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知不知道，云襄真国又要办开灵大会了，你们去不去。”
“测试一下资质就要两千金币，太贵了！”
“可我们已经聚气了，也要参加测试？”
“那是你还没落到他们手里，等你落在他们手里，你有没有聚气，你说了就不算了！”
“可我听说唤灵一次要消耗不少珍贵药材，普通炼气世家几代积累才能凑足一份。”
“知足吧你们，七大派收徒，没收灵石已经很客气了。我告诉你们，一旦被哪家看中，至少捞个子爵当当，以后就是贵族老爷了！”
“可七大派择徒之严也是出了名的，要是参加开灵大会就能拜入七大派。别说两千金币，就是两千两灵石也行啊。”
“两千两灵石？你见过灵石吗？”
“你才没见过灵石呢！”
“哈哈哈……”
这是公主云岚召集的聚会，一间精美的花厅中，一群贵族少年正谈论着一件大事：宗主国再次举办开灵大会。
凌凡低眉垂眼，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品茶，心里一阵苦涩……
大道分阴阳，天地有灵气。只有感应灵气，才能驾驭灵气，修行道上称为“灵觉”。“灵觉”分三品：
上品“天觉”，天生就能感应灵气；
中品“地觉”，因和灵物相伴或者灵药刺激才感应到灵气；
下品“人觉”，经高人点化才感应到灵气……
“开灵”之后是“聚气”，“聚气”之后是“炼气”，“炼气境”分十二层。之后是“筑元”、“塑体”、“凝神”三境，至于“凝神”之上，那是传说中的概念，有人说是“金丹”，也有人说是“元婴”……
在场少年“开灵”都是在七八岁之前，修为最高的云岚和魏贤已经突破炼气四层，资质不可谓不好。在他们眼里，十岁还没开灵的凌凡根本不是同类。若非他还是凌家嫡子，根本没有资格在这里喝茶，自然没人搭理。
话题又转到了“灵石”上，一个青衫少年忽然笑道：“别看我们这里坐着几十个灵徒，最后能被七大派看中的绝对不过一掌之数。与其给七大派送金币，还不如买些灵药提升修为，建功立业。两千金币，还是能买到不少好东西的！”
他拿起一只白玉酒壶走到凌凡身边坐下，微笑道：“这是灵酒，灵徒喝了增长修为，凡人喝了强身健体，苍岩城有钱都买不到，少族长不尝尝？”说着倒了两杯。
酒浆呈琥珀色，一股醇厚芳香侵入鼻端，让人如坠梦幻。其余人翻着白眼看来，少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口酒气呼出，更显得容光焕发。
凌凡眼也没斜，心里一阵冷笑……
“我和少族长说几句话，公主殿下不用管我。”少年呵呵一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微笑道：“俗话说五指握拳，各有长短。我们是贵族，出一个七派弟子固然可以光耀门楣，但立足之本终究在于战场……”
凌凡暗暗撇嘴，立即截住话头诧异道：“没想到东哥志在沙场，苍岩国有东哥这样的高手效力，公主殿下一定很开心。”
众人一愣，就连云岚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什么？他想加入苍岩国军队，而不是加入七大派？
凌东心中暗恼，讪笑道：“能为公主效劳是我的荣幸，可惜我们身负家族重任，前途由不得自己……”
一问一答，众人已经听出机锋。“开灵大会”还没影，凌家的嫡房和旁支又要斗了。不过一个是十二岁突破练气三层的天才，一个是十岁还没开灵的庸才，只要凌家那些老家伙还没老糊涂，就知道该将机会给谁。两千金币不是小数目，只怕苍岩城还有热闹可看……
既然挑了头，凌东索性继续出招：“云襄真国虽然号称东方霸主，真正的主宰却是七大派。苍岩国只是云襄真国众多属国之一，而我们凌家，也只是苍岩国的封臣。在这样的天下，少族长以为我凌家该如何立足？”
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什么主见，只要凌凡答不出来，他就要给凌凡上一课，什么叫家族的荣耀！在贵族宴会之上，美丽的公主面前，只要能让这位废物少族长落下口实，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凌凡暗翻白眼，肃然说道：“凌家恪守臣节，所以能屹立百年。我既然继承家业，自当谨遵祖训。东哥也姓凌，若还认我这个少族长，我自然支持东哥飞黄腾达。”
凌东一愣，这么古板又犀利的话可不是一个废物少爷能说出来的，更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不由仔细看向凌凡虽然消瘦，但也生得眉清目秀。明明顶着一副稚气未脱的小脸，漆黑眸子中却透着同龄孩子少有的坚毅和隐忍……
“看走眼了，这小子绝对是个狠角色，不能给他成长的机会……”凌东收回目光，心里涌起一股杀机，却展颜笑道：“既然少族长这么说了，我就厚颜开口了。我听说凌家可以向瑶山派推荐一个弟子，我希望少族长能把这个机会给我。他日飞黄腾达，我必不愧对少族长知遇之恩。”
众人愕然，凌家居然可以向七大派举荐弟子，凌家祖上到底是什么来历，看向凌东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艳羡。他们毫不怀疑只要凌家的长老们不傻，就会将这个机会给凌东。
“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凌凡微微皱眉，仔细看向面前那张邪魅的小白脸，越看越是讨厌，却故作赞同道：“东哥果然有自知之明，天下无敌指日可待。”
凌东大喜，心说“难道自己看错了”？端起酒杯谦虚道：“少族长过奖了，我不过是天资稍好一些而已，哪敢妄想天下无敌。这么说，少族长答应了？”
“我答应什么了？”凌凡一脸诧异，解释道：“我说的是你的脸皮的确够厚！”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哈哈哈……”远处的魏贤立即接茬，众人再也顾不得矜持，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你……”凌东大怒，但也没脸继续留下，一挥袖子咬牙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凌家迟早断送在你手上，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言语。”说着大步出了花厅，心里一阵冷笑，他的目的达到了……
“我听说在修炼门派内部，弟子和弟子之间也是有差别的，进入山门未必就一劳永逸。”云岚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揭过了刚才的一幕。众人也跟着说起修炼门派，气氛又如之前融洽，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凌家有“瑶山令”……
气走了凌东，凌凡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味甘醇而温润，流进肚子仿佛一股火焰燃烧，却并不辣喉。纵然是第一次喝酒，他也知道这是好酒。
不能修炼的原因有两种，一是灵觉未开，二是灵体变异，无法正常吸纳灵气。他天生就能感应灵气，只是身体无法积存灵气，但只要找对修炼功法，前途不可限量。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外人则一直以为他灵觉未开。随着他年龄增长，对他的态度也在慢慢改变，从傲视到鄙视，最后变成现在的漠视……一个十岁还没“开灵”的孩子，哪怕立刻聚气，这辈子又能有什么成就？
窗外秋高气爽，菊花开得正浓，更远处玉树琼英，一派大好景致。凌凡看着美景，喝着美酒，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