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蔡锷等人,周雨轩专程到了五常的飞机厂,视察已经研究了很久的小礼物。这两年的时间里,航空学院的几届毕业生也加入到了航空研究所的科研工作当中,极大地加快了研制的进程。几个研究室在设计了两款不是很成功的飞机后,在一年之前推出的歼五终于可以搭载五百公斤的炸弹和鱼雷了,这款搭载了南京航空发动机长最近设计的效率更高的1200匹马力的柴油机后,时速可以达到近300公里,以200公里的巡航速度作战半径达到了700公里。
几个飞机制造厂已经加班加点地生产了500多架,其中300架分给了海航,200架分给了空军,组建了空一师和空二师。歼五最大的突破是安装了与螺旋桨的转轴连接在一起的偏转齿轮,同时航空机枪的击发装置通过偏转齿轮进行控制,只有在枪口处于螺旋桨空隙当中的时候才会被激发,于是歼五在机首和两翼共安装了两挺风冷式的航空机枪和一挺40毫米的航炮。同时周雨轩提出的俯冲时的减速扳也安装在了机翼的后面,这样在俯冲轰炸的时候,就不会出现速度过快的情况了。
轰炸机方面周雨轩提出B17的设计图被这些技术人员细化并改进了许多,并在工厂中生产了两个样机,可不是航程太短就是装甲达不到周雨轩的要求。周雨轩看后把装甲比较薄的一款定型为运一,作为专门的运输机使用吧,使用了四台800马力发动机后,运一的航程接近2000公里,空重近四吨,大概有不到两吨的载重量。虽然不太理想,不过就目前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选择了。
五常飞机厂的试验靶场,周雨轩和詹天佑等人在距离目标大概三公里的一处掩蔽部中,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一处山包,上面临时搭建了几所砖石、木制等不同材料的房屋,里面还栓了几头猪。十几分钟后,伴随着歼五特有的轰鸣声,一架挂载了周雨轩特别指定研发的特种炸弹的飞机朝目标俯冲了过去,准确地投弹后飞行员熟练地拉起,做了一个几乎横滚的动作后返航了。
胖墩墩的炸弹落到了几处房屋中间,一声巨响后黑乎乎、粘稠的液体带着火焰四处飞散,整个山头立刻笼罩在一片火海当中。尽管对这种以汽油、橡胶和白磷等混合物作为燃料的山寨版的凝固汽油弹的威力有了心理准备,周雨轩还是被眼前的出乎想象的效果吓了一跳,周围的詹天佑等人更是惊呆了。尽管以前做过小装药的实弹轰炸,可当时的歼二等飞机只能携带二、三百公斤的炸弹,没想到这五百公斤的汽油弹效果这么惊人。
一小时后,众人来到作为目标的山包,尽管火已经熄灭了半个小时,众人仍然能感觉得到扑面而来的灼热,被烧的焦黑的地面有些发烫。周雨轩不顾众人的劝阻,走到了投弹中心的几处房屋。木制的房屋都已经化为灰烬,砖石再被高温灼烧后脆得一捏就碎成了粉末,几头猪都变成了焦炭,特意放置的一挺通用机枪都融化为一个铁饼。尽管周围的气温已经是零下近二十度,可几个人还是被烤得出了一身的大汗。
周雨轩满意地走出了靶场,和詹天佑并肩走在了一起,众人知道总统要和这位总装备部的大佬商议事情,都知趣地落在了后面。周雨轩随口问道:“这种特种炸弹你们已经生产了多少?”
詹天佑低声说道:“由于保密的关系,这种炸弹只在七台河兵工厂一处保卫等级很高的车间生产,平均每天产量不足两枚,现在已经积累了两百多枚。”
“派可靠的部队武装押运到旅顺,沿途注意保密。这种特种弹的生产也要保密,同时扩大生产,抓紧囤积。无论是生产还是存储的地方都要派可靠的部队进行警戒,明白了吗?”
“是!总统,您真的要把这些特种弹用到日本人身上吗?”
周雨轩转头看了看詹天佑,目光中有些发冷,詹天佑赶紧低下头躲避周雨轩的注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良久,周雨轩拍了拍詹天佑的肩膀,低声说道:“什么人道,什么天和,对我来说都是狗屁,只要能减少我们的战士的伤亡,什么武器我都会使用。日本不存在什么平民,都是一帮疯子和自大狂,尤其是现在的东京,几乎所有的人都被组织起来准备和我们的军队对抗。现在如果我们去攻打东京,至少要付出近十万将士的伤亡,难道这样我们就更心安理得一些了吗?使用步枪和使用特种弹没有更大的区别,只是后者更有效率一些。既然日本选择了对中国的侵略和战争,那么他就要做好承受中国人的怒火的准备!”
