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家镇临近历城,近百幢各色各样的建筑成‘十字’形交叉排列,布成了二条宽阔的街道。真所谓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而倪家镇给人的也是这般感觉,各式商铺、酒馆、食肆林立,甚至就连青楼妓院也有数家之多。
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倪家镇地处要道,又有齐郡的一众官员给予重点保护,南北客商争相在此落脚,自然是繁花似锦。据说为怕盗匪前来镇上滋事,光驻守倪家镇的官兵就有二个团(一个团200-300人),而且还是精锐之军,由此可见倪家镇是多么的重要。
人群熙来攘往,满街欢声笑语,衣香鬓影,忽而有装饰华丽的马车踏尘而去,即会惹来行人的注视和惊叹,李旭见到如此繁华的景色,不禁心神俱醉,欢欣雀跃,已然忘却自己身在乱时之中一事。
李旭乐滋滋左右顾盼,肆无忌惮的观察着四周的人物风景,浑未察觉周围的人也在好奇的打量着他这个蓄着短发的樵夫。多半是把他当作了刚还俗的和尚。
找了一个干净之处,龚老汉让李旭放下柴火,自己则跑去找倪员外家的大管家去了。而徐寡妇也要赶着去找东家交涉活计,遂和李旭道别了一声之后便迅速离去。
李旭傻呵呵的等了半晌,正觉无聊之时,突闻不远处传来吵闹之声,仔细一听,好似是有无赖泼皮在调戏女子,而女子的声音也有些相熟。好奇新之下,他就将两大捆柴火往身旁的一个樵夫一放,坏笑道:“哥们,帮我看着这些柴火,我去去就来。”
“喂……你……”
这个樵夫被他的突然举动吓的一愣,正欲要出声之时,见来人已跑了出去,他满脸疑惑的摇晃着脑袋,嘴中喃喃自语:“哥们?这是那里的方言?念起来倒还挺顺口的。”
李旭凭着身高体壮的优势拼命拨开人群,终于是挤到了内围。睁眼一看,只见徐寡妇被五个泼皮般的彪形大汉围着,他们皆是衣冠不整,脸上带着肆无忌惮的淫笑,一看就是典型的古代流氓。而徐寡妇则双手捂着胸脯,神色紧张的与她们对峙着,碎布包裹已掉在脚边,里面的物什已有些散了出来。
“徐娘子,反正你家男人都已经死了,不如就干脆跟了我们大哥吧,虽说是做个小的,但也绝不会亏待你的。”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怪笑道。
“毛老四,你休的污口乱言,我虽是寡妇,但也知礼义廉耻,你在这般纠缠不休,我便要报官了。”徐寡妇怯怯的退了几步,颤声道。
“报官,好啊,你去报啊。”毛老四如恶狼般的舔了舔嘴唇,“我大哥对你朝思暮想,你今日就乖乖的跟我们走吧。倘若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一身细皮嫩肉给弄伤了,那可别怪我们弟兄不会怜香惜玉。”
说着,他就朝身旁的几个同伴使了个眼色,众人就缓缓的向徐寡妇逼了过去。
围观的许多人发出声声惊呼,好似在为徐寡妇的遭遇感到惋惜,但碍于毛老四等人的凶恶,没有一个人敢冲出来英雄救美,以免惹祸上身。
“呔,贼人休得猖狂。”
李旭学着古人的模样大喝一声,就在一众看官的惊叹声中闪亮出场,把徐寡妇给护在了身后。
突然杀出个不怕死的愣头青,五个泼皮倒也被吓了一跳。毛老四上上下下的将李旭打量了一番,阴笑道:“那来的野贼秃,竟敢在此撒野,不知道这里是我毛爷的地盘吗?识趣就快些离去,不然定取你这贼秃性命。”
贼秃不就是贼和尚吗?李旭心下一愕,遂不自觉的往头上一摸,随即计上心来。只见他眼珠子咕噜一转,发出嘿嘿一笑,装模作样的又摆了个动手的架势,气势十足地大声喝道:“老子不是和尚,但和尚是老子的师傅,你既辱骂我的和尚师傅,也就好比是辱骂和尚的徒弟我,所以你我的梁子今日就算是结下了。既然如此,那废话少说,快些动手吧。”
绕口令一般的长篇大论一出,围观的一众人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不是和尚,而是跟和尚学过拳脚功夫,怪不得留了个类似和尚的头型。但瞧这架势,应该是刚刚学艺归来,看来那些泼皮要有麻烦了。
按照古人的说法,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骂师傅就等于骂老子,围观者就开始纷纷为李旭助阵。
毛老四原本就不想把事情闹大,故才用气焰嚣张的豪言壮语威吓对方,逼对方乖乖离去,可没想到一句话出口,竟还把对方给真的惹上了,加之周围的人也纷纷声援对方,当时他心中的那个悔意啊,悔的连肠子都变绿了。
李旭虽对自己的身手有那么一点自信,但一下子面多五个古代流氓,心中多少都有点忐忑不安。他猛然想起腰间还挂了把柴刀,就侧着头低声问道:“杀人是否要坐牢?”
徐寡妇愕然道:“这些泼皮和官府都有关系,得罪不起的。”她透过缝隙瞄了眼毛老四,颤声道:“你快走吧,他们人多势众,你会吃大亏的。”
听了这话,李旭心中也有些后怕,看来在哪个年代都一样,是个流氓都有官府作后台。若自己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那徐寡妇肯定会被他们活活糟蹋,想到这里,他就又挺直了腰板,心中更是豪气云天。谁怕谁,乌龟还怕大铁锤,大不了老子和你们拼了。
李旭定下心来,顺手从腰间解下了柴刀,立时引的围观者发出声声惊呼。毛老四一见对方竟然还动了家伙,顿觉头昏脑涨,眼前发黑,心中不由得暗自大骂:“****娘的,这次可真是玩大了。”
远处停着一架装饰华丽的马车,车旁站立着十多个带刀的家仆,一个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人侍立在车厢旁边。车厢上的方格窗帘已被拉开了一个角,一双波光滟潋的美眸正饶有兴趣的盯着气势咄咄逼人的李旭。
李旭将柴刀递给徐寡妇,偷偷的向她眨了眨眼,言外之意就是他倘若敌不过地方,那她就拿着这把柴刀防身。
“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李旭拿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不,应该说是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再从心理上藐视对方,最后就是在动作上重视对方。
“弟兄们,给我上!”
狗逼急了也还会跳墙,毛老四他们作为一方流氓,自然清楚威信非常之重要。眼下虽不知道对方手底下有多少本事手段,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不然他们几个没法再在倪家镇上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