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初,天气虽然还未真正凉爽起却也不像前些日子那样炎热。
云岚国境内某座大山的悬崖上,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悬浮盘坐在半空之中,双眼微开似睡非睡,缓缓扫视着自己身前同样盘坐着的七人。
这正是云岚国成名已久的贤者炙天术士袁白泷,以及他的七位徒弟老大季广武、老二夏易、老三辰霜寒、老四袁天耀、老五方崇飞、老六方崇明、老七袁月姬。
“广武你六岁跟随我研习奥术,如今也有将近二十年了,学习的也是为师最擅长的火系奥术,如今为师能教你的已然不多了,我打算让你下山历练历练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为首的季广武是个体型颇为魁梧的汉子,听了袁白泷这话不禁有些错愣。
“师傅您这是打算赶我走?不知我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气了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把这次历练当做一次考核吧。五日后云岚国国都天晶城将会举行一场比武大会,胜者可以在云岚国禁卫军里担任要职。”
“师傅是要我去参加这次大会?”
“恩,没错,而且你要在一个月内成为禁军统领,这里有个锦囊,当你成为禁军统领后打开它,里面有你的下一个试炼内容,如果失败了的话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季广武听闻此言不禁一乐,顺手接过锦囊。
其余六人神色各异有惋惜也有羡慕的。
“明日就出发吧。”
“是,师傅!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当天夜里整理好随身衣物的季广武正在屋内冥想,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大师兄睡了吗?”
“是七妹啊,进来吧。”
闻言门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瓜来,正是月姬。不过还没等她进屋来门就被另一只手推开来了。
“打搅了大师兄。”
“哦?四弟也来了啊,你们随便坐,找我有什么事啊?”
天耀推着月姬进屋,两人一小阵嬉闹,看的广武不禁莞尔。
“咳,大晚上的过来,我还以为是给我送行呢,没想到是要我看你们打情骂俏吗?”
“哪有!大师兄我是真的想来送送你,跟你道个别的,哪知道半路遇上天耀,害你误会了,大师兄你这次要去多久啊?”
月姬听到广武的话赶紧端身坐好,小脸红扑扑的解释着。
“什么叫半路遇上的,我也是特意来和大师兄道别的好吗!对了大师兄你这次要去多久啊?”
天耀对着月姬是一脸的嫌弃,转过头来之后却是满脸笑意。
“不好说啊,师傅第一次交于我的试炼居然难度这么高,不仅要打败众多高手夺得武道会第一,还要在一个月内成为禁军统领,人家又不是把位置摆在那里等你坐上去的。”
第一个虽说有难度但季广武自付自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第二个条件真的是让他感受到了充分的压力,不过内心深处更多的还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情。
“我相信大师兄一定没问题的!云岚国向来以贸易闻名于世,不盛武道与奥术,大师兄你出手还不是分分钟要他们好看!武道会第一什么的,探囊取物而已啦!”
“经七妹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似乎真的有一种天下无敌的感觉了。”
“对吧,对吧。到时候直接把那个禁军统领也打趴下,让他乖乖的把位置给让出来!嘿嘿!”
月姬越说越兴奋,挥舞着小手差点就要跳起来了。
“哪有这么简单,要是直接把禁军统领打趴下我看更多的是会招来别人的误会。”
“袁天耀!你要不要这么扫兴啊,说说而已嘛都不行啊?大师兄你早点回来嘛,你要是不在了,我会被欺负死的!”
月姬白了天耀一眼,瞬间拉着广武的衣角撒起娇来。季广武与袁天耀互相耸了耸肩,无奈的相视一笑,对于月姬大家都清楚,她要是不惹麻烦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还有别人欺负她的时间。
七个人里年纪最大的其实是老二夏易,已经年近四十,夏易是带艺拜师的,他入门前便是西戎国享有名望的剑士。当年为了让袁白泷收自己为徒,教授奥术之秘,他在袁白泷门前长跪三月有余,最终病倒。
被袁白泷救治后,便以偿还医疗费用为由留了下来。
老大季广武与老三辰霜寒一样,都是被袁白泷外出时发现资质不错收入为徒的。
袁天耀和袁月姬、方崇明、方崇飞一样都是被抛弃的孤儿。
不同的是方崇明和方崇飞他们的名字是写在随身的包袱上的,而天耀和月姬名字是袁白泷取得。而且崇明和崇飞是双胞胎两兄弟,不仅相貌相似,性格也一样沉闷,不过打起来,两人的配合默契十足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所以作为唯一一名女性,月姬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平时大家一起犯错,男生们会担着。
而她自己也常常闯祸,被发现后就会随意的栽赃给别人,然后事后对那人百般撒娇,往往最后大家也都是无奈的摇摇头认栽。
于是乎月姬就越发的猖狂了,如果说七人中有人会被欺负的话,那一定不是月姬。
“大师兄你早点回来,带点好吃的好玩的嘛!你看我长这么大都没有下山玩过,多惨啊!”
