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凡恍然,接住令牌直接走进石屋。里面有二十间石室,凌凡走到跟前就看见石门上有个凹槽,形状和令牌吻合。插入令牌,“器”字光芒大放,石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个悬浮半空的五彩光球,神识渗入就能看见里面的内容。
纯阳炼宝诀、五行震天锤、九转摄魂珠、一阳开天斧、先天五行炉……凌凡再次怔住,这里的炼器典籍可谓浩如烟海,既有各种天材地宝的介绍,也有各种法宝法器的炼制方法,甚至还有不少炼器手法和心得。
凌凡愕然,这就是十大门派的底蕴。这么好的地方,他只能呆一天,简直是太可惜了。不过对他而言,呆一天和呆一年没什么区别。心里想着,神识便向那些炼器心得扫了过去。
无数信息直接涌入脑海,他只求看清,不求记忆,更不在乎理解,几个呼吸就看完一部典籍。炼器典籍看完以后,他开始看材料介绍和炼制方法,最后才去看具体的炼器配方。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有的典籍非常模糊,使用的文字更是晦涩古老,简直就是天书……如果尝试记忆那些文字,就是一阵头晕眼花。
每一个配方都是一种法器的完整炼制过程,材料、灵纹、法印、火候,无不清晰明了。画面如行云流水,而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停下过程仔细揣摩。凌凡只看不记,一次炼器看完也要不少时间。不过看了十几种法宝的炼制过程,石室便黯淡下去,所有光球随后消失。
石门缓缓打开,老者的不满的声音传了进来:“你的时间到了,走吧。”
一天竟已过去,凌凡收敛心思走出石屋,见老者仍在那里晒太阳,心中忽然一动问道:“神兽前辈,之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老者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并不理会。凌凡只好硬着头皮问道:“请问神兽前辈,藏经阁如此重要,为何不派一位金丹长老看守,反而让您来?”
“算你有几分眼力。”老者眼睛一闭哼道:“不过要论镇守藏经阁,又有什么人能和本神兽相比。”
凌凡愕然,那句“神兽前辈”完全是跟着黄执事学的,难道这看守藏经阁的灵兽还真是神兽?赶紧作揖问道:“敢问前辈的本尊是哪尊大神。”
“白泽知道吗?谅你也没听过。”老者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凌凡。
凌凡还真从典籍里看到过,愕然道:“难道前辈就是能驮天书的白泽神兽,世间真有天书?”
老者哼道:“本座的确是白泽后裔,瑶山派抽离本座血脉炼制了这座藏经阁,现在你可以走了。”
“多谢前被告知。”凌凡恍然,一揖告辞,继续漫步下山,顺便偷取山主峰灵气。
功法展开,法力在体内做周天运行,灵台渐渐澄澈,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有的炼器典籍模糊晦涩不堪,简直不像世间所有……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白泽与天书为伴,瑶山派用藏经阁镇压白泽后裔,难道是为了用那海量典籍刺激天书,难道那些晦涩的文字就是天书?
凌凡大喜,回到住处布置好阵法,开始认真睡觉。梦魇如期而至,白天见过的典籍再次淌入脑海。反复几次后,所有经验心得和材料介绍就被他完全记住。十几遍后,那十几件法宝的炼制手法也被他完全记住。接着反复淌过脑海的就是那些晦涩难懂的天书。
有些字那认识,看一眼就记住了。大多数却不认识,怎么看也记不住。但只要他没记住,那些篇章就不散去,直到他强行记住。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凌凡只觉得自己完全被疲惫吞没。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凌凡一醒来只觉得眼前泛花,头疼欲裂。前者是因为饿的,后者是因为神识消耗巨大。他赶紧服下一枚辟谷丹,开始修炼“清神诀”。
辟谷丹在腹中化开,一股暖流淌遍全身,他的意识再次陷入沉寂,直到再次感到饥饿。
