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凡眉头紧锁,转眼又见三道白色人影自主山脚下疾驰而来,当先一人喝道:“谁敢在山门内动手?”
三人来得飞快,直接围住凌凡,一个鹰鼻弟子指着他厉声喝道:“你敢在山门和人动手?拿下!”
凌凡认得他,就是云襄城看他不顺眼,半路遇伏后被他轰出护阵的那个家伙。他翻了个白眼,摊开手无辜道:“没有啊?”
“还敢狡辩!”鹰鼻青年怒道:“刚才的动静,还有这里参残余的灵力波动是怎么回事,可别说你一个人弄出来的!”
凌凡二话没说,又是一锄头砸在地上。轰隆一声,数丈内土石龟裂,直接化为泥沙。
三个执法堂弟子目瞪口呆,就算是他们全力出手也达不到这种效果,难怪这小子有资格耕种上品灵田。凌凡淡然道:“我新领悟了一式战技,仅此而已。”
这一下比刚才那一下还要响,三人不得不信。鹰鼻青年双目蓝光大盛,随即喝道:“一派胡言,这里明明有两股法力波动,刚才你明明是在和人动手。”
凌凡心中暗凛,却向另外两人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话可说。另两人也有些尴尬,鹰鼻青年却眉头一皱,冷哼道:“既然无话可说,那就交出储物袋跟我走吧。”
换作从前,凌凡一定会跟随对方去所谓的执法堂据理力争。但云大业说过,门派只是一群相互利用的人,并非一方乐土,更不是家。既然是相互利用,一个执法弟子岂能和他这个炼器大师相比……
他横下心将锄头往地上一立,鼓起全力朗声说道:“既然这位师兄要向我生死挑战,我就算修为不如,也应下了,动手吧!”说着抬手打出了降雨术。
声音滚滚传出,在几座山峰之间回响不绝。周围水汽汇聚,大雨倾盆而下淋在凌凡身上,瞬间洗干净了他身上的灰土,看上去就是准备动手。鹰鼻青年脸色一变喝道:“你胡说什么,谁要向你生死挑战!”
“山门之前,谁敢放肆!”又一声怒喝从主峰传来,一道金虹破空激射,祝长老人影一闪出现在四人面前。
“见过祝长老。”四人一起行礼,凌凡恶人先告状:“祝长老,这位师兄仗着自己修为比我高,要向我生死挑战!”
祝长老眉头一皱,鹰鼻青年怒道:“长老面前,你敢血口喷人?”
凌凡取出一块影像水晶,打出一道法印。半空中影像变幻,另两人尴尬的表情和鹰鼻青年颐指气使的喝令再次呈现:“既然无话可说,那就交出你的储物袋跟我走吧!”
凌凡一抱拳说道:“修行道上,谁不知道勒索他人储物袋是不死不休的大仇,这位师兄无故勒索我的储物袋,还要带走我,不是要向我生死挑战是什么?”
“嗯?”祝长老看向鹰鼻青年。
鹰臂青年抱拳急道:“长老,分明是他在山门前和人动手,弟子职责所在,前来盘查,同时按例收缴他的储物袋,以免他行为过激。”
祝长老又看向另两人,另一个青年撇了撇嘴抱拳道:“我们发现这里有剧烈的灵力波动,所以过来检查,只看见凌师弟一人。”
鹰臂青年大急,抱拳分辨道:“长老,这里分明有两股法力波动,长老一看便知。”
祝长老双目蓝光大放,在周围扫视了一圈,看向鹰鼻青年的脸色便沉了下来,鹰鼻青年一个激灵,赶紧施展“灵目术”在周围看了一圈,周围分明只有一股灵力波动,哪里有第二股……他脸色大变,指着凌凡喝道:“小杂种,你敢销毁证据!”
凌凡向祝长老抱了抱拳,无奈道:“弟子资质不好,所以修为考核不及格,被罚耕种灵田磨练心性法力,这也没什么。但别人耕的都是下品灵田,门派看我是年考第一想栽培我,给了我一块上品灵田,我也认了。
谁都知道上品灵田的土层不是炼气修为可以应付了,别说三个月耕完,就是三年也未必耕得完。为了留下来,我只好练习一门武道战技辅助。刚刚有所起色,这位师兄就要以门规捉拿我,弟子实在不知道自己犯了哪条门规,还是他说的话就是门规。弟子委屈,还请长老主持公道。”
祝长老眉头紧锁,盯着鹰鼻青年沉声道:“你们那点小把戏,本座平时没看见,就当不知道。现在既然被本座撞见了,你还有何话说。”
鹰鼻青年“噗通”一声跪下拜道:“长老,弟子冤枉。此子偷梁换柱,颠倒是非,简直歹毒之极,还请长老不要被他蒙蔽!”
