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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就食河东

不数日抵达安邑。因为还没有任命新的太守,因此河东郡掾卫固、中郎将范先就算是郡中的长官,率领其他官员迎接献帝。

休息之后,献帝道:“朕久闻河东奈藏龙卧虎之地,贤士云集。朕今欲观一郡风俗,请位大人引导,体察河东民情。”

卫固范先便召集河东当地贤士到府衙面见皇帝。找的当然都是些河东四大豪族——卫氏、范氏、王氏、裴氏几大家族中的佼佼者。献帝留意了一下,对其中卫固、卫觊字伯儒,裴茂字巨光,裴徽字文秀、裴绾字文崇,裴辑字文衡,等几个印象深刻。

第二天,乃先去河东裴氏家族。裴茂是侍中裴潜的父亲,关中大乱时力赴国难,奉诏亲率关中诸路大军声讨李催,有功于当朝,被封阳吉平侯。后李郭为乱,辞官避乱家中。其余三子裴徽、裴绾、裴辑并有大名。献帝与语,奇之,乃征父子四人入朝,裴茂为尚书曹侍郎,裴徽、裴绾、裴辑并为尚书各曹侍中。

次日又去见卫觊。卫觊少年早成,很早就以才学著称。当下畅谈,说起今年天下大事。卫觊道:“朝廷初定,财用不足。不只京师之地无粮,关中弘农、河南颖川等地虽有招募流民垦荒植谷,然亦受财用不足所制。臣有一计,财用可足。”

献帝问:“愿闻其详。”

卫觊道:“昔管仲有言,‘销山为钱,煮海为盐,其利通于天下。’今河东有安邑盐池,为豪族所有,每年得利甚多。以臣之见,陛下不如将河东盐池收为官有,设置使者监卖,抽取盐税,财用可足矣。用以购买农具耕牛,供给归民,则屯田之议,可得数倍回报。

献帝大喜,道:“卿既献此计,必能力行。朕即封为典盐中郎将,专主其事,如何?”

献帝于是下诏,把河东盐池收归官有,令卫觊为典盐中郎将,负责盐池监卖,抽取盐税。

令胡车儿统领五千人马守箕关。自引一万军兵回洛阳。

因为原河东太守王邑已经改任河内太守,河东郡掾卫固、中郎将范先都想升为太守之职。献帝于是问吏曹侍中杨琦合适人选。杨琦道:“杜伯候勇足以当大难,智能应变,可充河东太守之职。”于是献帝命杜畿为河东太守。卫固和范先见天子没有任命他们二人中的一人为太守,于是分别去找杨琦,表达民意,要求把王邑留下来,改杜畿为河内太守。卫固等人以为只要反映出民意,就可以取消这次征调。杨琦理所当然地不会同意卫固和范先的请求,反而严令卫固、范先等迎接杜畿到任,归其调遣。

卫固等暗使兵数千人绝陕津,使杜畿不得渡河。从人谓杜畿曰:“宜须大兵。”畿曰:“固等未显绝王命,外以请故君为名,必不害新君。吾单车直往,出其不意。固为人多计而无断,必伪受吾。吾得居郡一月,以计縻之,足矣。”遂改到渡河入河内,再从箕关西入河东。从人又欲从箕关守将胡车儿那里借兵入安邑,杜畿不从,与从者数人入安邑。

范先欲使人刺杀杜畿。且观畿去就,于门下斩杀主簿已下三十余人,畿举动自若。于是,固曰:“杀之无损,徒有恶名;且制之在我。”遂奉杜畿为太守。杜畿谓卫固、范先曰:“卫、范,河东之望也,吾仰成而已。然群臣有定义,成败同之,大事当共平议。”杜畿于是正式任命,以卫固为都督,兼任郡丞和功曹;而全郡三千多名将校士兵,全由中郎将范先统领。这等于是把全郡的实权,全都给了卫固和范先。这两人放了心,便不再提防杜畿。因此三人相安。

