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姐姐,这边这边!”陆浅离选定一张方位好的桌子,飞奔过去占座,然后招呼着其他人过去。
众人显然对陆浅离单唤解厄的名感觉不对味,‘厄’与‘饿’同一种音很容易让人遐想。众人围上桌来,花之源坐在墨言广袖清扫过的长凳上,陆浅离拉着走过来的解厄落座。
陆浅离看着众人一副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的样子,急道:“你们怎么都摆着一张便秘的脸,想说什么就说呗,别憋出什么内伤来了!”
这会儿,六儿坐不住的就说了:“陆姐姐,你别老是叫解大哥‘厄’了,听着感觉像是你没吃饱的样子,一直喊饿。嘿嘿嘿……”
六儿的话音一落,大家都笑了,陆浅离:“我……”语塞,缓缓后又开了口小声咕哝道:“谁让他取的这个怪名来着,哼!”
解厄听到了陆浅离的低语,解释道:“说来我的名字其实是我师父给取的,他希望我能助人助己度一切苦厄。除了这一层意思,还有就是取名‘厄’是为了‘以厄挡煞’,希望我能平安健康长大!”说完在无人察觉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花之源,随即低头举箸拨弄着刚上上来的菜肴。
众人恍然大悟,感叹原来如此!
……
“解厄,进来,正好有事找你!”墨言一把抓过从门前经过的解厄,没想到刚好要去找他,结果出门就碰着了。
“哎哎哎……慢点,慢点!”解厄握着墨言揪住自己衣襟的那只手直呼。
“你们这是……”没想到花之源也在墨言的房内,?对面的两个人已经盯了他良久,解厄有点坐不住了。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花之源专注的看着解厄的眼睛直截了当道。
解厄眼神飘飞,“什么什么目的?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目的?”
“别掩饰了,我都知道了!一路上你都不动声色的表现出一副无欲无求四大皆空的样子,可是我们初次见面你就急于搭讪与我,就好似已经等待我良久的样子!还有墨言的事,恐怕你早已知道他是谁了吧,后面的事你都不问缘由一一办妥。且你一路都在引我向东行去……一件件,一桩桩,你都了然于心,恐怕不是高僧那么简单吧,细细一想,倒是感觉早有预谋。”花之源开口分析一语道破,解厄无法辩解,便趁此机会和盘托出。
“姐姐,你应该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你身加佛运吧?”解厄问道。
花之源迟疑了一下,问:“记得那又如何?此事与你的目的又有何干系?”
解厄站起身来,漫步走到窗边,抬头仰望,看向窗外的满天星辰,道:“身加佛运,是造化,也是劫难!”
花之源听罢,站起身来,追问:“佛运如何来?造化怎么讲?劫难又做何解?”
未待解厄说话,墨言将茶盏扣在桌上,道:“佛主身消,弥留残运,借势而存,来日再生!换句话说,你可以理解为自己是佛主的转世。既为佛主便是造化!可这一身的运道妖魔鬼怪者得之,便可功力大增,成仙成佛,长生不老!”
花之源呵笑:“如此可笑,我是佛主?呵!还唐僧?”
虽然两人听不懂唐僧是谁,但是都听出来了花之源的怀疑与不敢置信。
“确实如此!所以我才受师命所托下山来寻你,引你东行,去往华弥山。这既是为了躲避你可能会遭受的劫难,也是为了将你引入正确的轨道以解救天下苍生。”解厄如是说。
花之源径自踱步到解厄的身边,站在窗前,伸手扶上窗柩,良久不语。
微风轻拂伊人面,黑发就势舞回旋。劲风吹,黑云至,暗沉垂垂,“之源?”墨言柔声喊道,目露怜光。比之花之源,纠结更甚。
花之源目光微动,忽的转身:“啊!是了,我是花之源,我也是许平生,我更是佛主的容器,无比诱惑的唐僧肉啊!”她笑容灿烂的走到门角处的风景树旁,摘下一片叶子,以一种无比轻松的语气对着解厄说道:“我随你去华弥山,帮助你们完成那个什么拯救苍生的计划!”
解厄听罢,说道:“姐姐你能想通,如此甚好!”
墨言在旁观望许久,感觉花之源那一刻变的她不是她了!她从来都是柔弱的,就像依附于大树才能生长的菟丝子,那么柔顺孱弱。他能感受的到,这一刻的花之源是那么坚强独立,他迟疑道:“之源……”
花之源侧身看向墨言:“天道有循,不可僭越!顺之则成就大义,逆之则万千变数!然则我自己也是天下众生的一员,逆之怕是最后我自己也是后果不堪设想吧?你说呢,知行?”花之源拦下墨言将要出口的话,将自己的决定解释了一番。
“不错,正是此理!天道不可违,佛运自有意!”解厄抱臂接过话头说道。
花之源一把捏碎掌心的叶,说道:“之前觉得这一切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我挣扎过,唾弃过,也绝望过……不过,这一路上我已渐渐地想开了。我从现代来这里,应该就是来完成这个使命,就是用我的那所谓的佛运之身拯救苍生,荡平魔道!想来我既然会有此运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若完成了这个大业,就可以穿梭时空回到我自己的时代过我自己的生活呢?你说,是不是这样的,解厄?”
解厄语塞:“姐姐……”
墨言内心无法接受:“就算是这一世,她也还是心念念的想要回到自己的时代么?”
“好了,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一路东行,前往华弥山。那这一路的麻烦就辛苦各位了!”花之源笑着心情不错的拉开了门,走了出去。“哼!都有各自的小九九,如此,就全凭各自能耐了!姐姐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代文艺知识分子,不该把自己整的跟一纯粹的古代人样!”
……
杨柳依依,水深鱼浅,雕楼画栋,岁月静好。有此一人,金色面具,紧扣面上,红色锦袍,悠然荡起。临桌观景,随手投喂鱼食,好不自在、惬意!
“龙主,属下已探知花之源已经与他们坦诚相见,双方各自兜底了。现下,花之源已同意随他们去华弥山,同那些个秃驴商议如何灭了我们。”红衣女子低眉顺目,恭敬听令,可上禀消息时,话里话外皆是愤慨不平。
“呵!放心,我们可不是那几个秃驴和着有佛运的人就能轻易的打败的了的!”龙主仍是带着那副面具,窥探不得容颜,语气显得轻悠自在。好似那些想要对付他的人就如他面前桌上的浮尘一样,他挥袖间便了无痕迹。
女子似被安稳了心,“如此,龙主,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龙主望着争相啄食的鱼儿,道:“呵!既是已经打上了我的烙印的人,那便是她跑到天涯海角也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此刻,他是贵气逼人,霸气侧漏的龙主,“另外,既是往东,现下就不用费心思的将她引来西边!东边……倒也正合我意!”
红衣女子目光微动,看着龙主,神色复杂难辨,“如此,那深儿就此退下了!”她特意在自己的名字上咬了重音。
“去吧!”龙主望着水里的鱼,慵懒的摆了摆手。看着得令下去逐渐走远的女子,龙主的瞳孔里是一片高深莫测:“不该自己肖想的,就该有那么几分自知之明,安分守己才对……”随即,一钵鱼食倾泻而下,鱼儿疯狂的聚集一处,争相啄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