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泷手中的血丝金币,不考虑上面诡异的血丝的话,就是一枚云岚国北部十众国的通用货币。
“用这样的东西破掉我的护灵阵,当真是不可思议!”
“师傅,会不会企图盗宝的是另有其人,要知道我们几个里面近十多年都没有下过山,根本无从入手此等物品。”
天耀望着袁白泷手中的金币也是一阵皱眉,这东西看似简单,其实极其不凡。
上面的血丝似乎和金币是一个整体的,红光流溢仿佛有生命的跃动之力,只是现在已经相当薄弱了,可其内的那股子邪气让人看上一眼都感觉不适。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为师眼皮子底下进了山,而我不仅没有半点察觉还被他破了为师的阵法?”
“……”
“不是为师自夸,这天底下能与为师比肩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这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要面子,绝不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见天耀坐在那里沉思,袁白泷不禁叹了一口气。
“想太多也没有意义,兵来将挡便是,你练功去吧。”
天耀点头称是,出门路过前院时夏易已经练完剑,单手持剑站在原地冥想,不多时便耍了个剑花,看似平凡的往前一刺。
一道剑气随之勃发,贯穿了十数米的距离在关闭的大门上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随后消失在了天际,洞口的边缘冒出了青烟,有着极其明显烧焦痕迹。
天耀鼓完掌刚想说二师兄技艺又有所精进之类的话,就听见袁白泷的话似乎在耳边一样的响了起来。
“夏易,晚饭前给我把门修好。”
天耀与夏易不由的相视一笑,一个摇了摇头,一个耸了耸肩。
来到后山快接近瀑布时,天耀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魔力的波动。
走进了一看却发现是辰霜寒叼着根甘草,倚靠在一棵大树下,看着不远处的方家两兄弟。
他们一个在用火系奥术,一个则是用明火,做着同一件事情。
“霜寒师兄,他们两在做什么啊?”
天耀一脸茫然的问到。
“这都看不出来,是不是傻啊你?他们在烤鸡啊。”
霜寒也是被天问得一愣。
“烤鸡就烤鸡呗,这么麻烦干什么?”
“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在晨练,然后就窜出了两只野鸡,然后就吵起来了。崇飞说是天然的明火烤得好吃,崇明则是说奥术之火烧出来的更好,我的意见呢,就是两个都一样好吃,要是都坚持自己意见的话,一起试验一下就好了,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了。”
“天然的明火和奥术之火之间的差异吗?真不愧是三师兄,居然已经开始引导师弟门研习这等学问了,还望师兄也顺带指点我一二。”
天耀思索间,无比诚恳向霜寒提出了请求。
“不不不,我哪有那么厉害,我只是单纯想吃烤鸡而且想偷懒而已。”
“师兄无需谦虚,顺带指点我一下吧,奥术之火与平常的火焰造成的效果的差异。”
“来看看他们烤得怎么样了吧!”
霜寒吐掉嘴里的草根,走进了方家两兄弟,嘴里不停的啧啧出声。
“我后悔了……”
天耀靠近一看也是一阵感慨。
“两位师弟停下吧。”
两人同时看了天耀一眼,又互相望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到要对方先停。
“他先停下!”
“我想这次的赢家是三师兄。你们两人都输了。”
“不可能!是我赢了(是他输了)。”
“不,你们都输了,这鸡已经焦了,变成碳了,不能吃了。”
“……”
“……”
方家两兄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四周沉默许久。
“我们还是继续练功吧。”
……
待到天耀四人练完,满身疲惫的回去时,月姬已经备好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等着他们了。
打算用手直接抓菜的天耀被月姬狠狠的敲打了一番。
“不许用手抓,用筷子!”
“是是是,老太婆一样。”
“诶,不是像老婆一样吗?”
