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提亚公国皇宫,克提亚公国高层人物正在商议莫瓦公国的这次不宣而战。突然一个侍卫连爬带滚神色慌张地飞奔过来……
“慌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一个大贵族呵斥道。
那侍卫脸色苍白,全身就像在泥水地里滚过一样:“大事不好了,安得郡的守卫官被叛党所杀,现在那些叛党已经和莫瓦公国的军队结盟了。他们已经进入安得郡,现在已经在清剿安得郡各县的守卫军了……”
“什么?”
“这才几天?怎么会这么快?”
“我早就说过,对安得郡的那帮家伙不要手软……”
……
“够了,都给我闭嘴!”坐在最上首王位上的一个相貌颇为威严的老头模样的人大声呵斥。
人群安静了一小会,又炸起来。
“陛下,现在怎么办?”
“有什么好害怕的,让达洛特立刻领兵出战不就行了?”
“让达洛特这样无能的人领兵绝对是帝国的耻辱,难道我们克提亚公国就没人了么?”
“我们派去联系斯提丹斯公国求援的人有没有消息传来?没有!?那我们派去和莫瓦公国交涉的人呢?”
“你现在还想这种事情?现在是赶快决定派谁去领军。”
“那当然是伯尼了,他是军事大臣,这是他的份内事。”
“你之所以替伯尼说话,是不是因为他上次建议陛下让你的儿子升任了子爵并外放弗劳里郡任守卫官?”
“难道你敢否认伯尼阁下是目前我们公国现在最优秀的将领这一事实吗?”
“光明圣殿在我们公国传教,现在也应该尽一份心力了。”
“你就别指望了他们了……”
那个最上首的威严老头这次索性站了起来,怒喝道:“统统给我闭嘴!”
终于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了。
看着下面的那些公国高层官员们脸上那一张张惊慌、害怕、畏缩、沉默等各色各样的脸。
威严老头颓然坐倒在王位上:这群贵族成天争权夺利一个个的都是好手,现在真的出事了,争议了好几天了都没个结果。连派谁出去作战都定不下来。人人怀着自己的算盘。真是一群废物,他恨恨地想。关键时刻只能让达洛特当主将了,千万不能让伯尼当主将。伯尼的权势已经够大了。要是他再立了功劳怎么办?
“我下令达洛特带令5万大军征伐边境战事,即刻出发!”威严老头咬着牙终于做出了决定。
***
黄昏时分,阿洛特伯爵府里的后花园中。
“爷爷,你找我有事?”加布里站在一个佝偻着腰身边围着好几个侍卫的老头身后嬉皮笑脸地说道。
老头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加布里,你今年已经18岁了。应该有个成熟男子汉的模样,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关注那些玩闹的小事了。”他这话对加布里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从来就没效果。
加布里脸上不以为然,嘴上却乖巧地说道:“我知道了,爷爷。”
老头咳嗽了几声,回过头来,看着嬉皮笑脸的加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加布里,你这个年纪了,应该学会埋藏自己的真实感受了啊。都怪我平时太宠溺你了。”
加布里抱着老头,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把头埋入老头深蓝色的丝绒外套里撒娇:“爷爷,我明天出门去转转好不?人家上次跑到弗劳里郡玩,你都把我关了好几天啦啊。”
老头说话的声音萧瑟起来:“加布里,你再坚持一下,不用多久,你就再也不用问我能不能出去玩了,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无法回答你了。”
加布里鄂然把头从老头怀里抬起来:“爷爷,你说什么呢?”声音到后来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开始有些颤抖起来。
“加布里,”老头宠溺地看着他说道:“这就是生命的历程啊,你总有要有一天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加布里神色僵硬地笑起来:“爷爷,你真是的,不要吓我啊。”
老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外面有点凉了,到里面再聊,你们几个,扶我回房间里去。”说到后面几句话,已经是对身边的侍卫说了。
“是,伯尼伯爵阁下。”几个侍卫走上前来,扶着老头向房间走去。
留下加布里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肆虐的残阳中……他突然感到很害怕,比那次逃亡更害怕……
***
同一时间,弗劳里南部的一片小树林中。
“守卫官阁下,您交待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斯特根满头大汗地向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深红色丝绒外套,脸色阴鹫的青年男子致礼。那男子身边有20多个人护卫着他。见斯特根有些过于靠近了,正要呵斥,却见那青年男子一摆手。便退下不再言语了。
那脸色阴鹫的青年男子眼角似乎不经意地扫了跟随斯特根过来的几人一眼,见那些人都微微点头,才把目光转回到斯特根身上。缓缓放下手中腥红色的马鞭:“干得好,侍官。不过,我听说那个出卖公国的人是你的亲侄子?”
