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献帝平定颖川、汝南黄巾余孽,得金帛之类甚多。收军回洛阳,以张杨助守虎牢关有功,升护国将军,又有宝剑金帛等赏赐。其余张绣、徐晃、文聘等亦各有赏赐。
恰好侍卫总管王越等前来禀报,说众侍卫训练已有小成,请天子观看试演。献帝便选定三月十五日在西园校场观演。
到了这天,献帝率百官前往校场。早有士兵在校场中央立了一个擂台,周围摆下桌椅等。由于正北方扎下凉棚一个,供皇帝等休息。
辰时一到,王越令几个侍卫上台演练了一番拳脚功夫,果然虎虎生风。又有几个出来,耍了一套剑法,快似闪电,游若惊鸿。献帝大喜。王越道:“陛下可选军中勇士与之抵对。”献帝便命羽林军中有愿意的,尽可上台比试。登时便有数名勇士上台放对。几轮下来,众侍卫果然就显出功夫来了。王越道:“三月训练,只是小成。他日训练精熟,无不以一当十。”
不想这话却恼了旁边一位勇将。许褚禀报:“末将有宗族亲兵数百人,无不武艺出众。恳请陛下恩准,上台献艺。”献帝准其请。许褚便从宗族中选出五人,与侍卫比对。许褚这些宗族亲兵,多曾随许褚游侠中原一带,武艺高强,对阵经验丰富,因此与侍卫比试,倒有四人胜出,只有一人输了。王越本来要在君臣之前显名,现在败得如此之惨,按耐不住,走上擂台,道:“许将军身边亲兵果然武艺不凡。今不如不用部众,你我二人决个胜负,如何?”
许褚道:“正合我意。”乃抄刀而出。王越执剑接战。斗了一百余合,胜负不分。献帝命其少歇。两人休息片刻,又上擂台,又斗到三十余合,褚奋威举刀便砍王越。越闪过,一剑望褚心窝刺来。褚用刀隔开,双手将剑身挟住。两个在马上夺剑。许诸力大,使劲回夺。不想王越突然松手,许褚不及防备,扑通往后便倒。王越飞身而上,右手轻轻在许褚前胸一印,拱手道:“承让!”
三军见了,顿时喝起彩来。许褚红了脸,道:“王将军果然剑法无双,许某佩服!”王越道:“王某胜在使巧,比不得许将军真功夫。”两人惺惺相惜。献帝大喜:“王将军与许将军武艺超凡,朕心甚喜。”令人各赏利剑一把。命三百侍卫,与许褚亲兵两百人,组成虎卫军。王越为总管,许褚为副总管。史阿为队长。
这天上朝,献帝道:“今司隶州七郡,三辅及西都长安皆已平定,河南(颖川)郡亦已粗安。唯有三河之河内河东尚未安定。昔德祖有言‘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朕欲趁此闲时,安定三河。诸卿以为如何?”
杨修道:“昔高祖任萧何于关中,无复四顾之忧,所以得专精山东,终成大业。今河内带河为固,户口殷实,北通上党,南迫洛阳,亦高祖之关中也。陛下趁此时北定河内,固其根本,诚高祖之业也。”
献帝道:“河东与河内,何者为先?”
杨修:“洛阳之北,河内为先。河东其次。”
献帝乃决定北向河内。选羽林军五千,贾诩、荀攸、杨琦、徐晃、胡车儿等出征,王越、许褚率虎卫军为帐前护卫。
渡河而北,不数日到达河内。护国将军,河内太守张杨率军来迎,入河内郡治怀城。
在府衙会面,张杨率部将杨丑、眭固见帝。献帝道:“张将军自洛阳上贡,数立大功,忠义之心,天地可见。今朝中乏人,内无能臣,外无良将。朕素知张将军文韬武略,精忠爱国,欲召回朝中,为朕近臣。将军意下如何?”