祝长老脸上终于升起一丝怒容,我堂堂金丹长老,你说我被一个炼气期入门弟子蒙蔽,你是在骂我傻吗?是可忍孰不可忍……鼻中喷出口怒气,淡然道:“杜环滥用职权欺压同门,免去执法堂职务,自己去执法堂领刑吧!”说着一挥袖,化作一道金虹破空而去。
凌凡暗暗皱眉,只是免去职务,这分明是偏袒杜环。想想也是,能进执法堂的哪个不是门派高层的亲信,只怕祝长老也不敢过分处罚。
“你……”杜环站起身指着凌凡,手指气得发抖。
两个执法堂弟子哪敢让他放肆,赶紧抓住他的手说道:“杜师兄,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说着足下生云,擒着杜环直奔主峰而去。
看着三人走远,凌凡暗暗松了口气,就地坐下恢复法力,心里却在想那个黑影是不是杜环派来了。如果是,只要他当时敢跟着杜环去执法堂分辩,绝对被吃得连渣都不剩。如果不是,对方选择巡山弟子经过时动手,就是来试他身手的,难道是栖凤门的精英弟子?难道道痕谷快开启了?
幸亏他技高一筹,来了个销毁证据,倒打一耙。不但开脱了自己,还让杜环吃了哑巴亏。继续修炼剑诀,之前许多晦涩不明处豁然开朗,显然是因为对抗偷袭的那一击,看来耕田和真正的战斗还是有区别的。
小半月后,一百零八道剑芒全部凝练,剑灵精魄上同时多了一百零八道玄奥古朴的纹路,星斜剑谱算是初成。凌凡大喜,抬眼见灵田还剩三分之二,知道继续耕田也不能精进剑法,于是不再留手,锄头直接祭出。
九道锄头虚影结成阵势轰在地上,大地“轰”地一震,九道裂纹向四面八方延伸,同时不断分裂。几息之间,亩许大的一片硬土就被完全破开,而法力只消耗了十分之一。
“好强……”凌凡怔在原地,随即发现凝练一百零八道剑纹只是前提,他现在才真正开始修炼星斜剑法。
揣摩片刻,又是一锄头轰出,再次击碎一亩硬土。十击之后休息两刻钟,然后又是十击。短短一天时间,一顷上品灵田就被完全犁了一遍。站在田埂上,他再次打出降雨术,抹去自己留下的法力波动,同时洗去身上的泥土,便直接去了主峰执事堂。
高管事用法器确认过后先是一愣,随即一拍桌子站起身声喝道:“大胆,你敢找人代劳!”
凌凡微微皱眉,手掌搭上他肩膀轻轻下压。高管事大怒,鼓起法力就要震开对方。他堂堂灵师,何曾被一个灵徒如此藐视。
凌凡同时运转真力,手掌的压力骤然加大。高管事全身颤抖,法力同时被镇压,又硬生生地坐回椅子上。
凌凡这才收回手掌淡然笑道:“这位师兄,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说我找人代劳,就要拿出证据来。还是师兄当时将上品灵田安排给我,就是为了赶我出山门?否则的话,还是兑换了任务积分再说吧。”
“师兄神力过人,实在是门派刻意栽培,刻意栽培……”高管事已经毫不怀疑上品灵田是凌凡独立耕种的,赶紧支付了任务积分。
凌凡收回令牌抱拳笑道:“那就有劳师兄了,下次还有这种好事,别忘记了师弟我。”说完直奔库房而去。
高管事长长吁了口气,身下突然一空,人就一屁股摔在地上,身下那张坚硬的紫檀木椅子同时化作碎片,他的脸色再次煞白。
凌凡走在路上越发自信,同时更加坚信云大业的判断,门派就是一群相互利用的人,软弱则可欺,强硬则可恶,只有既强硬又有一技之长,才能混得风生水起。
“夕颜丹”是三级丹药,辅药以二级为主,有十八味之多。凌凡耗尽一千积分,也只兑换了两炉。只有两炉练手,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但也只能尽人事。回到青蓝书院已是傍晚,第二天一觉醒来他便开始提纯辅药,以便提前熟悉药性。
这一次他做得十分仔细,傍晚才完成,收起阵法就发现门外有人,敲门声随后响起。
来人素未相识,不过看他一身淡黄色法衣就知身份,凌凡赶紧行礼:“师弟凌凡,见过上门师兄。”
“大家一脉相承,凌师弟不必客气,我叫林荀。”林荀笑容温和,款款走进堂屋坐下。
凌凡尴尬笑道:“住处简陋,连杯茶都没有,怠慢林师兄了,不知师兄有何贵干。”
林荀果然没看见茶壶器皿等一应摆设,也很意外,只好直接说道:“我是来邀请凌师弟一起探访道痕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