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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陈留攻战

孙观被于禁伏击,不敢走陆路直奔颍川,便与剩下的数十骑渡河北上,从河北取道往河东而来。到河东后便求见太守王邑,请求代为转告,要见天子。王邑听了他兵败之事,连忙具表上奏,派人送孙观等入京。

刘协拍案而起:“曹贼欺朕太甚!”早朝之上,听了孙观所说兵败之故,刘协大怒。虽然知道结果必然是这样,刘协心中难免有些愧疚。自己明显就是设了个圈套给曹操,曹操绝对没有看不出来的道理。而他纵容于禁伏击已经投降朝廷的孙观,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有恃无恐。刘协听从华歆的意见,决定等有了曹操的把柄之后再动手,以免给人反复无常的昏君形象。没想到孙观居然此时来降。更没想到曹操居然敢钻自己这个圈套。如今既然有了出师之名,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朝臣见皇帝如此愤怒,纷纷指责曹操的不是。刘协趁机道:“朕待曹操不可谓不厚。今曹操如此所为,分明不把朕放在眼里。朕必有已报之。”传旨令颍川张辽为主将,雷薄为偏将,率禁卫军两万攻打陈留。遣使告于臧霸,令其收兵协助张辽取陈留,便命臧霸为先锋。使郭嘉前往协助张辽,就任为赞军校尉。留徐晃守颍川。分拨已定,便命退朝。只听孙观跪于地,道:“于禁杀我兄弟,杀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请陛下准我前往军中效力,报此血海深仇。”

刘协道:“既然你有此心,朕便如你所愿。”任孙观为偏将,往军中效力,为臧霸副将。孙观拜谢,取了兵器盔甲,乘马直往颍川而去。

张辽等自去年驻守颍川以来,操练士卒不敢怠慢。共有寿春、合肥守军共三万余人被皇帝编为禁卫军。张辽等留下三万,其余老弱都发付回家。后文聘去洛阳为水军将领,张辽徐晃二人与副将臧霸、雷薄分为两部,交替操练。太守赵俨在许下召集流民屯田,供应粮草。因此颍川可说是兵精粮足。接了出兵的圣旨,张辽便挑选了两万军兵,择日出兵。

却说臧霸引兵接应孙观等人,等了很久都没有孙观等人的消息。接到朝廷旨意后,才知道其中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臧霸向来与孙观交好。听说孙观被于禁伏击,几乎全军覆没。现在听说孙观将与自己为先锋,攻打曹军陈留。当下便收拾了手下五千兵马,直往陈留而来。

陈留是曹操起兵之地,是曹操的主要根据地。中平六年,“太祖至陈留,散家财,合义兵,将以诛卓。冬十二月,始起兵于己吾。”裴松之注引《世语》曰:“陈留孝廉孝廉卫兹以家财资太祖,使起兵,众有五千人。”陈留乃是曹操的老家,又是曹操起兵的地方,曹操以陈留为根据地,逐渐占据了兖州的广大地区。因此对于陈留,曹操是非常看重的。满宠不畏强权,执法公正,有胆有勇,深得曹操信任,因此让他来守自己的老家。

曹操既然放任于禁使诈灭了孙康昌稀等,自然也担心皇帝借此发兵来攻,因此早已命各地小心防守。这陈留守将乃是满宠。满宠得了曹操留意守城的命令,便早早排出斥侯查探洛阳消息。因此等臧霸与孙观到陈留后,满宠早已有备。陈留有一万人守卫。满宠打听臧霸来攻城,一面行文到附近开封、封丘、圉县、平丘、雍丘等地,召集士兵协助守城。一面点兵,出城迎敌。

臧霸一到陈留,便遇到满宠。臧霸大喝道:“曹操于洛阳无礼于前,泰山攻王师于后,天子震怒,特令吾等率大军前来问罪。汝等若下马投降,犹未晚也。若抗拒王师,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满宠道:“彼此各为其主,不必多言。”麾军齐上。臧霸刚要迎敌,满宠分刘岱、王忠二军为两翼,三军齐上。臧霸不及防备,折此一阵。满宠得胜回城。臧霸便收拾败军,扎下营寨。

次日,臧霸再次来攻。满宠并不出战。到了下午,见臧霸军有倦色,打开城门,令刘岱、王忠二人出城。臧霸忿怒,迎战二人。战不多时,孙观别引一军,攻击王忠。原来臧霸输了一阵,因此留孙观在后,准备接应。两军混战,刘岱打不过臧霸,便与王忠败回城中。臧霸趁势掩杀,报了昨天败军之仇。

当夜,满宠与刘岱分军为左右,前来劫营。原来臧霸却与孙观左右立营,以便照应。满宠吩咐刘岱往劫孙观营寨,自己来攻臧霸。没想到臧霸却是有备。满宠见有备,吩咐退兵。臧霸便来救应孙观。里应外合,斩刘岱于马下。满宠不敢恋战。经此两阵,折了两千兵马,又折了刘岱。满宠不敢再战,吩咐小心守城。一面派人向曹操求救。

臧霸孙观分军攻城,各有胜负。此时张辽率大军到,云梯等物齐备,臧霸孙观便来中军见主将及军师。

张辽问二人:“二位将军到陈留后,可曾与敌将交手?”