张杨道:“任陛下差遣,不敢违命。”献帝乃阅兵于河内,命其军为禁卫军,得一万人。访求河内太守,以代张杨之任。杨琦道:“河东太守王邑治河东,素有政声,可选为河内太守。”献帝于是改任王邑为河内太守。
安定河内,献帝命张杨率禁卫军为先锋,自为后队,往河东进发。
行至箕关,突然徐晃报说杨丑、眭固谋反,杀死张杨,驻军箕关,大军不得前行。献帝大惊,问详细情况。
徐晃道:“张杨虽心存朝廷,但其部将杨丑等却不愿效忠朝廷,常劝张杨拥兵河内,为一方诸侯。前者李郭之乱,张杨欲迎帝归洛阳,为杨丑所阻。不愿居洛阳,出屯野王,皆杨丑主意。今张杨入朝为将,杨丑自知无法阻拦,因随军西进,于箕关谋杀张杨。眭固伙同杨丑造反,并得张杨所部。今陈兵箕关,欲陛下封为太守,不愿入朝。”
献帝大怒:“此二人杀朕功臣,求为郡守,未免天真。朕必杀之,为张将军报仇。”急召军师贾诩荀攸及诸将商议。
贾诩道:“前日在河内之时,臣闻河内吏民之言,杨丑、眭固向来不和。今眭固伙同杨丑造反。若攻之过急,二人必将协力守关。为今之计,不如缓其攻,离间杨丑、眭固二人。二人离心,箕关可不攻而下。”
且说杨丑、眭固二人固守箕关,日夜巡查,不敢丝毫松懈。突然有军士拾得山下射来之箭,上有文书。杨丑命取文书来看。只见上面写道:
护国将军张杨者,天下豪杰之士,数有功于社稷。如何杨丑小人,杀害贤臣。朕素闻将军眭,赤胆忠心。屈附杨丑,必有良谋。关内将士,若能与眭将军心向朝廷,献出杨丑,从者免罪;傥若一心向恶,便当兴兵夺关,为张将军报仇!大兵到处,玉石俱焚!
杨丑大怒,“吾道眭固如何好心,与吾同谋?原来却怀二心,欲私通皇帝,以为立功之计!”吩咐抓了眭固,当众处斩。有心腹小校道:“若兴师动众,为眭固所知,反而不美。将军不若假作宴请,骗了眭固入席。掷杯为号,就席间砍了,岂不是好?”杨丑道:“此计甚妙!”一面命人设下宴席,一面命人去请眭固。不想眭固亦疑杨丑要诱杀自己,乃大集心腹,大开关门,下关乞降。献帝早已命徐晃、胡车儿日夜留意关上动静。见关门大开,乃麾军抢关。杨丑惊变,欲引军关闭关门,早被徐晃冲上关来。部下军士素来敬爱张杨,闻得献帝要杀杨丑为张杨报仇,反戈相击,反而冲动杨丑部队。徐晃遇上杨丑,过不数合,生擒回来。
献帝夺了箕关。刀斧手带杨丑入来,献帝咬牙切齿,道:“速速斩迄报来!”又道:“眭固事急而降,非出真心,不可饶恕。”也命人砍了。追封张杨为牧野侯。寻得张杨尸首,葬以侯礼。以杨丑、眭固之头祭奠。
有张杨心腹逃得性命,避于山林之中。闻得献帝已杀杨丑,乃下山来求见。看到张杨尸首,涕泣不已。闻献帝并杀眭固,乃曰:“皇上误杀好人!”献帝大惊,便问其意。道:“眭固伤张将军之死,乃假意归顺杨丑,欲乘间图事,杀杨丑为张将军报仇。不想反遭误杀!”
献帝怜眭固误死,嘉其节,追封为犬城侯,忠义将军。命葬于张杨墓侧,亲书“汉犬城侯忠义将军眭固之墓”。命张杨旧部一万禁卫军并为二人戴孝。
在箕关停留三日,乃行。以张杨旧部一万禁卫军并入羽林军。前往河东郡治安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