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长老见无人在挑战,徐徐走到空地中央,手掌摊开,自其掌中出现一枚成人拳头大小的透明水晶球。轻咳一声,道:“想要进入我雀灵院,便经这阵纹珠测试,达到要求便有资格参加下一轮筛选。”
话音刚落,周遭少年男女几乎全部一涌而出。对于他们来说,这方才是真正进入到正题。
众多少年男女有序排起长队,一名少女第一个从洪长老手中接过阵纹珠,深吸口气忐忑将元气自掌心催发出来,淡淡元气与阵纹珠接触的刹那,便被吸扯进去,旋即一道道血色的繁杂纹路,在珠体内显露出来,几个呼吸后,整个珠子变得如同火焰鲜红。
片刻后,珠子光华渐渐隐去,少女紧张望着洪长老,待得瞧见后者微微点头后,少女方才如释重负舒了口气。一脸兴奋站到一旁。
陆轩站在席位后,望着排起长长的队伍,并没有要上去测试的打算。因为他知道,现在一旦露面就会立即暴露在叶行云面前,那便等于是破釜沉舟,若是成功进入雀灵院便罢,若是失败,那等出了这国公府怕便是自己的死期。
望着空地中的人流越来越少,被刷下来的也不在少数,陆轩心底不断盘算着各种可能发生的后果。
“陆轩兄弟,难道不准备去试上一试吗?”随着空地中没被测试的人所剩无几,陆轩一旁的南容千疑惑问道。
微微沉吟,陆轩也将目光转向南容千,一脸认真道:“实不相瞒,在这篱炎城中我有仇家,且当下他就在场。”瞧得后者一脸诧异,陆轩也没有理会什么,又是继续说道:“若是成功入院,雀灵院是否能够保我不被人寻麻烦?”
“唔?”
南容千先是短瞬一愣,旋即哑然失笑,他自然知道陆轩口中的寻麻烦是指什么,也是信誓旦旦的道:“这点你尽管放心,莫要说这篱炎城,即便是整个羽罗帝国,敢动我雀灵院弟子的人,也没有几个,除非你与入道镜前辈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否则,我雀灵院绝对可以保你周全,至少在你还是雀灵院弟子身份的时间里,绝对无人敢去动你。”
陆轩轻轻点头,眼帘微垂,袖袍下手指摩挲,片刻,当其眼睑睁开的一刻,一抹狠厉自其眸子中一闪即逝。
“如此,那我便去试上一试。”陆轩清楚,若是一个小小的叶行云便让他畏首畏尾,那么就可以打消去寻父母与妹妹的期望。
徐徐迈开步伐,陆轩面无表情,直行朝着空地中央走去,那双平淡的双眸。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波动。
空地中没有进行测试的只剩下三五人,陆轩的走出,倒是成功另得不少诧异目光投射过去,只是待得瞧见后者那毫不起眼的削瘦身材,以及那身陈旧的粗布衣衫时,都是下意识的不在过多关注。
然而不远处一处席位旁端坐着的叶行云,正悠然自得喝着茶水,对于场中的测试,他也并未过多关注。在他看来,这些人永远也不会比上自己的儿子,毕竟后者可是成功进入玄武山的人,待得几年后学成归来,那他这将军的地位怕也会水涨船高。
茶水含在口中,叶行云还没来得及咽下,目光不经意瞧见空地中那名少年,两双目光对视下,另得他先是微微一愣,脑袋刹那的陷入迟钝。旋即眸子骤然圆睁,口中茶水“噗”地喷出来,也将之呛得一阵咳嗽。
胀红着脸庞,叶行云没有理会因为自己的失态而吸引来的众多目光。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面,猛然站起身来,一股雄浑的元气立即被催发出来。
“叶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叶行云的动作也另得不少人不解,一旁的一名中年皱眉出声询问。
叶行云强压怒火,目光瞧见首座席位处公良国公目光投射过来,当下深深吸了口气,将元气散去,目光阴沉坐了回去。在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在国公寿诞闹事。
目光不善望着空地中那道削瘦的身影,叶行云满腹不解,被自己用武技攻击筋骨寸断,竟然能安然无恙,而且还出现在了篱炎城中自己面前。他实在想不通其中缘故,只是他却清楚,这少年必须要死,否则日后绝对会是另得自己寝食难安的存在……
叶行云身后几名少年男女吃惊张大嘴巴,场中那道少年身影他们自然都是无比熟悉。当初得知他一个小小杂役却是深藏不露的武师时,着实是把他们震撼了一把。
“这小子,不是已经死在了封阳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竟然还要参加雀灵院考核……”
“是啊!活见鬼了不成……”
听着一旁几人窃窃私语,叶幕轩复杂的目光也落在少年身上。现在便可断定,前些时间自己并非走眼,当时路上遇到的那少年,便是陆轩无疑了。他竟然真的安然活着,这次未来的叶家,怕是真的要面临一场劫难……
陆轩走到排队处,目光便不在望向叶行云那边,由于也没剩下几人,所以只是一会儿功夫就轮到了陆轩。这个测试筛选难度应该不算很大,所有测试的少年男女八九成人都是成功通过。
洪长老表情淡漠,只是淡淡扫了眼陆轩便将阵纹珠递了过去。
这阵纹珠并不沉重,表面光滑,近看这下才发现,珠子内部有着脉络一般的错落纹路,只是很是细小不近看很难发现,在交错的繁杂纹路底端,有一滴如同血液般鲜红的液体。
握着阵纹珠,陆轩向着别人那般将元气自掌心中催发出来。淡淡的元气刚一出现,随之便被珠子吸纳了进去,最后全部融入了那地液体之中。旋即液体如同沸腾一般滚动起来,然后体积逐渐变大,充斥向那细小的纹路中。
而随着纹路被液体充满,阵纹珠的色泽也逐渐从透明变得火红起来。只是那般颜色的变化,并没有想别人那般就此停顿下来,而是颜色逐渐变得更加深红。
“嗯?”
