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青年扶着嗷嗷惨叫的红发青年狼狈的逃了出去。比利不再管他们,也不用女神吩咐,非常利落地帮着收拾起凌乱的房间来。
少女非常不好意思地想要阻止他,却根本拦不住精力异常旺盛的比利,少女由衷地说道:“祭祀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哪里哪里,美丽的姑娘,相信所有人都会抢着为您服务的。能为您服务,应该说是我的荣性能才是。”得到女神的表扬,小恶魔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干的更有劲了。眼看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又将几个刚刚搬进房间的器皿又搬到了院子里。
“从来没有人会来帮助我这个丑丫头的……”说着,少女的眼眶又红了,她抹了把眼睛,努力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另外,祭祀先生,能不能不要称呼我,叫那个……嗯,‘漂亮’呢?别人听到会笑话我的。”
“怎么会?”比利急道。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这里是人界啊!这些卑微丑陋的人类真是没有审美观!不可饶恕,真是不可饶恕!老子早晚要毁灭掉他们!”
说着,他用力踩着地上的小草,仿佛这些小草就是那些“没有审美观”的人类的化身,一直把草踩得稀烂,又用力搓揉了两下,才解气地停了下来。
少女看到比利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暖意。十几年来,从来么有哪怕一个人这样关怀她。
她曾经无数次善意地想要帮助别人,无数次展露自己的笑脸,试图得到别人哪怕是一个善意的回应,但结果是一次次的受伤,一次次的心碎。
她得到的,永远是鄙视的目光、厌恶的表情、恶毒的诅咒、不屑的嘲笑。哪怕是那些得到她帮助的人,也会当面大声地嘲笑着她;她每次上街,都有孩子跟在她的后面大叫“丑八怪”。
仿佛,仿佛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个错误。
但是,她自己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啊!
她曾经无数次的迷茫,无数次的受伤,但总是竭力不在外人面前,在那些欺负自己的人的面前哭泣。她总是故作坚强,笑着走回自己的小屋,然后躲在小屋黑暗的角落里无声地哭泣。
等哭够了,她会擦去泪痕,再次走到和煦的阳光下,坚强地活着,用自己最灿烂的笑容,用自己最真诚的心,去寻找人生第一缕灿烂的阳光。
她曾经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在陌生人面前哭泣。
但是这一次,她真的忍不住了。
晶莹的泪珠如同一粒粒最珍贵的珍珠,无声地在她那凹凸不平的脸颊上滑过,重重砸落在地面上,在阳光下,碎成无数飞溅的金黄。
“你,你怎么了?”比利手足无措地望着突然哭泣起来的少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少女用力摇着头,猛地扑进了比利的怀里,肆意地大声哭泣起来。这哭声仿佛是少女从灵魂最深处发出的呐喊,仿佛是少女对不平命运发出的最响亮的挑战,传到比利耳中,竟有着异乎寻常的感染力,让比利的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比利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双手轻轻在少女剧烈颤抖的背上抚mo着,无声地安慰着这颗饱经创伤的脆弱心灵。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慢慢止住了哭声,但脑袋仍钻在比利怀里不肯出来。比利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好了,哭够了就不哭了。再哭小脸就不漂亮了!”
少女有些羞赧地离开了比利的怀抱,她望着比利湿的一塌糊涂的前襟,不好意思地说道:“祭祀先生,真是抱歉,弄脏了您的衣服。”
“这是我的荣幸。”比利微微一笑,看着少女犹有泪痕的俏脸,感觉似乎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她的脸上似是多了些什么,仿佛涅槃的凤凰,光彩夺目,让人难以逼视。
比利心里也觉得暖洋洋的。他用柔和的声音问道:“美丽的姑娘,我能知道您的姓名吗?”
少女低下头,用针尖般细小的声音低声说道:“我叫樱桃。”
比利想着学习过的人类礼节,半跪在樱桃身前,拉过樱桃春葱般洁白的小手,轻轻一吻:“我叫比利,很荣幸认识您,美丽的樱桃小姐。”
樱桃羞赧地收回自己的手,小声道:“叫我樱桃就好了。”
“樱桃!”比利兴奋地大叫。
樱桃笑着答应了,接着有些踌躇地问道:“比利先生,你是光明圣教的祭祀吗?”
“当然。”比利用力抖了抖自己灰色的学徒袍服,“我是光明圣教的祭祀学徒,未来三个月就呆在普尔街传教。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另外,直接叫我比利就好了。”
“那么,比利,你会施展光明神术吗?”樱桃又问。
“不会。”比利干脆地回答,但他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不过我有圣水,也可以治疗伤口的,你哪里受伤了吗?”
说着,比利紧张地上下打量着樱桃。樱桃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慌,略有些紧张回答道:“我没有受伤。但,你可不可以用圣水治疗一下法尔呢?”
“法尔是谁?”比利突然感到有些紧张,手心湿津津的。
“法尔就是刚才受伤的那个青年。”樱桃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们都没有钱。”
“钱不是问题。但是……”比利不知怎么,松了口气,又想起刚才樱桃放走那几个混蛋的举动,非常奇怪地问道:“但是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呢?他们明明是在欺负你啊!”
“他们就是管我要保护费罢了。其实他们都不是坏人的。我知道的。”樱桃用力地点着头,来证明她并不是说着玩的。
“好吧。既然樱桃要治好他,那我就去治好他。”比利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他现在肯定痛坏了!”樱桃着急地拉起比利的手就向外走去。
两手相交,似乎有一股强烈地电流凭空产生,瞬间沿着手臂传入两人心底。两人的身体同时微不可查地一颤。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弥漫在两人之间,将两人和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
比利听着樱桃突然有些急促的呼吸,极目远眺,突然感觉,天似乎变得更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