看着詹天佑有些不忍的表情,周雨轩有接着说道:“眷诚,你放心,我会再给日本一次机会,现在局势已经相当明朗,日本的彻底失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只要他们答应无条件投降,我们就接受他们的投降,不使用这些特种炸弹了。”
说完,周雨轩自顾自向前走去,有些孤寂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几十年后我不知道后世人会怎样来评价我,是战争狂人还是冷血屠夫,我都不在乎。只要能为后人留下一片和平安宁的天空,无论怎样有辱声名的事情我都会去做。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眷诚,我要去前面了,你要跟上来吗?”
詹天佑看着前面孤单却又坚定前行的背影,踌躇了一下,快步追了上去。
南海舰队的六艘战列舰、六艘巡洋舰护卫着四艘航母奉命赶到了旅顺,每艘航母上装载了两个飞行中队共六十架飞机。在接收了两百多枚特种弹后,严复小心翼翼地护卫着这四艘总统的宝贝疙瘩直接前往了位于广岛附近的东海舰队的母港。广岛地区的武警部队也接到了命令,抽调了四个师,对广岛附近进行最高等级的戒严,任何企图冲入军港的人不必盘查,可直接射击。
十一月十五日周雨轩通过英国方面向日本递交了最后通牒:“限三日内无条件投降,否则中国方面将动用一切手段对日本发动最后的攻击,消灭一切反抗力量!”
不料奥保鞏接到这份最后通牒后反而高兴了起来。在奥保鞏看来,从开战伊始,中国的这位总统什么时候不是杀伐果断,从来没有给日本留过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现在日本提出的和平协议被拒绝后,奥保鞏一直以为中国军队马上就要发动总攻了,没有想到这位周大总统不但让军队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反而又一次将被日本拒绝的条件作为最后通牒提了出来,这说明,中国方面也不想打这场战争了,他们也到了自己的极限了,再挺不下去了。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谁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在和谈中将占据主动的地位。
在错误地理解了周雨轩最后一次递出的虽然是有点苛刻但却符合目前双方所面对的局面的橄榄枝之后,奥保鞏立刻发表了一份措辞强硬的讲话,再次声称日本将发动自己的全部力量保卫自己国家的完整,日本同样会使用任何的手段对入侵者进行坚持不懈的打击,日本的八千万国民将不惜面对各种艰难困苦乃至流血牺牲,纵然全体玉碎,也不会选择投降,更不必说将天照大神的子孙、日本的象征、国民的现人神天皇陛下交由中国人做为战争罪犯进行审判,这样的条件是全体日本人所完全无法容忍和接受的。
这份被后世的史学家尤其是日本自己的史学家称为“完全没有大脑的、愚蠢到令人无法理解的”讲话,关上了日本避免一场灾难的最后一扇大门。近百年后日本杰出的历史学家、国际政治学家绪方贞子,在谈及近一个世纪之前的那场灾难的时候,愤慨地指出:“我无法想象,有人去持刀抢劫了自己邻居,被邻居追了出来的时候受到了枪击,强盗不去反省自己为什么去抢劫,反而指责自己的邻居为什么要用枪,而不是用刀来和自己较量。这样的指责实在是太可笑了。同时在中国最后一次伸出橄榄枝的时候,是日本当时的军人政府在事实上已经战败的局面面前,仍然执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东方的那头巨龙。应当反思的是日本自己,为什么总有那些愚蠢的政客和军人把持着政府根本不顾日本自身的实力,鼓吹自己侵略与扩张的政策,而这样的政策却总能得到绝大多数的国民的支持,从而将日本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是个值得全体日本人深刻反省和思考的问题。”
在得到了日本方面强硬的答复之后,周雨轩知道,这个屠夫的名声自己是当定了,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自己隐隐希望的,如果日本政府真的答应无条件投降,自己为小鬼子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可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十一月二十日,一道电波划过了黄海上空,东京一间狭小的地下室中,一双兴奋的眼睛正在看着刚刚译出来的电文:二十五日,祝融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