臧霸道:“双方各有胜负。后斩刘岱,满宠胆寒,已紧闭城门死守。”

张辽便道:“吾来日先引军师查看周围地势,臧将军不妨同去。就留孙、雷二位将军继续攻城。”

次日,张辽选精骑十来人,与臧霸、郭嘉绕城查看。见这陈留城立于平原之中,周围无险可恃。城墙虽然不算很高也不是很厚,但看上去比较新,应该是曹操派人整修过。见城上士兵进退之间,毫无慌乱之色,可见守将也是个人物。三人看完,便回营聚众商议。张辽道:“城中随只有数千兵马,然吾观士兵毫无慌乱神色,满宠倒也是个将才。陈留乃曹氏祖籍,曹氏在此地深得豪强拥戴。陈留若有事,曹操必然派兵来救。今吾方会齐两万人马,当趁救兵未至,先拔陈留。否则迁延时日,救兵一至,必然大费周章。”便下令攻城。

当下分军围攻。郭嘉道:“可留一门纵其不攻。守军见有退路,便不致死守。”张辽称善。便让雷薄、臧霸各带五千兵攻打西、南二门,亲自带领孙观及一万兵来打东门。

颍川兵修养了数月之久,犹如出笼之鸟,个个奋勇当先。张辽命挑选军中善射之人,在城下往城头射箭,压制敌兵。然后选取勇士,组成突击队,把云梯架到城墙上,纷纷往上爬。满宠早已准备好檑木、石头等守城之物。便命军士用檑木等滚下来,张辽军死者甚多。张辽见如此攻城也不是办法,便下令退兵。计点军兵,折了数百人,跌伤、箭伤的兵也有两千多。

次日,军士回报说附近各县得了满宠求救,各引兵一千到三千不等来陈留救应。张辽让雷薄臧霸继续攻城,却与孙观分军迎战援军。那平丘、封丘、开封等县兵力少,带兵的县长又武力低微,被张辽、孙观打得抱头鼠窜。便收拾前来攻城。满宠见各县救兵被张辽等如砍瓜切菜般击破,大吃一惊。

次日,张辽命军士擂鼓。满宠以为要攻城,连忙亲自来城头督战。却见张辽命军中善射之人于城下,取强弓硬弩射杀守城军士。满宠也让城头士兵回射。两边多有死伤。满宠发付城内丁壮上城守卫。城中豪强都是曹操故人,纷纷出动家甲协助守城。臧霸眼看一座五千兵的城,一夜之间又多出几千兵将,心中大怒,麾军强攻。守军同仇敌忾,死守不退。张辽便用郭嘉之计,分军为二,昼夜各用一军攻城。如此数日,张辽见城中士兵有疲惫之色,便命孙观带敢死队攻城。孙观被于禁挟诈伏击,对曹军痛恨入骨,当下带领逃出的数十亲兵,高喊“报仇”,个个奋勇当先,爬上陈留城。其他人纷纷继之,爬上城墙。便有入城士兵开了东门,放张辽等入城。满宠见局势已定,叹了口气,带着几十个亲兵径出北门,往兖州而去。其他守军见主将已逃,自知大势已去,逃的逃,降的降。张辽命郭嘉出榜安民,又令军士等不得骚扰、杀害百姓。有士兵来报,说满宠的家眷还在陈留,张辽便分拨几个老成军人守卫。派郭嘉收集陈留人丁户籍等。降军都发给路费遣散。

张辽令召集陈留三老及名门望族等乡老士绅聚于郡衙。卫氏、阮氏是陈留最大的两个家族。因为从陈留起兵,曹魏政权中的许多人都来自陈留,如潘勗,毛玠、典韦、路粹、卫臻、卫恂、高柔等。陈留卫氏本来就是陈留的豪族,卫兹(即《三国演义》中的卫弘)便把自己的家财给曹操招兵买马用。阮氏跟着曹操起兵,家族也逐渐成为陈留豪族。阮瑀、阮共等都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张辽看着卫氏、阮氏及其他一些豪族的首领,道:“曹操乃曹参之后,数功于朝廷:平黄巾之乱、倡义军讨伐董卓,又平定兖州一州之地,声名远播。天子亦待其甚厚,封为司空,濮阳侯,领兖、徐二州牧。曹操受此厚恩,便当尽忠竭力,匡扶汉室。今乃于洛阳无礼于前,泰山攻王师于后。天子震怒,特令吾等率大军前来问罪。汝等皆大汉子民,之前若有助贼之事,天子降恩,不予追究。自今日起,便当为大汉尽臣民之责,守土安民,万勿结交匪类,行不忠之事!”卫氏族长卫兹、阮氏族长阮敦两人对视一眼,卫兹道:“昔曹操起义兵,除****,兹是以助其家财。今曹操不臣,吾等后悔莫及。幸得天子宽厚,不予追究。吾等定当安抚地方,宣扬朝廷恩义。”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张辽又道:“如今王师到此,满宠不识天威,妄自据守。本将上体圣意,下察民情,凡从贼者,若坦诚来降,一并赦罪,发付资费口粮遣散回家。只是如今军中缺粮,还望诸位借粮,日后必然归还。”卫兹听了连忙说道:“大军进城,秋毫无犯,些许粮草,吾等陈留百姓自当奉上。”张辽听了似乎非常满意,道:“如今陈留一郡,还望诸位协助,以免吏民不安。”便把安抚百姓、委任新官员的事情都交给卫兹、阮敦去做。各族皆有财物兵甲等献上,张辽并不推迟,一一收录。

臧霸见张辽收取财物,劝张辽道:“将军蒙陛下信任,带兵在外,一举一动,当思天子礼遇。今将军初次领兵,便收取财物,恐非陛下所望!”张辽笑道:“今陈留新下,士绅馈送土仪于上官,并无不妥。若不受之,引起猜疑,反为不美,将军无忧。”臧霸无语,出来见到郭嘉,又告诉郭嘉。郭嘉道:“臧将军与张将军相识数年之久,尚不知其为人耶?张将军非贪财之人也。”臧霸听郭嘉也这么说,只好放在心里,自去清点兵马。

写完这章以后,觉得曹操的老窝这么容易被攻破,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因此稍微加了点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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