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泼皮看贾迪一身书生打扮,先前又“服服帖帖”的,哪里料到贾迪会“突起爆发”?
顿时,那坐在长凳上的泼皮“哎哟”一声,捂着头,栽倒在地。他身后,另外两名愣了一下,一人扶起倒在地上的“兄弟”,一人就向贾迪扑过去。
贾迪一击得手,哪会停留,趁着他们愣神的那一刹那,早就朝门外跑去。杨晔一见此情景,赶紧也撒腿就跑。
那泼皮追到门口,一见贾迪、杨晔两个朝相反方向逃跑,想也不想,直奔贾迪追去,一边追口中一边大骂。贾迪听得后面只有一个人,暗暗庆幸,正想着找个小胡同玩做“迷藏”,借机甩掉那人。不料一会儿工夫,后面的追喊声越来越大,回头一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至少七八个壮汉,手拿木棍,凶神恶煞般朝自己跑过来。就在这稍微的回头一分神,冲在最前面的人,几步就追到了贾迪后面,猛的一挥手,木棍已重重的敲在贾迪的背上。
幸好,是在城中闹市区,这些人只拿着木棍,钢刀都别在腰间,不然贾迪就要溅血三尺了!贾迪受此一击,腰杆痛的不由一挺,心知绝对不能被这帮人抓住,借着痛楚的感觉大吼一声,拼了命的往灯光最多,人最多的地方跑。那在贾迪后面的汉字,本想用力一棍把贾迪打趴下,没想到贾迪因为来自后世,体格体力都远超宋朝的普通人,居然硬生生的挺住了,加上刚才手上用力,步伐不由慢了几分,贾迪又拼了命的跑,一下子又被贾迪甩开了两三米,气得哇哇大叫。贾迪也不管这些,也不敢往小路跑,更不敢回头了,心里只想着快点把这条大街“百米冲刺”过去,拉远距离再伺机躲藏。
要是贾迪没有喝酒,凭贾迪这个现代的体育爱好者,早就把这一干北宋泼皮甩得无影无踪了,可刚才在店里灌了几壶酒,发挥大打折扣,如果不是挨了一棍子,激发了潜能,头脑也更加清醒,估计此刻已经落入歹徒之手了!
当贾迪终于跑到十字路口,拐了一个弯,不由道了声侥幸。随即四下张望,正要找个地方藏身,贾迪猛地看见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前面一个酒楼的门口,一个中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给了那车夫一锭银子,转身朝酒楼走去。贾迪不由大喜,心中狂叫“TAXI”,右手做出“V”型手势,跑了上去,也不管车夫的惊诧,直接跳上马车,钻进车厢,同时说了一句:“高府!高瑞纯高老爷!”。贾迪此刻已经明白,自己算是惹上了黑社会组织,找到高瑞纯是最妥当的办法。
贾迪气喘吁吁的靠在车上,长吁了一口气,心里又不由担心起杨晔来。。。。。。可突然又猛的一惊,跳了起来,正准备挑开门帘,催问车夫为什么还不快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贾迪急忙停手,屏息凝神。
“王大哥,刚才可曾见一名身材高大,白白净净,读书人打扮的男子?”正是追在后面敲了贾迪一棍子的汉子!
“什么事情啊?牛二。”一个威严的声音,显然是在询问那泼皮。
“哟,何总管,小的眼拙,刚才不曾看见您老,还请赎罪。”那名叫牛二的泼皮听到这声音,一下子恭顺起来。
“嗯,这么晚了,你们怎地还手持木棍,在大街招摇啊?
“哦,有人打伤了了我们一个兄弟。我们气愤不过,是以要找他理论一番。”
“哦,现今,蔡大人刚上任不久,监管极严。你们还是散去吧,免得又生出事端来。”
“何总管教训的极是,小的告退。”车厢外顿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那被唤作“何总管”的人似是很有身份,再也不搭腔,对着车夫说:“我们回府吧。”
说完,登上马车,微微门帘的一角,侧身进了车厢。
经过刚才的惊险,贾迪此刻早已“麻木”,挪了挪身子,给进来的这个“何总管”腾了一个位置,也不说话。既然替自己遮掩过去,总不会害我吧。
那被唤作何总管的中年人似乎扫了贾迪一眼,也没有开口。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了一会儿,贾迪才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在黑暗的车厢内响起,“这位公子好涵养。”此刻,那些泼皮早已不知在何处咒骂搜寻自己去了,贾迪再无顾及,当即抱拳道:“多谢恩公相救。适才,在下怕那些泼皮尚未走远,是以多有失礼,还望恩公海涵。”
“哧”的一声,那何总管不知用什么点亮了车厢内的油灯。贾迪借着灯光,定睛一看,一个体态富贵的中年人正安静的注视着自己。
靠!贾迪“忙碌”了一晚上,百无禁忌,心里不由骂了一句。玩深沉啊?等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向您老人家磕头致谢,感恩戴德,询问大名,然后回去给你立长生牌?想虽然这么无厘头乱想,贾迪还是能够控制自己,明白是非对错。这也是贾迪在后世区别于一般愤青的地方。
“还没请教恩公大名?”贾迪在此拱手,真挚的问道。
“呵呵,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何某,单名一个方。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为何与那泼皮牛二结怨,方才又为何要去高老爷府上。”
于是,贾迪当即一一解答,说完之后,又拱手道,“今日,要不是恩公,贾某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多谢了。”不想,那何总管坐在那里,脸色越听越惊讶,也不说什么客套话,把贾迪有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急问道,“你就是黄州贾迪,贾子虚公子?”