三天过后,凌凡再次睁眼,心中一阵无奈。将那些信息整理过后,他知道了很多炼器手法,也知道了很多种法器的炼制方法,更是对器道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以妖兽或植物所炼之器称为灵器,以金属、矿石所炼之器称为法器。灵器旨在激发灵性,法器旨在激发物性,两者属于不同分支。而真正的炼器是将自己的感悟炼入器物,照抄别人的灵纹手法不过是照猫画虎,还不如不炼。
凌凡深以为然,如果他没有领悟那道火纹,虽然也可以照抄别人的灵纹炼制那件御寒法衣,但绝对达到不到三级。要炼制真正的飞剑,同样要先将一种剑诀修炼大成。如果一个从未修炼过剑诀的人说他能炼制飞剑,那简直是个笑话,也难怪白泽当时直接让他滚。
事情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他还是无法炼制一把能施展剑诀的锄头。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有一部“纯阳炼宝诀”被他参悟了,看上去很有道理。
万物负阴而抱阳,这套方法旨在激发材料中的阳性,能让宝物提高两成威力。凌凡沉思半晌,决定先炼制一个锄头形的剑坯,至少先保证剑气收放自如。
他掌握了一道火纹,按照“纯阳炼宝诀”所示布置出一个聚火阵。阵法启动,一股纯蓝火焰腾起,果然比他自己的火球术更加炽热。
既然是给自己炼制剑坯,凌凡选了自己最好的材料,云大业忽然说道:“加上那块天魔玄铁。”
凌凡一愣,问道:“你不是说那块铁很珍贵吗?按照品级,天魔玄铁算是八级材料吧,等以后有了更好的材料再用吧。”
“终身修一剑,一剑破万法,这句话没听说过吗,白痴。”云大业很不屑地鄙视道:“真正的飞剑,也是可以不断精炼的。用天魔玄铁做剑芯,再好不过。”
“不错,如果用八级材料做剑芯,这把剑以后也可以升到八级……”凌凡想了想又问:“不过天魔玄铁魔气很重,我会被人斩妖除魔的。”
“你已经是妖了,成魔又如何?”云大业冷哼一声笑道:“有本天才在,区区魔气而已,这篇‘道心种魔’拿去,可以将魔气凝练成魔种,妙用无穷。”
纯阳炼宝诀中也有一种强行炼化魔气的方法,但会降低材料的品级。凌凡权衡片刻,还是决定用云大业的方法。
天魔玄铁坚硬无比,在纯蓝色火焰中泛着诡异的绿光,根本无法融化。凌凡一咬舌尖,逼出一滴精血落在天魔玄铁上,同时打出一道道神念印记。魔气随后涌入那一滴精血。
精血瞬间变黑,随后脱离玄铁没入凌凡眉心化作一点黑痣,玄铁开始融化,凌凡同时清晰地感受到了玄铁的变化。魔气和玄铁可谓一体两面,他收走了魔气就等于炼化了玄铁。
凌凡随后打入法印拉伸玄铁,眉心的魔种随之躁动,让他头晕眼花,几欲发狂,只能强行运行“清神诀”。云大业喝道:“镇定,心魔就像小娘皮,不想被她压在下面,就把她压在下面……”
凌凡无语,剑灵精魄轰了过去,剑意呼啸,果然瞬间压下了魔种的躁动。玄铁在法诀下渐渐变成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锄头,以他目前的能力,也只能改变其形状,无法进一步炼制。
剩下的三品四品材料投入聚火阵就轻松得多,纯阳炼宝决也果然神奇,非但将材料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还有一股阳刚之气油然而生。不过天魔玄铁属性阴寒,使外面的阳气完全内敛。炼制好后,看上去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锄头。
锄头在手如臂使指,凌凡很是满意。既然开炉,他索性拿出珍藏已久的二级龙王鳄皮为小晴炼制一套护甲。还有六张剑齿鲨皮,可以炼制两顶帐篷。至于那张三级海狮兽皮,他准备掌握水属性灵纹后炼制一件御火法衣。
又过了两天,凌凡再次来到灵田。这次催动剑灵精魄轻轻一锄头下去,锄刀就没入地面至柄,一尺内的泥土寸寸龟裂。凌凡大喜,按照这个进度,就算不用剑技,他也能在三个月内耕完这片灵田。当下收敛心神,一锄一锄地挥出,专心感悟剑技。
随着锄头挥出,他渐渐抓住了什么,剑灵精魄上同时多出一道玄奥的灵纹。又是一锄挥出,轰出的剑芒便多了一道。一连挥出五十锄后,法力耗尽,便取出蒲团就地恢复,同时揣摩刚才那一道剑芒。
这也是一种修行,凌凡饿了就吃辟谷丹,累了就打坐调息,整个人渐渐忘我。一锄下去,他震碎的地面始终保持在三尺见方,不过每次休息后挥出的锄头越来越多,声势则越来越小。
这天晚上,凌凡挥完第一百五十锄正要坐下休息,忽觉一股疾风直刺后心而来。他心头微凛,下意识反手就是一锄头。轰隆一声灵力炸裂,一道黑影踉跄后退。
凌凡一惊而醒,眉头一皱喝道:“你是谁!”
黑影站定,看着凌凡说道:“你很不错,我们还会见面的。”说着转身而去,转眼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