杜畿治理河东,崇宽惠,与民无为。以诉讼来说,尽量地为百姓讲道理,做说服和调解工作,不厌其烦,劝涉讼的百姓回家反思,寻求解决之道。如果不能服气,可以再到官府,听太守讲道理。这样,就激发了百姓的良知,父老们都自责道:“有这样爱民的好太守,我们为什么不听他的教诲呢?”于是,百姓之间的纠纷、诉讼越来越少,社会也安定了。

又经常到下属各县巡视,发现有孝子、贞妇、顺孙,就下令免除他们的徭役,鼓励他们好好劳动,好好生活。督促百姓,努力耕织,多养牛马。凡事都非常关心,定有章程。河东郡的经济,很快就搞上去了,百姓们辛勤务农,丰衣足食,官府也积蓄了大量的粮草。

杜畿又开始提倡教育。因为处在乱世,军事不可不讲,他就在冬天农闲时,召集青壮年男子搞军训。另外又开设学校,亲自担任教授,传授儒家经典,在全郡形成了浓厚的文化氛围,社会风气有了很大的转变。

且说献帝回到洛阳。采取裴茂的意见,分封各路诸侯,以安其心。封袁绍为大将军,高唐侯,领冀州牧;绍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次子袁尚为并州刺史;公孙瓒为车骑将军,北平侯,领幽州牧;曹操为司空,濮阳侯,领兖州牧;刘表为太尉,夷陵侯,荆州牧;刘璋为司徒,江阳侯,益州牧;袁术为丞相,庐江侯,豫州牧。袁绍上表,欲改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献帝于是任高干为并州刺史。反正这些也是虚职,便用来安定人心。

又遍访名士。荀攸思有同乡郭嘉者,其才不下自己,乃荐之。献帝召嘉,论天下事。献帝曰:“使朕成大业者,必此人也。”用为军中从事。嘉出,亦喜曰:“真吾主也。”

建安元年秋,关中弘农段煨等上表,言招抚流民垦荒,得大丰收。典农中郎将韩浩亦遣使入京报喜,河内、河东亦收获颇丰。献帝大喜。自此兵精粮足,根本坚固。

九月,司空曹操率军而西,至虎牢关。张绣上报朝廷,献帝便命张绣放曹操入关。曹操朝见献帝,又请献帝驾临陈留。

献帝道:“陈留兵精粮足,乃富庶之地。奈何朕心怀洛阳,不欲迁都他处。且今年关中大收,府库盈足,未有缺粮。司空心怀汉室,数次欲迎驾陈留,诚社稷之臣,朕心甚慰。”进曹操为建德将军。

曹操再次被拒绝,无计可施。乃引军退回兖州。

有黑山军头目张燕率众来降。原来张燕以前曾遣人至京都乞降,拜燕平难中郎将。后来与公孙瓒联合,对抗袁绍,曾一度占领邺城。袁绍与公孙瓒争冀州,燕遣将杜长等助瓒,与绍战,为绍所败,人众稍散。近来连日被袁绍攻打,军不得食,战而不胜。闻天子两据曹操,资粮充足,乃率兵卒十余万降于河内太守王邑。王邑乃供给军粮,命其入京。

献帝接见,便封张燕为邺城侯,平北将军。黑山军多为并州游侠儿,民风剽捍。先令王越许褚于十万部众中,选极其精壮之士两千五百人,为虎卫军;选其精锐,得六万人。令其中五万为禁卫军。一万入羽林军。改军制,一军为五部,每部各一万人。这样的话,就有羽林军两万守虎牢关,羽林军三万守洛阳。禁卫军五万,豫州兵三万,虎卫军三千。又张燕剽捍捷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乃封张燕为侍卫副总管。其余部众,欲遣散令其回乡。荀攸道:“并州民风彪悍,士卒善战。若令其回乡,为袁绍所用,未免可惜。不如迁往弘农,令段太守妥为处理。”献帝便命胡车儿护送这四万黑山军余部到弘农。

命徐晃暂领禁卫军,操练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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