瞧得这一幕,洪长老惊疑出声,眼神望向陆轩,不在像先前那般淡然。
而阵纹珠未曾就此平息,在所有人瞩目下,自陆轩掌中开始发生轻微颤抖。陆轩不明所以,先前可并未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陆轩欲将元气散去时,阵纹珠突然在咔咔声中出现细密裂纹,随即那些鲜红液体顺着裂纹溢出,溢出的液体并没有流淌下来,而是化作淡红雾气,雾气最终凝成一团,化作一只生有三眼的猿型怪物,虽是虚幻之体,那狰狞面孔却依稀能分辨……
周遭人都被震撼,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在陆轩前方站着的洪长老却面色骤然剧变,瞪大双眸惊骇的望着眼前少年,片刻后化作狂喜。
“好,好,元气活性如此高,当真世所罕见……”
那怪兽虚影成型后,便紧盯着陆轩,无声的怒吼后,抬起利爪朝着后者迅速抓来。只是任其生前在恐怖,现在终究只是一个虚影,洪长老一挥袖袍,瞬间它便化为丝丝雾气消散一空。
“你叫什么名字?”
洪长老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望着陆轩眼神满是赞赏。
“回长老,我叫陆轩。”陆轩躬身施礼。
“陆轩,很好,很好……”洪长老连连点头,赞许道:“你这般体质世所罕见,简直就是天生为阵纹师而量身打造。我现在问你,你是否愿意主修阵纹术,如果愿意,我便像东方星推举你,相信他会很乐意收下你做亲传弟子。”
围观的人都不知道那阵纹珠为何会裂开,可是瞧见洪长老这幅姿态都是知道这少年的资质怕是不一般,可当他们听到洪长老要将他推荐给东方星,都被震撼,望着陆轩的眼神也变的慎重,东方星那可是羽罗帝国唯一的三星阵纹师,一生中也只是收过一个亲传弟子而已。
周遭一些少年男女望着陆轩的眼神,也充斥着嫉妒。被一个三星阵纹师收为亲传弟子,那可比直接进入雀灵院内院还要难上千百倍。可是现在洪长老却已经为他打了包票,现在只要后者一点头,那么他的未来将会受万人追捧。
“谢长老好意了,不过主修阵纹师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我的目标还是武道,并不像浪费太多的精力在别的上面。”陆轩虽不清楚阵纹师究竟是什么,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并不想为了不切实际的东西而去分散精力。
“唔……”
周遭之人被陆轩的话语惊得不轻,都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般别人求也求不得的天大好处,竟然真有人会傻的去拒绝。
洪长老也是短瞬一怔,旋即目光深沉望着陆轩,瞧得对方不像说笑,这才开口道:“你还是慎重考虑下,这般急着拒绝,以后怕是你在后悔都已来不及。”
陆轩并未过多的迟疑,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我主意已定,还是要辜负长老一番好意了。”
洪长老皱眉,实在有些琢磨不透陆轩的心思,望着后者道:“也罢!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去强求你什么。既然你已做决定,那边去准备参加下一轮测试吧!”他的语气虽然不算平淡,但也没了先前的热情。
在一道道复杂目光中,陆轩走到了通过测试的一众少年男女中。
洪长老不在去管陆轩,手掌摊开,十余杆奇特物件出现在其掌中,这些物件奇形怪状,上面雕刻着繁杂难懂的纹理,用鲜红的笔迹勾勒在一起。陆轩惊疑目光望向洪长老手掌,很费解洪长老为什么可以凭空拿出这些东西。
洪长老将手中物件有规律的摆放在空地处,细心拿捏着之间的距离,区区十余件,他却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最终完成。而后又取出四枚乳白色相比鸡蛋略小的晶石,算着距离放在了地面。
瞧见被摆放在地面的四枚晶石,所有少年男女目光都露出强烈的炽热,即便是席位中的那些王公贵族,也都个个意动。
“呵呵……”瞧得那些人的目光,洪长老笑道:“这些元晶你们若是有本事取得,那便算我送给你们了。”
语落,洪长老取出一块圆盘,如那些物件一样,上面也是缭绕着鲜红的纹理。演算了下位置,将圆盘摆放在了地面,而后又是取出一枚元晶,将之小心翼翼放在圆盘中心出的凹槽内,随之异变突生。