听得此言,贾迪就知道,多半是自己“写”的那部《西厢记》的缘故,正要开口,那何总管又问道,“就是写出那部风靡京都的《西厢记》的贾公子?”贾迪只好苦笑道,“正是不才在下。”
原来,这何总管乃是京都濮阳郡王府上的官家。那部西厢记,自从高瑞纯献进宫一炮打响之后,两三个月时间就红遍了京都。自己随着那濮阳郡王,已是看了不下三次,是以知晓贾迪的名号。濮阳郡王和高氏一族,一为宗室,一为外戚,关系密切,那高瑞纯又时常来王府请安,作为管家的何方自是非常熟悉。是以刚才,听得贾迪高喊去高府,也素来知道牛二那一帮泼皮的底细,就不动声色遮掩了过去。
“高老爷前几日去西京了,贾公子不如今晚就住在王府吧。”当何方知道贾迪今日才到汴京,住在客栈时,想到自家老爷看这部戏,时常夸奖作者的情景,何方微微一沉吟,决定先将贾迪邀请到府上。
贾迪倒无所谓,住哪里不是住啊,反正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发现,正要点头答应,却突然想到了杨晔,一个小孩子,人生地不熟,深更半夜。“该死的!”贾迪急得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何方问明缘由,想了一下,又问了客栈的名字和位置,说道:“此地离王府已经很近,离那春风客栈还有半个时辰的路。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先回王府,再差人去客栈,看看贾公子的学生回去没有。若是找到了,就安顿好,明日即可见到;若是公子的学生还没有回来,我们再找多派人去找。”顿了顿,“贾公子放心,那帮泼皮只为求财,还是不会对无辜的小孩子下毒手的。一到了府上,何某就会命人知会他们的。”
片刻,马车就停在了下来。贾迪心里担忧杨晔的安全,也无心去看这个濮阳郡王府的气派,默默的随着何方从偏门走了进去。当面看着几个家丁在何方一番吩咐之后,急匆匆的往外走,贾迪也有点坐不住,要一同前去。何方笑着说,“公子不必如此紧张。家丁们熟知地形,又是骑着马去找,哪怕人不在客栈,也是不时就有消息的。公子还是安心休息一宿,明日好与学生团聚。”
自己不会骑马,又初到汴京,跟着去确实也是累赘,这濮阳郡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黑白两道想必也都吃得开。贾迪想了想,也只好作罢。
“公子且先用点茶水,热水即刻便备好。何某先告退了。”
“如此多谢了。”
躬身送走何方,贾迪才感觉疲惫不堪,拖着酸麻的腿,从门口走到那把太师椅旁边子跟前,一屁股坐下,刚一靠上去,背后不禁隐隐作痛。贾迪皱着眉头,用手止住了正要过来的婢女,喝了一口茶,问道,“春风客栈离此有多远?”站在旁边的两个婢女,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贾迪,一副茫然的样子。好一会儿,一个婢女才上前答道,“启禀公子,奴婢们极少出府,不知道春风客栈在哪里。”
贾迪默然,看来自己当初选对了,春风客栈并不是五星级的,不但何管家不知道,就连这府上的下人也不知道。贾迪挥挥手,淡淡的说道,“有劳了,你们休息去吧。我想静一静。”两个婢女向贾迪行礼,退了出去,扣上房门,却并不离去,只是分站于门外。
不一会儿,一个婢女又打开了房门,进来请贾迪去沐浴。贾迪本来不想去,就打算坐在这儿等消息,但忽然想到后世起点很多yy小说里面常常描写到的一些场景,狭促的笑了笑,站起身,昂首走了出去。
那两个走在前面的婢女,不由又偷偷的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丝苦笑。因为存了个心思,贾迪虽然没有看到她们的苦笑,但却看见她们的头做了一下极其短暂的相对运动,当下自言自语道:“哎呀,今天可把官人我累坏了,这腰也有点酸,腿也有点痛,一定要好好洗洗,好好放松一下。”
来到沐浴的所在,两名婢女推开房门,贾迪随后大步迈进,看见屋子里水气上升,已经弥漫了大半个屋子,转身对那两个低着头的婢女说道,“雾气缭绕,真乃神仙境界啊。”那两个婢女把头垂得更低了。贾迪看在眼里,等她们把门关上了,把香料撒进大木桶了,把毛巾放好了,才缓缓的又说道:“有劳了,你们休息去吧。我想静一静。”
那两个婢女抬起头略微惊讶的看了看贾迪,见贾迪一脸的倦意和淡漠,又对视了一眼,微微施礼,道“公子劳累了,还是由奴婢伺候公子沐浴更衣吧?”
