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虎牢关张绣有表上达。拆开一看,说兖州牧曹操派手下大将曹洪领军五千,入京见帝。张绣不敢自专,遣人请皇帝定夺。又附上曹操表奏,说天子蒙尘,朝野震动。因地方未平,未能迎奉天子,特上表求罪,并进资粮若干。又说如今兖州已经平定,请皇帝驾幸兖州,云云。献帝便召集群臣,商量对策。
董昭道:“京城遭遇大乱,户口稀少,房屋受损,兵粮不足。曹操平定兖州,兵精粮足,吏民相安。且操素秉忠义,匡扶汉室,必能善待陛下。陛下借操之兵,可定天下。依臣之见,不如从之。”献帝暗怒。历史上就是董昭献策,借口京师乏粮,移驾许昌,造成了献帝成为傀儡的现实。没想到现在还是这个主意。
只听贾诩道:“不可。曹操兴兵迎驾,其志不小。若操心存汉室,则无论洛阳兖州,皆可听命。今欲迎驾而东,必有不测之心。”
荀攸道:“曹操谋士毛玠曾进言,‘奉天子以令不臣’。陛下若移驾而东,不异羊入虎口,一切归于曹操掌握。届时或东或西,不由陛下。”
“然则何如?”
“不如却之。陛下但言‘朝廷播越,新还京师,远近仰望,以冀一朝之安;今复徙驾,不厌众心’,以此辞之。”献帝大喜,命王粲草诏安抚曹操,令张绣辞退曹洪。一面令张绣等严守关隘,以为京师之屏障。
曹洪在虎牢关被张绣阻拦,进退不得。后来张绣以圣意告知,令其自退。又把诏书给他,让他带给曹操。因此只好退兵。曹操见了诏书,无非是嘉奖一番,说了一堆不便迁都的理由。
献帝辞退曹洪以后,更加勤修军政。不久收到周忠派使者送达文书,说护送鲍出回乡之后,在弘农遇贼造反。形势紧急,请赶快救援。献帝便问那使者详情。
原来关中初定,因战乱而流入他乡的关中百姓渐渐回归故土,但由于目前所置郡县无力扶助他们复业,这些回归的居民无以为生。有黄巾余孽张白骑者,趁机鼓动流民,起兵造反,四处劫掠。渐渐有一万多人。弘农太守段煨招潼关守将伍习平乱。伍习便带兵入弘农。周将军为贼兵所阻,便留在弘农相助。弘农危急,太守和周将军特遣使求救。
献帝大惊,认为弘农离京师不远,不可助长贼兵气焰。乃令杨彪留守洛阳,与谋士贾诩、荀攸、赵戬,武将徐晃、文聘、赵俨、杜袭、胡车儿等率羽林军一曲五千人西征。可日起行。
刚到渑池,又接到段煨表章,有长安杨奉因军中无粮,纵兵抢掠,恐为钟繇所铢,因此率部曲三千多人叛出长安。闻得伍习离关进驻弘农平叛,因此占据潼关,与张白骑勾结在一起。伍习率军征讨杨奉,被杨奉所杀。杨奉与张白骑围住弘农城。连日攻打。如今贼势浩大,共有两万多叛逆围城。周将军独木难支,与段太守闭城死守,等待救援。
献帝听到杨奉又反,更加忧虑。大军昼夜兼程。
张白骑听得献帝御驾亲征,撤了弘农之围,漫山遍野掩杀过来。献帝兵少,远来疲困,交战不利,退守曹阳县城。
贾诩献计道:“贼军胜此一程,必然不为备。今夜可组织勇士出城劫寨,必可大获全胜。献帝道:“此计大妙。”便令徐晃文聘各引一千军,暗中出城,分左右杀入贼军寨中。
那张白骑果然毫无准备。徐文二人纵军砍杀,死者不计其数。张白骑从营中死命逃出,一路收集残兵,准备再决胜负。
贾诩又道:“此黄巾余贼,不闻兵法。可出奇兵胜之。”乃分赵俨、杜袭、繁钦各一千人择地埋伏,令文聘引军五百搦战。张白骑见文聘军少,乃掩杀过来。一声鼓响,赵俨、杜袭、繁钦领军而出,把张白骑围在中央。张白骑见四处都是汉军,先吓得傻了,夺路便逃。文聘等追赶不及,又帝命说不要多杀无辜。因此招降纳叛,降者无数。
张白骑又折一阵,士卒伤亡众多。计点军兵,尚有七八千人,心中稍定。派心腹联络杨奉,商议联军出击。
早有军候报与杨奉。杨奉听到献帝亲征,昔日曾经随他平乱,知道他用兵如神。大军到处,势如破竹,才三天功夫,已经两败张白骑。心下害怕,因此遣使纳降。献帝念他昔日救驾之功,便要答应。荀攸道:“此反复小人,事急则降,降而又叛。不如杀之。”贾诩道:“趁此机会,陛下可令使者恢复,‘若献张白骑头,则准其降。’破张白骑之后,杨奉亦无所作为。”献帝道:“尽天下纷争,朝廷无信。已准其降而再杀之,此诈术也,不可用之。”于是不准其降。
杨奉听得皇帝不准,便与张白骑联军,分为左右,掩杀过来。献帝命徐晃、文聘各率三千精兵,徐晃敌张白骑,文聘当杨奉。三军用命,奋勇砍杀。徐晃先一斧把张白骑劈落马下。杨奉敌不过文聘之勇,收军固守潼关,指望凭借潼关的险峻,可立于不败之地。死守不出。
献帝一面使段煨恢复弘农郡、曹阳、渑池二县的政务,一面亲率大军围住潼关,日夜攻打。只是那潼关建造的非常险固,又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连日攻打,军士多有伤亡。献帝便命士兵退出十里之外,别寻妙计。
这天贾诩、荀攸要到潼关关下观看山势。献帝便把的卢马借与荀攸骑乘。正被杨奉望见。见只有胡车儿数人护卫,点齐军马冲杀下来。贾诩等人迫不及防。那的卢马一脚踏空,把荀攸掀下马来。荀攸大惊,心想“难道的卢的卢,骑则妨主”竟是真的?
