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思大漠,
花时别渭城。
长亭,
咫尺人孤伶。
愁听,
阳关第四声。
且行且梦且思君,
踏歌行,
人未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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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洛心中如有沙漏,默默细数着时间流逝。半刻一至,景洛便轻踏着浴池小阶走入水中,动作虽轻却不缓,至祈暮身前,咬咬牙便伸手搂住祈暮的腰,足下轻点,带着祈暮飞身出水,脚下几个飞转至床榻,将他轻柔放下,又用锦帕为他擦拭身子,手下所触是他温滑的肌肤,景洛清绝的脸微红,衣衫湿透,曲线毕露,眸光闪躲流转中带着羞和媚而不自知。
夏已至,空气中初有灼热之意,景洛额上已出了一层晶莹细密的汗,擦拭干净,再替他盖上薄被。终于伺候好了这个大爷,景洛下榻,手一抬,帷幔轻轻落下。
半个时辰所剩无几,景洛抬眸看了眼薄纱帷幔后的男子,模糊中可见绝色轮廓,为其添了一分神秘的魅,令人沦陷。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来,从檀木箱里拿出衣物,放在小榻上,抬手解开腰间玉带,自然大方地褪下衣衫,好像忘了就在十步外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男子,丝毫没有为女子的自觉。
不过一瞬,几个快速动作间便身无寸缕,曼妙的身材毫不掩饰的暴露在空气中,只抱着一件小衣遮挡身前,露出消瘦的香肩和修长的双腿。
忽然,景洛动作一顿,转身锐利的目光射向帷幔之后,运气探息未察觉出祈暮不妥,还在闭绝五官修法,便弯身拿起放好的衣物,神情自若地穿戴起来。
一袭墨色金边的帝王常服雍容华贵加身,俨然个是英气俊美的少帝,只是脚上未着鞋袜,轻易暴露了女儿身份。
天宸有恋足痴迷者把女人的金莲小脚泡在一盆茶里,然后从盆中舀茶喝,还有些男子常用女子的金莲小鞋盛上酒杯喝酒,称之为“金莲杯”。不少不羁文人以此为乐,“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
景洛一双玉足其白里透红,纤巧可人,每根脚趾都莹润可爱,雪白而无骨,足以令那些痴迷者膜礼而拜。
赤足至榻前,掀开帷幔,走到床榻内,轻抬一手,纯色的光从景洛手中溢出,只是此刻的光较之之前尤盛,尤为赤红,绯焰一般,正在缓缓升腾,而在那火光蹿升间,会形成了一道道红莲之状,似红莲业火现世,可焚尽一切众生,也可渡尽一切众生。
正是屏息凝神时,脚踝忽然被人握住一拽,景洛一个趔趄,仓促间连忙撤回真气,来不及稳住身形倒下,竟胯坐在祈暮身上。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调息真气,是景洛这十几年来以来最大的挑战和折磨。
若不是按脉探了祈暮的确还在禅定轮转中,或许握她脚踝是无意之举,景洛一定会忍不住暴揍他一顿。
翻身下榻穿好鞋袜,景洛站在殿门努力屏息静气后抬步走入偏殿。
众臣俯首而拜。
“臣等拜见陛下!”
景洛并不立刻让其平身,只看着拜倒的众臣,强大的帝王气息覆顶而来,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战战兢兢,冷汗涔涔。良久,景洛冷声开口:
“众位爱卿可知何为‘军国重事,取裁私家,王言要密,视同戏玩’?”
……
这一夜,偏殿明亮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