贾迪还是那句话,“不用了。我想静一静。”两名婢女又对视了一眼,又施礼,方才转身离开。一个老成点的婢女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公子,奴婢们就在门外伺候着吧。也好给公子填水什么的。”贾迪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一进屋,贾迪看到那些弥漫在屋子里,热气腾腾的水蒸气,就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此刻,打发走了婢女,马上扒掉衣服,软绵绵的堕入那几乎相当于后世双人床一般大小的木桶里。
门外的两名婢女,听得里面重物沉水的声音之后,一阵沉寂,吓了一跳,低声喊了一声,“公子”,就慌忙去推门。哪知里面又传来贾迪懒洋洋的声音,“何事如此慌张?打扰本官人与热水的温存时光?”
贾迪将身躯慢慢下沉,尽数没入这宋朝的温水之中,一动不动;露出的脑袋里面,却是翻江倒海,一浪接着一浪。
从自己在黄州办学堂,到因为写《西厢记》被征召,再到江宁城外半山园拜访王安石,再到自己情不自禁先进汴京。。。。。
从自己下船踏上汴京,到住进春风客栈,再到夜市受骗,再到后面的铜壶砸人、午夜狂奔,再到巧遇何方、侥幸脱身,再到现在的婢女伺候、奢侈泡澡。。。。。。
贾迪到宋朝之后,第一次有了挫折感,虽然这可以说是个偶然,但却让敏感的贾迪意识到,这个偶然里面包含着必然。
毕竟是文人!贾迪脑子里不由冒出这句话。贾迪在后世曾经看到或听到不同的人,在不同的背景下,发出这句寓意极其丰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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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来到汴京之后,自己已经不能用在黄州的思维和套路来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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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晔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要不是那个泼皮要价“太高”,杨晔又主动提议,自己很可能会忍了这口气,学一回宋真宗,签一次陆雍感到气愤的“澶渊之盟”,“花钱买平安”。好在杨晔有骨气,有血性,会忍无可忍,能愤然抗争。
小晔,老师一定要平安看到你。你要是有什么意外,老师会比刚才在酒店里更加“暴力”、更加“疯狂”。因为当时要不是你在,老师早就开始暴力了,虽然老师暴力之后会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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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迪正在一桶热水里胡思乱想,忽然听到门外婢女恭声叫道,“何总管。”贾迪立刻紧张起来,赤条条的站在木桶里,大声问道,“是何总管么?可有在下学生的消息?”
“呵呵,贾公子真是关心自己的学生啊?贾公子在沐浴,何某本不应打扰,但何某今晚有要出京,又知道先生心中十分挂念学生的安危,是以一接到消息,就前来相告了。”
这边,贾迪早已胡乱抹了抹身上的水珠,裹上内衣,冲了出来,一脸期盼的望着何方。
两名婢女看见贾迪如此模样,都羞得把头扭到了一边,严格遵守了非礼勿视的圣人教诲。只是没有做到非礼勿言。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那何方对着贾迪笑道:“已经有消息了,公子大可放心了。”然后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说道,“成何体统?还不快快伺候公子更衣!”
