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灵帝昭和六年三月,久卧病榻的齐灵帝驾崩,年仅二十四岁,纵观灵帝一生,十八岁继位,至二十四岁驾崩,在位六年,贪图安逸,无心政事,迷恋女色,挥霍无度,大齐的衰颓至灵帝达到巅峰。——《新战国策-齐书-灵帝传》
景阳宫中,伴随着齐羽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所有人的心中顿时一跳,一种不妙的感觉涌现心头,灵帝,真的驾崩了。
齐宫大总管卫金仲一脸悲伤的来到景阳宫中,抬头环顾了一周,所有的大臣都被他这一眼看的胆战心惊,卫金仲悲伤的喊道:“皇上驾崩了。”
伴随着卫金仲这声惊天动地的哭喊,齐宫中顿时回荡起一片连音,由尽到远。所有的大臣,嫔妃,太监抑或是宫女都知道了这个惊人的消息,那些个站岗的太监们口口相传,一个接着一个对着天空大声的呐喊着。
刘骜神色阴沉的挥一挥衣袖,沉声说道:“各位大臣,圣上驾崩,老夫和大家一样痛心,但是眼下并不是我们伤心的时候,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驾崩之前传位给七殿下,现在请让我们迎接新君继位。”
先帝驾崩之前传召七殿下这乃是有目共睹之事,先帝传位给七殿下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在场的大臣们纷纷起身,准备迎接新君继位。
“且慢。”人群中,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打乱了事情的节奏,刘骜神色阴沉的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材肥胖,两眼微咪的年轻人向自己走来,却正是大齐三殿下,渤海王齐安。
刘骜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渤海王恺觑皇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渤海王骤然间的出场自然不会那么简单,事情的发展偏离了预期的轨道,只怕有些麻烦了。
刘骜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帝驾崩,渤海王心中伤心老夫能够体会,老夫心中和殿下一样难过,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有什么问题请等老夫等迎立新君之后再说,不知殿下可否理解?”
刘骜纯粹在说梦话,灵帝驾崩,或许在场的大臣中有些人真的会伤心,但是渤海王是绝对不会伤心的,对于他而言,皇位才是第一,至于其他,早已经被他抛掷脑后。
渤海王齐安说道:“刘大人,你说先帝传位给七弟,不知道可有圣旨?”
“这…..”刘骜脸色一窘,先帝走的匆忙,回光返照的时间极短,能够让先帝交代完身后事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哪里还顾忌的上遗照之类的杂活。一般而言,先帝遗照也是可做凭据,但如果某些人硬是不承认,却也是说不清楚之事。
刘骜脸色一窘,有些激动的说道:“先帝走的匆匆,并未留下遗志,但是老夫拥有先帝遗照,老夫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先帝临终前确实传位给七殿下,这点乃是无可否认的事实。难道渤海王不相信老夫不成?”
渤海王哂笑道:“刘老大人的人品如何本王心中有数,无须刘老大人这般强调,只是刘老大人没有先帝遗照,那就是口说无凭,本王也还可以说先帝临终前传位给本王的呢。”
刘骜冷笑道:“渤海王,只怕这才是心中真实的想法吧,先帝传位七殿下,难道渤海王你想违抗先帝遗照?难不成渤海王你想造反?”
刘骜这句话的威力大了去,造反之说可不是能够随便说的,齐安虽然身份尊贵,贵为大齐亲王,但是如果被扣上了造反的帽子,只怕他马上就会受人遗弃,弄不好还会被逐出皇族。
关键时刻,临淄王出面调解道:“刘老大人误会了,三哥也是关心国家政事才这么说得,其实三哥的意思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意思,没有先帝遗诏,仅仅凭刘大人一张嘴,虽然本王绝对相信刘大人的人品,但是保不定就有些人处于某些见不得人的利益,从而威胁刘大人说一些不是自己本意的话。
刘大人千万不要动气,本王这么说并不是质疑刘大人的人格,只是将可能发生的情况列举出来罢了,刘大人你这般愤怒,难道真的被本王猜中不成?难道刘大人你真的是受人胁迫?”
相较起渤海王,临淄王真的高明许多,一番话东拉西扯,插科打诨,很快就将大家的视线转移,先帝临终的遗诏这个时候已然失去了效力,身为嫡系皇族的两位王爷不相信刘骜的说法,对此提出了质疑。虽然很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猜测也存在着某些道理。
刘骜气的满脸发红,他为官一生,效忠先帝,何成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临淄王的话虽然一直在强调不质疑自己的人品,但是他的话却没有一处不在打击自己,这简直是对刘骜人格的最大侮辱。
刘骜愤怒异常,但是他却拿不出有效的证明先帝临终前确是将帝位传给了齐羽,这个忠心大齐的老臣只好将目光转向在场的诸位大臣,希望从他们之中寻求到助力。
刘骜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诸位大人,大家同朝为官这么多年,老夫的品行如何大家还不清楚吗?今天两位殿下质疑老夫,无疑是对老夫人格的最大侮辱,却不知道诸位大人是怎样的想法?”