旁边胡车儿见不是头,背起荀攸就跑。平日说他力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到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两脚跑的飞快,把荀攸安全背到营中。
徐晃文聘趁机起兵夺关。杨奉怕潼关有失,顾不得贾诩,抢了的卢马就回关。
这次荀攸遇险,差点就没命。从此再也不敢骑这匹的卢马。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献帝无计取关,忧心不已。突然段煨求见皇上,有取关之计。献帝便命他进来。只见他带着两个降兵进来,道“此二人曾是弘农猎户,后随张白骑造反。感陛下不杀之恩,因此献了此计。”
献帝问:“计将安出?”
“潼关之右,有小径一条,为平时猎户出入山中之用。从此路上山,可抄出潼关之后。陛下可选善于山行之人,如此如此。”献帝大喜,便命依计行事。那两个降兵愿充向导。又令徐晃、文聘点齐兵马,准备抢关。
这天杨奉正在关上饮酒。得了的卢马,神骏非常,因此置酒庆贺。突然听得山后喊声大起,火光冲天,无数士兵杀了下来。原来献帝命杜袭率领五百善于山地行军的士兵,在两名降兵的带领下,偷偷的爬上山,从山顶偷上潼关,放火为号。山下的徐晃等望见火光,并力攻打。杨奉本来是居高临下,现在反而被胡车儿抢到头上去了,麾军冲杀下来,势不可挡。杨奉抵敌不住,开了关门,杀下关来。
杜袭趁机夺了潼关。分派军士守关,自己又冲杀下来,与徐晃等前后夹击。杨奉望见漫山遍野都是汉军,无心恋战,带着几个心腹士兵,沿着山路先逃。突然的卢马腾空而起,杨奉坐不稳,摔下马来。林中转出周忠,一刀砍死,割了头。又牵了的卢马。原来周忠在此埋伏,设下绊马索。的卢马神骏,腾空而起,没想到杨奉因此送命。
余下的士兵见主帅逃跑,军中无主,便一起到徐晃军中请降。
献帝大获全胜,收军弘农。段煨便准备酒宴庆祝。献帝道:“朕识人不明,致杨奉反叛,关中吏民因此而死。朕岂有心庆贺?”命人撤去酒席,封赏功臣。胡车儿救得荀攸,功劳最大。杜袭夺取潼关,功第二。周忠杀杨奉,功第三。诸臣不服。献帝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假使诸君有难,以五关换之,亦无所爱惜。”大臣们都感激皇帝的厚待贤士。
又以伍习尽忠,殁于王事,追赠为关内侯,以侯礼葬之。
此时钟繇已从长安来到弘农,自责未能防范杨奉。献帝安慰他,说是自己用错了人。钟繇又报冯陵太守杨修到任三月以来,政事尽废,请以他人代之。献帝当时用杨修作太守,除了无人可用,也是想要使他得到锻炼。没想到三个月还不到就被人弹劾。遣使招他入京。以韩暨代为冯陵太守。收编降军,得八千人。加上原来五千羽林军,驻守弘农。任杜袭为长安都尉,领军五千;周忠领军五千守潼关。帅剩余三千兵回洛阳。其余降兵两万人,全部落籍为民。任为典农中郎将,在弘农负责安顿流民,开垦荒田。
又得到的卢马,依旧用为坐骑。荀攸受过的卢的罪,劝道:“此马不经战阵,杨奉因之而亡。陛下何必以身犯险?”献帝道:“杨奉骑术不精,的卢马何害之有?”
眼见诸事已毕,起驾回京。因为平定内乱,下诏改元为建安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