贾迪这才松了口气,身体就像扎了孔的气球,顿时又一软。那两个婢女刚刚受了何总管一顿斥责,正在惶恐,看到这个情形,马上伸手将贾迪紧紧扶住。
何方笑了笑,又说:“公子且去更衣。何某待会还有事和公子商量。”
贾迪一愣,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没摆平??还是这么快就要偶报恩??不过小晔应该是平安了。贾迪心里这么想着,嘴巴却早就张开,“今日之事全是仰仗何总管了。还请稍后,在下即刻前来。”何总管微微颔首,“如此,我就在公子的房间相候。”
贾迪被那两个婢女“拖”进房间,本想婉拒,但因为刚才在木桶里的一番冥思,有了那“转换思维和套路”的想法,就摆了一个耶稣受刑式的造型,让她们给自己扯正衣衫,套上丝袍。
这两名婢女刚才见何总管为了贾迪的学生,不但派人去找还不说,还在要出门办事的时候亲自跑到贾迪洗澡的地方来相告,才恍然大悟:这个贾公子虽然住在什么春风客栈,但应该也是个人物。此刻,竟是粉面含笑,一叠声的公子长公子短,细如无骨的芊芊玉手,优雅的在贾迪身上弹起钢琴来。
贾迪只好放下双手,中止了这汴京版本的*遗曲,大步走了出去。
来到刚才的房间,贾迪才发现何方正站在那里等自己,不由暗道了一声惭愧,拱手道,“何总管久等了。”
“呵呵,哪里哪里。何某因为有要事要办,倒是失礼了。”何方拱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贾迪心中颇感诧异,这濮阳郡王有什么事情,如此紧要,竟然急到这种程度??但又不好开口讯问,只得坐下来,等待何方开口。
何方似乎早已想好措辞,“贾公子。您的学生,我们已经有消息了。府上家丁赶至春风客栈之时,开封府的官差已将公子的学生带走了。”
“什么??!!”贾迪猛地站了起来。
“贾公子无须惊慌。”何方见贾迪如此激动,忙笑着摆摆手,示意贾迪坐下,“听客栈的掌柜讲,有个叫曹三的人报官,告公子和公子的学生行凶伤人。”
“胡说八道!那帮人讹诈在下,且持有兵刃,在下为了带着学生夺路而避,这才打了那泼皮,后来的情形何总管你也看到了的。再说,小晔才九岁,哪能行凶伤人么???要抓就抓我好了!”贾迪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自己因为觉得在宋朝“读书人”“主动”打人的事情说出去有点“不好意思”,而且说实话,在宋朝这种情况自己还真的是有罪,所以刚才马车上并没有对何方讲起此事。此刻听到被告,杨晔被抓,一时竟气得口不择言。
“贾公子稍安毋躁。”何方站起来,将贾迪按在椅子上,“那些泼皮,我还不知道,整日游手好闲,专干一些下三滥的勾当。那曹三头上有伤,如今告到官差那里,又恰好被刚刚权知开封府的蔡老爷知晓,官差不能不闻不问,又一时找不到公子当面对质,所以才寻到客栈,不想却撞上了杨晔。本来以我家王爷的面子,莫说这些官差,就是那蔡京蔡老爷,也无话说,可我家老爷身为宗室,时时刻刻要为着皇上、朝廷着想,不好过于干涉,所以只是命人向官差说明了情况,叮嘱他们好生对待贾公子的学生,待明天贾公子去开封府与那曹三对质便是。”
听了这么一段,贾迪明白了。原来这濮阳郡王身为宗室,不能与朝中大臣来往。像开封府的长官,那就是后世的北京市委书记兼市长这样的角色,濮阳郡王更是要避嫌。况且这件事情已经“立了案”,又是在京都,那就得“公事公办”,走上那么一遭。嗯,蔡京?贾迪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脑子里不由忽现出一个“白面无须、笑里藏刀的奸诈小人”的形象。哎呀,明天在公堂之上,我就要给这个“一代奸相”磕头了么???
何方见贾迪低头不语,以为他在担心明日的过堂,笑道,“明日过堂,贾公子大可放心。那曹三,我已经命人训斥了一番,他明日断不敢胡搅蛮缠。只是还望贾公子多多包涵,以和为贵。”
贾迪知道何方的意思,点点头,不由又问道,“那为什么不叫那曹三撤了状纸呢?”
“呵呵,那蔡京蔡老爷也要避嫌啊。贾公子有所不知,京中的御史老爷们可厉害着呢”何方神秘的一笑,只说了这句。
哦,蔡京刚刚爬上来,“勤于用事”,“小心谨慎”。他要是让曹三撤了状纸,说不定哪天御史老爷们要做“功课”,参他一个“徇情枉法,逼人撤诉”。
贾迪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明天那几个响头估计是一定要献给蔡京大人做见面礼了。又拱手对何方说道,“请何总管代在下向王爷请安,大恩不言谢,在下铭记在心了。”
“呵呵,贾公子明日过了堂,自会见着我家王爷。何某就不越俎代庖了。何某还有要事要办,今晚便得离京。告辞。”何方因为有事在身,见事情交代清楚,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