就瞧圆盘纹理随着元晶的放入后迅速闪耀,随后一道道红芒激射而出,正巧对应在那些长条物件之上,每个被红芒触及的物件尽数如圆盘那般闪烁,最后所有物件全部红芒串连。
完成这些,洪长老迅速走出红芒所笼罩范围。物件被红芒笼罩后全部在咔咔声中穿透坚硬的石板地面,隐在了地面之下,随后红芒大盛,隐隐有着一道光幕将物件摆放的范围全部笼罩,几个呼吸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瞧得一切归于平淡,洪长老松了口气,喃喃道:“这东方星,把这阵眼交给我这个门外汉,也不担心我把事情搞砸……”
失笑摇头后,洪长老目光盯向那些少年男女,缓缓说道:“你们依次走入阵法中,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但凡深入一丈,就算过关成为外院弟子。若是有本事继续深入取得元晶,那便算作你们的奖励。”
闻言,都是心动,摩拳擦掌望着远处地面上的元晶,仿佛那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一名少年第一个走了出来,兴奋望着那几枚元晶,便先是冲着洪长老拱手后,直接踏步走了过去。这种测试都是第一次碰到,自然也不会知道前者口中所谓的阵法威力,这便是无知者无畏。
阵法所笼罩的范围并不小,少年倒也未太过小觑,估摸着距离应该快到了阵法范围,脚步也变的小心翼翼。
首次步入阵法范围,少年仿佛身陷泥潭之中,每前进一寸都无比艰难,若是仔细观察,可以模糊的发现,一缕缕淡红色能量气雾,若隐若现阻拦在他的前进方向。
少年明显觉得一股强烈的推力,不断随着自己的前进而加剧,还未深入阵法半丈,便感觉再也无法寸进,这可是距离一丈合格范围还有着不小差距,更别说去取更远处的元晶了。
努力稳住脚步,少年面庞满是不甘,若是这般退回,那他便与雀灵院彻底失之交臂。想起族中对自己的期望,少年一咬牙,双掌用力握拢,眸子闪烁着狠厉,伴随着微微下蹲,淡淡的元气也被其给催发而出。
一声沉闷的底喝,少年双腿猛然在地面一蹬,想要全力冲刺所生的距离。
然而,少年虽全力以赴,却只是又前进了一小段距离,就瞧淡红色的能量雾气骤然变得浓厚,伴随着能量雾气化为涟漪扩散,少年被一股巨力弹射倒飞而出,面庞一阵潮红,一口嫣红鲜血自他嘴角溢出,最后不甘望了眼阵法中消散的雾气,彻底陷入昏迷。
洪长老迅速上来,一把扣住少年脉门,片刻后取出一枚丹丸塞入其口中,这才命人给抬了下去。
“这乃是东方星所凝刻的一阶阵法,万不是你等可以蛮力硬闯,你们尽可能参悟其中玄机以巧破力,若是实在不能过关,便不要逞强,不然若是被阵法反噬,那便怨不得别人。”洪长老阴沉着脸,扫过这群人淡淡说道。
瞧得有人被阵法所伤,全部收起了先前的轻视。雀灵院每一届收纳弟子测试都比较苛刻,能够通过考核的比例并不算高,由此可见,这阵法的考核必然有着不小难度。
在洪长老示意下,这次十人一起进入阵法。只有这样才能加速进程。
然而,这十人中最终只有三人成功的深入阵法一丈,其余人不是被强行弹出,便是主动放弃了,有了前车之鉴,并没有人在胡来,所以倒也无人在受伤。
随着时间的流逝,八成人参加了考核,而成功通过的不过三成而已,这么多人中却无一人能深入两丈取得元晶,成绩最好的也只是差了些许。知道了这阵法的难度,近乎都是对那元晶不在抱有希望。
又是一批男女同时进入到阵法范围,这一次另得所有人大跌眼睛,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竟是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成功的深入到了两丈距离,也是成功的取得了一枚元晶,只是在她想要继续前进时,终究是没能如愿。
众多瞩目下的少女,虽是握着元晶,俏脸上却是含着些许不甘。
这少女面容极其俏丽,肌肤如凝脂白玉,一袭青色衣裙,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丝带束住,将其窈窕身段完美勾勒出来。
“啧啧,这便是陈老元帅那位孙女了吧!果然了得……”
“先前她若是争夺内院名额,怕也不是没有希望,现在得到一枚元晶,倒也说不上吃亏,以她的资质,进入内院也无需多久……”
陆轩身旁有人低声谈论着,少女相貌出众,倒是另得许多少年时而侧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