礼部尚书白云水迟疑的说道:“刘大人,不是本官不相信你,只是两位殿下的怀疑也并非没有道理。如果刘大人你手上有先帝遗诏,本官马上进去迎立新君,如果仅仅只是刘大人你的片面之词,确实难以服众。”
看见平日里与自己交好的礼部尚书白云水在关键时刻竟然倒打一耙,在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竟然反水,刘骜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还真的想拿起扫把狠狠的揍揍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
刘骜失望的转过头,对刑部尚书叶无星说道:“叶大人,不知道你怎么想?”
叶无星本来便打算避开这个风浪。刘骜的人品他是深信不疑的,他相信刘骜绝对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假造圣旨,况且先帝临终前宣召七殿下也是有目共睹之事,先帝传位七殿下乃是最有可能之事。
但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先帝走的太过匆忙,并没有留下遗诏说明将皇位传给七殿下,而其他两位殿下却紧紧的抓住这点攻击刘骜,从而将水搅浑,使得先帝的遗诏失去效益,达到他们各自不同的目的。
一边是朝廷正直大臣,一边却是两位强势皇族,选择刘骜,选择先帝指定的新君,便意味着得罪大齐两位强势皇族,七殿下年岁尚幼,根本看不出有何能力,而为了一个不知道有何能量的幼君却得罪两个强势王爷,这无疑是不明智的。
但是如果选择两个殿下,万一刘骜手中有些凭据呢?万一七殿下最后真的登基呢?那么得罪未来的皇帝,只怕自己的下场会更惨。
不管选择什么,对于自己而言,都将是一场生死豪赌。如果可以,叶无星真的很想避开这个风浪,但是眼下,刘骜既然已经指名到姓的指出要自己表明态度,叶无星也无法逃避。
渤海王齐安嘿嘿笑道:“叶大人,你掌管刑部这么多年,对于我大齐律例自然是十分之熟悉,信口雌黄会是什么下场想必大人你也十分清楚,说话之前可要考虑清楚哦。”
威胁,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叶无星气的浑身发抖,本来他还打算随便忽悠两句,蒙混过关,但是渤海王这句极具威胁意味的话语一出,使得叶无星立即改变自己原先的想法。
刑部乃是六部之中权利最高的一部,叶无星掌管刑部多年,身处高位,何成受人如此威胁?先帝在位之时尚且没有这般对待自己,渤海王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就这般对待自己,若是让他坐上那个位置,自己还有活路吗?
叶无星脸色顿时放下,平静的说道:“渤海王,你这算是威胁本官吗?本官身为刑部尚书,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本官心中有数的很。倒是渤海王你,不安分守己的呆在封地,却来朝堂上胡闹,本官以为,渤海王你应该好好的反思一下,否则本官会奏明圣上,请圣上下诏让宗人府好好的管教管教渤海王你。”
叶无星这番话立场鲜明的话一出,渤海王气的浑身发抖,他气愤的指着叶无星,愤怒的说道:“叶无星,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你只是个小小的伯爵,而本王却是堂堂大齐亲王,你胆敢以下犯上,本王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不法之徒压入天牢,稍后问斩。”
大齐爵位,自上而下依次是皇帝,亲王,郡王,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叶无星被先帝册封为司南伯,乃是正儿八经的正统贵族。而渤海王却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嫡系齐室亲王。
叶无星极度愤怒之下所说的这番话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得罪了渤海王,渤海王一气之下竟然就要处斩叶无星。
渤海王的命令一出,景阳宫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最高点。皇位更迭中若然出现异常,流血牺牲总是无可避免,历朝历代但凡新旧交替之时这样的场面总是会发生,但是以前大家知晓的总是从书上看到的罢了。
书上写得记得和现实总是会有一些差距的。当这样血腥的场景确确实实的即将发生时,没有人能够做到真正的平静,虽然现在渤海王要杀的是叶无星,但是所有的大臣却感同身受。
刘骜愤怒的站出来指责道:“住手。渤海王,你只是一个地方藩王,你凭什么肆意斩杀朝廷大员?”
渤海王奋力的一推刘骜,竟然将刘骜深深的推dao了好些步,渤海王趾高气扬的说道:“老匹夫,刚才本王是给你面子,才让你跳出来说几句,你还真的蹬鼻子上眼,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啊。给本王闪到一边去,惹急了本王,连你一块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