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想要糖人。”
:“姐姐。我想吃糖葫芦。”
:“姐姐。我要买风筝。”
一到街上,宜淸就失了束缚,蹦蹦跳跳的。
他一直在阮茴衣的耳边念叨个不停,东瞅瞅西瞅瞅,就像从未见过街上那些叫卖的小物什一般,见到什么都想要。
街道上来往穿梭的人群都用怪异的目光望着他们,弄得阮茴衣十分不自在。
:“你怎么什么都想要?”阮茴衣有些不耐烦的望着宜淸。
她有些无语,宜淸究竟是从哪个深山老林里来的,怎么看到什么都新奇得不得了…。
宜淸不但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笑得更欢了:“因为宜淸喜欢这些。”
:“你以前没见过吗?”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有几分黯然:“我没吃过糖人,也没吃过糖葫芦。因为他们不放我出来。”
阮茴衣眸子沉了沉,颇有几分懊恼。
她轻轻伸出手想要安慰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伸出去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
她不禁轻叹一声。
宜淸必定是出身于富贵人家,可是生在深宅大院,到处充满了勾心斗角,而宜淸又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必定不会受到家族的重视。而得不到家族的重视,又怎能避免别人的欺负呢?
宜淸似是不想看见茴衣黯然的模样。他伸手轻轻抚了抚阮茴衣的额间,开口安慰着:“姐姐。不要为宜淸伤心。”
茴衣抬头望着他,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
:“以后姐姐会好好待宜淸,把宜淸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好不好?”
:“好。那姐姐要答应宜淸,只能做宜淸一个人的姐姐。”
:“恩。”
:“那姐姐我们拉钩。”他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来,满脸的笑容,阮茴衣受到他的笑容感染,而开心的笑了起来,将大拇指轻轻的摁在了他的大手上。
:“以后姐姐只是宜淸一个人的姐姐了,宜淸好开心!”宜淸拉着阮茴衣笑着向前跑去,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快乐。
:“宜淸饿了吗?姐姐带宜淸去吃饭好不好?”阮茴衣跑得有点累,停了下来。
:“恩。”
阮茴衣拉着宜淸的手,向城中最奢华的酒楼‘悦之堂’走去。
悦之堂位于楚国国都锦都的中心位置,处于最繁华的商业街的中心,早市夜市日夜交替,晨不省昏,夜不闭户,持业时间是所有酒楼之中最长的。悦之堂修葺华丽而又不失文雅,常有文人士子、达官贵人来此品酒饮茶。且坐堂老板和店内小二十分热心,对任何来客都热心有礼。
悦之堂幕后老板结交之人多权贵,几乎无人敢当众挑衅悦之堂的老板。是以达官贵人都以来此吃饭为荣,也可附庸风雅一番。
而阮茴衣之所以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并不是因为她多有钱,或者是她仗着她父亲的身份来作威作福,而仅仅只是因为、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悦之堂幕后老板的首席弟子。
而她的无良师父,江长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几乎个一月才能见到江长月那么一两次,有时甚至一年半载都没有他的消息。
不过这些都是常事,开始她还会担心,后来想着师父的武功那么厉害,又怎么可能有人能伤的了他。
阮茴衣随意找了一楼大堂内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虽然坐堂老板和店里的小二都跟她特别熟,但是她也不好意思总赖在师父的地盘上骗吃骗喝。
而且坐在大堂里,还可以听别人说些八卦。
二人坐下之后,小二立马就热情的凑了过来,见是茴衣,变得更加恭敬了。
茴衣随意点了几样菜,然后配一壶清酒,饮酒吃菜。
茴衣每次出门都是作男子打扮,一是因为女子出门在外多不方便,二是女子总不能如男子般恣意。在家中时爹爹几乎从不让她饮酒,说大家闺秀像男子一般不可贪酒,所以她每次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大哥阮卿喝酒,一个人嘴馋。
而师父却是同意她喝酒的,并且从不苛责她,师父就像她的第二个哥哥一样,对她特别好。
阮茴衣小口的浅酌着,坐在对面的宜淸呆呆的望了她好几秒,然后倒满一碗酒一口灌入腹中。
宜淸被这股子辣味呛到,一口气没缓过来,连连咳嗽起来。
阮茴衣赶紧倒给他一杯水:“慢点喝,别呛着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小心点。”
他连忙端过水碗,一口气喝下去,才缓过来一点,满脸无辜:“姐姐。我以为这是水。”
:“你呀!快先吃点菜。”阮茴衣夹起一筷子青菜,递到宜淸的嘴边。
宜淸望着凑近他嘴边的筷子愣了愣,定定的望了阮茴衣好几秒。
:“怎么了?”阮茴衣问道。
:“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茴衣顿了顿,“因为你叫我姐姐呀。”
:“哦。”宜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姐姐会永远对我好吗?”
:“会啊。只要你还是宜淸,姐姐就会一直对你好。”
:“拉钩。”宜淸笑的很欢,伸出那修长的手指,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卑微的承诺。
:“恩”茴衣点点头,满心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