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尘邪肆一笑,依旧风流道:“辜月姑娘,曲某不是不知皇叔的规矩,但你再拦着我,曲某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曲尘话音刚落,景洛便如燕子般从马车飞跃而出,轻落在曲尘身后,喧宾夺主地拉住缰绳,调转方向,打马便向庸关回驰。
曲尘转头恣意笑道:“祁皇叔,告辞了!”
卯时将至,天色有些泛红,如血散于清水,妖冶中透着凄清至意。风拂起男子的墨发,女子的青丝,缠绕交织,二人衣袂亦是相绕,两人一骑,策马纵横,颇有些快意江湖的意味。祁暮倚着车壁,极不舒服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怎么像是私奔呢?
“主子?”辜月见祁暮一直看着景洛的方向,不禁开口提醒。
“走吧。”祁暮放下帘幕,闭了闭眼。心道,还是不能随心所欲,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
曲尘见景洛上马后便不再说话,故意调侃道:“别人男女一骑,都是女子在前,男子在后搂着女子。我说你一个小丫头,坐在后面算怎么回事?显得我堂堂曲公子很没男子气概的,你给我到前面来!”
景洛搂住曲尘的腰借力,半个身子挂在曲尘一侧,把头探到前面来,看着曲尘笑道:“三哥,你在我面前就别提什么男子气概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趴在我一个小女子怀里哭的?”
曲尘脸色一变,只手将景洛提到自己面前,恼道:“诶,说好不提这事的!”
景洛看着曲尘黑着的俊脸,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景洛的笑容如同悬崖盛开的曼珠沙华,那么绚丽热烈,那么惊心动魄。曲尘渐渐痴迷了,先生曾对自己说,自己执念太重,恐堕入心魔,不得解脱。衣染微尘,可以割去;心若蒙尘,何以解脱?曲尘告诉自己,不必求解了,就此沉沦吧!
曲尘伸手搂住面前笑靥如花的人儿,四目相对,望进那一泓清泉,看到了自己在其中的倒影,心中似乎有什么被充满了,涨涨的,就要溢出来了!
景洛要是再察觉不出就是傻子了,停止了笑声,才发觉自己和曲尘的姿势太过暧昧了。两人于马上面对而坐,男子搂着女子的纤腰,女子双手放在男子肩上,两具身子没有一丝缝隙。还好时至黄昏,即使是在官道上,也不见车马。
景洛皱眉清声道:“三哥,我是景洛!”
曲尘瞥见颈脖雪白肌肤上的殷红一点,眸光暗了暗,松开了手,苦笑道:“难怪这几年没有你的消息,皇叔也是煞费苦心了!”
景洛立刻转身背对着曲尘,疑惑道:“三哥,我和祈暮以前见过吗?对他,我只有幼时和从卮言山回京后的记忆,但我知道,我和他,不仅于此。”
曲尘拉住缰绳,在景洛耳边苦涩道:“就是因为你不记得他,皇叔才封锁你的消息,让他人没有机会靠近你!至于你和他的事……小丫头,我又怎么会帮你记起他?”
景洛怔了怔,皱眉想要从记忆里找出线索,却一无所获。
一路静默。
城主府门,景洛率先下马,思绪杂乱无章,让她极需立刻做其他的事情。
曲尘立刻下马跟上,边走边说,“诶,小丫头,你打算怎么处理吕氏一族啊?这可是块硬骨头,在庸城立足百年,没有点实力也说不过去。现在最难办的是没法定罪名啊!”
景洛停住脚步,嘴角上扬为优美残忍的弧度,冷冷道:“扬汤止沸,不如去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