“哈哈,没问题,你要什么大师兄我都带给你!”
月姬朝着季广武扑闪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天耀心里却是一阵无语,也不知道前天是谁捧着一大堆天晶城的特产梨花酥,丝毫不注意形象的一口一个往嘴里塞,还大叫着好吃好吃的。
你如果真的没下过山,那么一大袋梨花酥都是自己飞到山上来的不成?
“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来和大师兄告别的,果然有所图谋!”
“图谋什么呀?”
七位师兄弟中的其余四人恰巧这时带着酒菜鱼贯而入。
“哦?你们也来了,哈哈没图谋什么,我正在看四弟和七妹打情骂俏呢!”
季广武爽朗的笑道,心情极佳。
“谁和他(她)打情骂俏了啊!”
天耀和月姬异口同声的同时说道,顿时又惹来大伙的一阵欢笑。
“来来来,坐下吃酒!说真的大师兄,我在这山上待了十几年,想想你都待了快二十年了,我还以为我都没机会下山了呢。”
辰霜寒将酒菜摆放开来,他名字虽冷,却还算得上是个热心男孩。
“师傅这次给我的这个试炼,我也觉得很突兀,不过我还是打心眼里觉得开心的。”
“此话怎讲?”
夏易将酒杯满上与季广武碰了一下后,很是爽快的一饮而尽。
“天天和你们练,又不敢用全力,生怕伤到你们,这多无奈啊!连自己到底有多少深浅都不知道。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一试自己的长短了。”
季广武假装惋惜的摇了摇头
“哈哈,大师兄,七个人里我霜寒就服你的厚脸皮!”
“你小子果然皮痒是不是!”
……
推杯换盏间,众人嘻嘻闹闹了大半宿,都醉倒了才罢休。
而不远处的另一间房里,袁白泷那本来似睡非睡的眼神已全然不见,听着自己七个徒弟嬉闹的声音,他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竟有一丝阴冷的锋芒在内。
而他的手里拿着一块布满血丝的金币不断的把玩着,观察着。
第二天天还未亮,季广武没有吵醒在自己房间内睡的横七竖八的众人,简单的打扫收拾了一下,给像树袋熊一样抱着天耀的月姬盖了张薄毯。便启程前往了天晶城。
待到天色大亮,月姬缓缓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抱着天耀,不由的一阵脸红,看着近在咫尺的明眸,双唇,月姬不免心中一阵颤动。
强行憋住自己的呼吸,调动水元素在广武的砚台上染满了墨水之后,在天耀的脸上画起了熊猫眼、大胡子什么的。
而睡梦中的天耀感觉到了一丝丝不适,也醒了过来。
看着怀中面色红润的月姬,天耀不禁温柔一笑,轻轻的吻在其额头的刘海上,随后轻柔的用风之力托举起了月姬,抽出了自己微微发麻的手臂,将其躺放好。
环顾四周发现早已经没有了另外几人的身影,回房洗漱时,看到了月姬在自己脸上的杰作,一时间也是头痛不已。
出门驻足观看了在院子里练剑的夏易一会,便动身去了袁白泷的房间,敲门示意了一下。
“天耀吗?进来吧。”
推门进屋的天耀并没有看到袁白泷的身影,不过天耀也没有好奇的到处观看,而是安静的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多时袁白泷便拿着一个比拳头大的水晶球出现了,望着水晶球上的画面,天耀的不免有些困惑。
“师傅,您这是怀疑大师兄吗?”
“不仅仅是他,即便连你也在我的怀疑范围之内,企图图谋这份力量的人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为师必须要保证所有的一切都相安无事。”
袁白泷和天耀的眼神都凝视着袁白泷的那个水晶球上,上面映出来的画面正是季广武下山的情形。
袁白泷随后掏出那枚布满血丝的金币,脸上露出了一丝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