淄王便能想出这样一个应急手段来抢夺新君的权利,果真不凡。
渤海王一点就透,临淄王这个阴狠的建议一出,他马上在第一时间支持,赞成道:“不错不错,四弟所言正是本王心中所想,七弟,你虽然贵为皇上,但是你毕竟年岁尚轻,不明世事,本王担心朝中某些大臣居心叵测,乘机蒙蔽圣听,误国误民,所以本王以为,应该议立摄政王,本王舔为皇族中年纪最长的一位,便委屈下自己,出任摄政王好了。”
都说这个世界上最无耻政客都是皇族,这句话还真不假。摄政王一事百官还没有同意临淄王和渤海王便自说自唱的将其定下,渤海王甚至还恬不知耻的自我推荐,权力面前,人性果真容易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