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和麦蒂是一对生长在贫民窟的兄弟,他们从小父母双亡,穷困潦倒,实在走投无路之际,他们决定去大城市找生路,就在半路上,他们遇到了上帝。上帝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穷人也不例外,他可以给兄弟俩每人一顶华丽的礼帽,帮助他们走向幸福。
“什么?您老人家是不是在开玩笑?”卡尔嗤之以鼻,“一顶帽子就可以改变我们的命运?别逗了。”
麦蒂却说:“别急,也许,这顶帽子有特别之处吧。”
上帝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哦,不,这顶帽子根本没有什么奥妙,不过,你们现在可以做出一个决定,这顶帽子是要戴在头顶,还是拿在手里——但不许转卖。”
卡尔看了看自己衣衫褴褛的样子,心想:“我这样一个落魄的家伙,竟然头顶一个上流社会才有的礼帽,不被人耻笑才怪。”于是,他选择了拿在手里。
麦蒂仔细摩挲了一遍手里的礼帽,他想,这么珍贵的东西,又是出自上帝的手里,我只有把它戴在头顶,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于是,他选择了戴上它。
上帝说,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还会出现的。说着,上帝就消失了。
于是,一个戴着礼帽,一个拿着礼帽,兄弟俩来到大城市,他们在一个十字街头分手,并约定明天在此碰面。
先说麦蒂。他走在街上,大城市里的人都用猎奇的目光看着他,有个家伙甚至鄙夷地叫道:“穷鬼!你脑袋上的玩意是不是冒牌的?哦,如果不是,一定是偷来的吧,哈哈!”
忍受着人们的白眼和冷嘲热讽,麦蒂想去寻找一份工作,然而,他一次次被吃了闭门羹,有的人对他说:“伙计,拜托你弄一身跟你的帽子相配的衣服再来吧。”有的人甚至懒得跟他说话,一摆手就把他赶出来了。
卡尔的运气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他并没有把那顶帽子戴在头上,但依然吸引了人们的注意,有个阔佬还打听价格,一听说不卖,阔佬失望地走了。卡尔走了整整一天,一无所获,最后,他又累又灰心,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突然“当啷”一声,一枚硬币落到了卡尔的帽子里。卡尔喜出望外,抬头一看,一个阔太太站在他的面前,充满怜悯地说:“可怜的孩子,你真值得同情——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会把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用来乞讨的”。此后,接二连三地,不断有人将硬币投到卡尔的礼帽里,卡尔的好运气来了!
晚上,卡尔用这些钱,到一个小饭馆里美美地吃了一顿,还喝了一杯劣质威士忌,当醉醺醺躺倒在桥洞底下的时候,他嘴里还嘟囔着:“哦,上帝的礼物果然没有白给!”
第二天,卡尔和麦蒂如约在那个十字街头会合了。麦蒂昨天直到半夜了还在找工作,终于有一个旅馆的老板发了慈悲,答应他可以在那儿的一个杂物间过夜,但条件是他要将旅馆里一堆刚刚换下来的床单洗干净。就这样,麦蒂熬过了晚上,但他的早餐却没有着落,此刻还是饥肠辘辘。卡尔也想到了这些,一见面,他就把手里的一块面包给了麦蒂。
“你是从哪里搞来的面包?”麦蒂啧啧称奇。
“当然要归功于这顶帽子的神奇了。”卡尔骄傲地说。“看来,我选择把它拿在手里,而不是戴在头上,是多么明智啊。”
这时,上帝笑眯眯地出现在他们身旁。“怎么样,孩子们,我们又见面了,现在,你们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我给你们的帽子,是把它拿在手里,还是戴在头上。”
卡尔斩钉截铁地说:“我毫不后悔我当初的选择。”说着,他还使眼色给麦蒂,“快,现在改主意,你还来得及。”
麦蒂没有理会卡尔,正色道:“我仍然保持我昨天的意见。”
“好,记住,你们今天的选择,是一生不变的了。十年后,我会来看看你们的,还是在老地方,亲爱的孩子!”说着,上帝就不见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十年就过去了,当卡尔和麦蒂再次见到上帝的时候,上帝都快认不出他们了。
“说说吧,在你们这十年里,都发生了什么。”
卡尔身上散发着劣质白酒的味道,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道:“今天和十年前有什么区别吗?我不觉得,我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当我的帽子里积攒了足够多的硬币,我就跑到酒馆里去快乐逍遥。我一直对您心存感激,上帝。”
麦蒂今天却是一副西服革履的装扮,看来,他的十年非比寻常。果然,麦蒂神采飞扬地打开了话匣子。他说,他用那顶帽子和第一个月的工资作抵押,让旅馆老板给他订做了一身得体的衣服,这样,人们终于不再讥笑他头上的礼帽了,而且老板也给了他一份相对体面的差事。此后,他通过卖力工作,终于赢得了老板的信任和重用,不断得到提升,前不久,他还说服老板开了一家分店,他做了分店的承包人,并且和老板的千金陷入热恋之中。麦蒂也真心实意地表达了对上帝的感谢。
听完兄弟俩的讲述,上帝笑了:“一顶礼帽,我却非要让你们做出选择,或者拿在手里,或者戴在头上,其实是暗示你们选择哪种生活道路——是靠人施舍,还是自我奋斗。现在,你们看到了,不同的选择,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首发《女报·新故事》2009年10月绿版,《时代青年·哲思》2009年11期、《初中生阅读世界》2009年12期、《中外经典微型小说大系》(2011年出版)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