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拉着景洛的衣袖,死活不松开,“不要啊!少主,那小子就是个变态,姐是他姐姐啊!前几年我为了躲他,多不容易啊!现在他掌握了莫家大权,一定不会放过我啊!到时候你上哪找一个即贴心又能干的属下啊?”
景洛微微抖袖,便把可怜的云锦袖从魔爪中解救出来了,捋了捋,慢慢坐下,悠闲说道:“看你表现!”
“陛下,辰时已到,我先走了!”祈暮起身掸了掸锦袍上的皱褶,姿态优雅如画。
“我说陛下,你就收了祈王吧!不用,看着也养眼啊!”莫愁对着景洛眨眨眼。
“莫愁,你的建议晚了!”景洛回给莫愁一个得意的笑容,脸上骄傲自得的颜色俏皮可爱。
景洛回头看向祈暮,想着这人的确俊美如斯,让人失神。
“有劳皇叔送朕回宫,皇叔慢走!”景洛笑意盈盈地望着祈暮。
祈暮眼中似有迷雾重重,神色深邃,看向景洛的灵魂深处。景洛对着这样的眸光,不禁皱眉,站起身来走向祈暮,伸手想挡住他的眼睛,“祈暮,别这样看着我,我永远都看不透你的目光!”
景洛语中带着自嘲、无奈和恼怒。
祈暮拉下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沉默不语。
“皇叔请回吧!”景洛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的说。
“萧铮狡兔三窟,他不比萧卓,虽智谋不足,但为人心狠手辣,必须一击即中,以免后患!”祈暮负手冷静分析,“离笙,把东西交给莫愁。”祈暮吩咐道。
景洛心中烦闷无比,杂乱无章的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解开,“皇叔,不知今晨的诺言可还算数?”
祈暮看向景洛,见她眼中疑虑重重,但目光投向自己难言的坚定,缓缓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祈暮,我很期待将来的你!”景洛恢复了风流潇洒之态,转身走向云母屏风后。
祈暮也足尖轻点,飞身而出。
片刻,景洛走出屏风,似是换了一个人,身穿金色龙袍,一身风流之态全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不可侵的威严,庄严的龙袍并未使眉目如画的清艳失色,反而更显仙姿玉色。
今日是临朝的第一天。
众臣恭谨的站在金殿之中,新皇临朝,祈王似乎不阻不挠,难道不怕被削权吗?可祈王不怕,他们却心惊不已。当年先帝景阙驾崩,景洛九岁被封为帝,无父皇母后庇佑,无兄弟姊妹扶持,本以为祈王会弑君登帝,宫中朝中无人相护,更遭陈王羞辱折磨,险些至死。没想到祈王回京大怒,陈王一夜惨死,景洛被送至卮言山,拜卮言真人门下,其门下绝不出竖子。
如今新皇临朝,所有人都记起了当年那个孱弱的少年站在雪中眉目冷凝,恨意昭然若揭,对着众人,以帝王的姿态铿锵有力地说道:“众爱卿今日来送朕,明日朕回京,希望爱卿们都健在,让朕看看祸害千年是否如实!若是如实,朕请替天!”
在众臣回想之时,“叮当——”一道金玉交碰的脆响,自内宫传来,一声一声轻盈的步伐,仿佛踏在了人们的心上。
所有人的呼吸猛地紧了紧,空气中熏染着若有似无的莲香,轻轻柔柔地将空气中的拘谨肃然之气抹去。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头,望向重重帷幕的深处,内宫的方向,有一道绝影款款而来,一身威严龙袍,浓墨重彩的张扬辉煌。金色的盘龙,犹如直欲冲上九霄。
负手扬眉,天下群雄折腰。衣袍上绣满了璨金色的纹路,飘曳在飘飘纷纷的云纹间,直直晃了所有人的眼。
仙姿玉色的面容上,浓睫投下的阴影犹似宣纸上的淡墨洇染。那一双灵瞳空灵绚烂,滢滢如水,璨若晨星。轻轻一扫,刹那间就叫人遽然间失了魂魄,为之神魂颠倒。发丝犹如黛色泉水流淌而下,飘舞的发丝,激荡起层层墨色流光。金光锦簇的皇冠之上,垂泻着七彩琉璃珠帘,宛如祥云飘浮。
震惊,惊艳,惊叹,不可置信,各种目光凝聚在那个少年之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