霜寒的话顿时又引来大伙的一阵欢笑。
“大师兄不在了,以后就只有我们六个人吃饭,想想也有点寂寞呢。”
“谁叫师傅那么厉害每天喝点水就好了,我什么时候要是有师傅的一半厉害也是挺不错的,出去闯荡世界的时候就不用怕被人下毒了。”
月姬立马就想到了自己被万人崇拜的样子,不禁有些飘飘然。
话题到此,霜寒突然干咳了一声。
“其实吧,我已经比师傅还厉害了,我可以一个月滴水不进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其他人纷纷表示不信的时候,天耀的眼神却是锐利了一点。
饭后回到房间的天耀,却是无法将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生活看似平淡,却已经是暗藏凶机。
七人里面最得师傅心意的就是天耀,这次的危机师傅会只跟天耀一个人说,也许也是有试探的意味在里面,不过更多的还是袁白泷对天耀的信任吧。
然而这份信任却也给了天耀极大的压力,与自己一同生活了十几二十来年,陪伴自己一同长大的同伴里,竟然有一个叛徒。
如果这个假设不成立的话,那自己师徒八人将面临的敌人是天耀所无法想象的。
按照袁白泷的话来说,能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破了守护秘宝的阵法,此人实力绝对不会弱于袁白泷。
而袁白泷是什么人?云岚国的炙天术士,在云岚国被西南方的兽人部族联军入侵时,以一己之力拖住了对方八万精锐的传奇人物。
两个这种等级的人互相博弈的话,自己和师兄弟们都能安然无恙吗?
辗转难眠的天耀批了件衣服出来散步,不多时便看见清冷的月光下,夏易一手拿着个小酒壶,一手拿着一条项链,倚坐在屋顶发呆。
“二师兄,又在想你的情人了?”
飞身上了屋顶的天耀被夏易踢了一脚。
“去你的,我想什么你管的着吗?”
“别这样子啊,我都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项链的故事,给我说说呗!”
天耀言语间接过了夏易递过来的酒壶,小灌了一口。
“你可别说这女式的项链是你自己带的。”
夏易接回酒壶,微微晃了两下,看了看手中的项链又看了看天耀。
“其实我也是个孤儿……”
夏易年少时曾经是西戎国边陲城镇一家剑馆的少馆主。因为长相清秀,剑术天赋又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公子哥。
后来兽人部族作乱,同时进攻云岚,西戎以及西北方那群性格古怪的矮人与地精之国博坦斯。
而夏易所在的边陲城镇自然是首当其冲,在西戎国大军到达之前,就被一带面具的金甲战士带队攻破,并且屠了城。夏易与金甲战士对拼了一招,差点没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不但剑被砍断,连带的自己的胸骨都被斩断一半多。
说着夏易指着胸前的一块地方比划了一下,天耀记得那是夏易胸前一处极夸张的伤疤,足有两掌长度。
父母为了掩护夏易逃跑,与那金甲战士搏杀而死。
狼狈不堪的往森林里逃跑的夏易,只记得那金甲战士面具的样子,而且似乎并不是兽人。他捂着胸口茫然无措的往前跑着,一步也不敢停下来,直到实在是跑不动了昏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在一姑娘的马车上,这姑娘是个戏子,和一群人合伙到处表演赚钱。
后来夏易伤虽然好了,却整个人一蹶不振,那姑娘就天天给他加油打气,一****又喝多了,哭的泣不成声,那姑娘便褪去衣裳和他滚了床单。
后来逐渐振作起来的夏易,做了表演团的保镖,跟着表演团一路上也是拜访各大宗师,挑战各大高手,闯出了不小的名堂。
直到他再次碰到那个金甲战士,剑术上夏易虽然精进不少,但奈何人家魔武双修,对付夏易简直就如同戏耍一般,知道了夏易的来历后,金甲战士反而留下一句话“等你来杀!”
几乎绝望的夏易听到了袁白泷一人对抗八万精兵的事迹,于是便不远千里之遥前来拜入袁白泷门下。
又过了两三年后袁白泷一次性带回了四个小孩,便是天耀他们,而前几年夏易按照袁白泷的吩咐下山办事,打听了一下金甲战士的事,得到的大部分消息都说已经被人削首。
而那个表演团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师兄,如果让你再选择一次,你还会拜入老师门下吗?”
听完夏易的往事,天耀内心也是有些感慨,如果没有被老师带回来的话自己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呢?
“我应该还是会拜入老师门下吧。在这里的这些年,我真心是过的无比的充实快乐,这就是家的感觉啊。”
“真那么快乐,你还拿着项链,睹物思情喝闷酒?”
“你不懂,我发现这项链不一般,所以我刚刚在月光下领悟了一招奥义,天外飞仙。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真的假的,好啊,使出来我看看。”
“看好了!”
说着夏易狠狠的提起脚踢向了天耀的屁股,不过被天耀闪了过去,两人就这样一追一赶了大半天。
另一边,袁白泷的水晶球内却显示出了山脚下有大量黑衣人聚集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