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永久痕迹

（1）从小就是“剁手族”

此剁手，非彼剁手，乃真真正正的“剁手”！

看到小嬢她们抡起菜刀砍猪草，动作利索，刀下生风，在5岁幼童的眼里，是很有趣味的。砍砍砍，剁剁剁，多威风！我追着小嬢要耍大刀，小嬢只比我大15岁，还只是个小姑娘，哪招架得住我的死皮赖脸，外加深厚哭功。

她先是把刀藏得老高，我边哭边蹦，撒泼似的满地打滚……

小嬢估计被我哭得耳朵发蒙，无奈地将菜刀递给我。

得逞之后，我激动地模仿大人开始“干活”，“咔嚓”一声！

第一刀啊！第一刀就砍在了我的左手大拇指上！

我哇哇大哭，眼泪飚得比之前更加货真价实。

小嬢面色惨白，立马跑到庄稼地里去找我婆婆。

妈！洋洋切到手指拇了！！

啊？切到手了？包起来撒。

妈！！砍到手了，砍断了……呜呜呜

其实这件事从大人的龙门阵中听来，我压根不记得。

但我有印象的是，当时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我左手大拇指裹着纱布，伤口早已愈合，我舍不得摘。已经没有粘性的纱布稍有不慎滑落，我就像手指头掉了似的，赶快将筒状纱布套回去……

（2）意义深刻的《四季歌》

婆婆年轻时识字，歌喉不错，模样也漂亮，按乡里说法，“人材”不错，可惜中年守寡，其后一人拉扯三个子女长大，从未改嫁。

子女陆续外出打工，留了我一个陪伴她左右，加上她悲天悯人多愁善感的性格，我自然成了婆婆的心头肉、掌上宝。

我对两首歌有着异乎寻常的感情，一首是《世上只有妈妈好》，另一首则是《四季歌》。而后者是因为注入了我与婆婆相处时光的记忆。

那一天，我跟着婆婆去赶场，街上人流攒动，热闹非凡，我们逛得累了，便在一家面馆坐下准备吃午饭。一对江湖卖艺的爷孙进来，孙女在唱歌，爷爷在拉二胡。模糊的记忆里，他们想到我们桌边唱，我很好奇很期待，婆婆却婉拒了。后来才知道是要给钱的。我眼巴巴看到他们到别处去唱歌了，却留心注意到那孙女唱的歌，很是好听呢。

傍晚，我倚着婆婆在灶前烧火。

“洋洋，你想听歌是不是？”婆婆温言细语。

“嗯！”

“那婆婆唱给你听吧，咳咳……”婆婆清了清嗓子，“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旁~~~”

唱的正是当天在集市里听到的那首歌！我既欢喜又诧异，原来婆婆深藏不漏，居然会唱小曲儿。

那种感觉很神奇，说不上来的神奇，好像吃了一颗甜甜的糖果。

以后，婆婆时不时就会教我唱歌，许多儿歌我却都忘记了，单单这首《四季歌》，每次听都会感慨良多，想起当时婆孙俩围在灶前烧火的温馨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