斯特根深深地把头低下,自从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心中也不知把斯麦尔翻来覆去撕碎了多少遍,他咬着牙怨毒地说道:“为此我感到十分羞耻,阁下。如果有机会,我愿意亲手用我的长剑刺穿他的胸膛,以他的鲜血来证明我对公国的忠诚。请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哼哼哼,”见斯特根如此谦恭,那青年男子不禁有几分得意,他阴笑了几声,随后轻轻说道:“你放心吧,公国对于像你这样忠诚的战士是十分倚重的。不过,刚刚你完成任务的时候有什么不适吗?”
见那青年男子要下马,斯特根赶紧跑过去,跪倒在地,让那个青年男子踩着自己的脊背下马。等那青年男子站稳之后。才恭敬地退回原地,再次郑重致礼说道:“能为公国效劳是我的荣幸,我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感受。我甚至觉得我做得太晚了。那帮贱民早就该杀了。”
青年男子点了点头。当他刚刚得知那个出卖公国的人居然是自己辖区内的平民时,脾气暴躁的他当即发作,不知摔坏了多少名家雕塑。他本来就是这里镀金的,迟早是要回阿曼城去的。虽然发生这种事不是他能控制的,但他的仕途记录必然很不光彩。
然后有人提醒他,达莫县的侍官居然就是那个出卖公国的人的亲叔叔。于是他故意让这个叫斯特根的侍官去把整个阿瓦村的村民全部杀光。他一方面是想让所有卑劣的人都看看出卖公国的后果,另一方面就想找个借口杀掉斯特根。不为别的,就因为不爽。
现在见斯特根这副如同猎狗般听话的姿态,他反倒颇为满意,他改变了主意,当然,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
他决定鼓励一下这个叫斯特根的胖子:“斯特根,你对公国的忠诚毋庸置疑。如果国都内有什么不利于你的声音,我会为你分辨的。”
斯特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几乎是匍匐在地,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喊道:“谢谢维斯特·劳顿子爵守卫官阁下。”
他知道,自己终于是捡回了这条命……
***
深夜,斯塔伯爵府。
巴多在床上酣睡,微微打出呼噜声。
同房间的依凡耶轻轻笑道:“别装了,你这几天就不太正常。说说吧,你想干什么?”
巴多没反应。
“我已经留意你很久了,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想马里奥先生一定会对你为什么频繁跑去一家衣物店里做什么很感兴趣。你又不买衣物”依凡耶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到底想问什么?”巴多依然没动,但他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就从衣物店开始。”依凡耶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你为什么频繁去那家衣物店呢?”
巴多的声音传来:“这很重要么?难道这不应该是我的私事么?”
“听上去是的,可为什么你总是每次听到了什么之后……比如上一次,你看到马里奥和客人在聊天的时候,你就试图去靠近些好听点什么,然后当天晚上咱们巡逻回来之后,你就上了好久的厕所。”依凡耶语气中带着讥笑:“你有什么东西掉在厕所里了吗?”
“不是,我只是借口上厕所而已。”巴多缓缓坐起身来:“我去衣物店了。”
依凡耶暗自戒备起来:“哦,为什么呢?深夜跑去衣物店里做什么呢?有哪家衣物店会在那么晚的时候还开张营业呢?难道那里有个女人在等你?”
“你还真说对了,不行吗?”巴多平静地看着依凡耶:“我20岁了,我找个女人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依凡耶阁下。你的好奇心很古怪。难道你就没有生理欲望吗?”
依凡耶的脸显得有些尴尬:“真的是个女人?”
巴多重新倒回到床上:“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好好的修炼功法不行吗?偏偏要去关心别人这么多事情。”
依凡耶的脸色阴沉了起来,没有说话,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
莱恩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从刚开始看到时的惊骇到痛哭再到麻木。然后就一直是这副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么多人都埋葬的。
整个阿瓦村都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鲜血,还有一些分不清是什么的人体器官……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活着的人,因为每个人都被钉在木桩上——无论男女老幼。他甚至还看到怀琳家的狗也被钉在木桩上……
整个阿瓦村的村民几乎都死在这,从尸体上看,似乎只有少数几个逃脱的……
把他们弄下来很费劲,因为他不想弄坏他们的尸身……挖坑的时候更费劲,因为他是一户一户埋的……
他把托米、亚历克还有怀琳都埋在了妈妈身边。并且在怀琳身边额外还挖了一个空坟——那是留给他自己的。
他在每户人家的坟前都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并处死它——而无论对方是谁。
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这个原本是一个静谧的小山村,如今已经被火烧成一片白地的地方。
我会找到是谁干的的。他紧紧握着拳头,手里满是鲜血……
然后他转身离去……
顺着他远去的背影,地上有一行刻的很深的字迹……
“这就是背叛公国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