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什么混呢!”那个沉稳厚和的男中音再在我耳边响起,同时靠近肋巴骨的地方受到一拨儿暗劲把我再次狠狠摔到后方。
“混帐!”
“混帐!”
当我破口吐出“混帐”二字的同时,对方一声同样的呵斥炸雷似的重复响起。
我倒退了好几步才定住身形,一手抚着下肋定睛打量着来人。
这是个约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约高出我半头,大概有一米八五的高度吧,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裹着魁梧的身躯,却丝毫遮不住硬朗的肌肉线条,面下无须,浓眉环眼,颇具男性风采的挺拔鼻梁上架了一副金边细框眼镜。这个人的面孔竟好似一个综合体,脸部线条相当斯文,上挑的粗眉却显露出无上的威严,那种面相给人的感觉就好象是他厚实的嘴唇里吐出的每个字都不容许别人抗拒。
我的气焰被他的气势压低了一分,却仍旧恶形恶象的挺在那里,随时准备跟这地府里的每个鬼物博去我这条鬼命!
男人站在两三米开外和我对峙着,我能觉察出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斥着愤怒。
牛苗苗却是缩到了一边,斜靠在墙上用小手掌上下抚mo着被我掐过的脖颈。
小丫头应该是从来没见过敢用如此恶劣行径对待她这阴差的恶鬼,轻皱的眉宇间一直带着些许惊怕和些许愤恨气恼。
“年轻人,不要一味的只靠情绪支配行动!”男人在沉默了片刻后皱起了浓浓的眉毛:“如果不弄透彻事情的根本就盲目的靠揣测去呈匹夫之勇那是绝对的愚蠢!”男人声色很严厉,我却感觉的到他已经是把怒火压抑住了大半。
我丝毫不把他的训斥放在心上,流里流气的把脑袋朝边上扭了扭,又再转回来伸齿咬住下唇,不服气的瞪着他。
他张了张嘴唇又预备再说些什么,可看了看我那副满脸悻悻的表情,就又把话头收了回去。他竟也象我一样把脑袋朝边上甩了甩,然后带着一脸貌似好气又好笑的神态沉默了片刻。
“你跟我来!”他又再开口:“苗苗,泡两杯茶送进来。”然后他偏了偏脑袋,把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回头便缓步踱去。
走就走,怕你啊!我心下暗自打着小算盘,两手同时揣进了裤兜里,跟在他身后以同样的速度走了过去。
出于恶作剧的心态,走过小牛头身边的时候我呲起牙对着她努了努鼻子,满脸都应该写着“欠揍”!
小丫头原本就是一脸的愤怒了,再看到我这个举动后有些害怕的向旁边缩了缩身体,一只手却慌张的伸进红色马甲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个不知什么东西的物件狠狠朝我脸上砸来。
由于她心理状态不稳的很,砸来的东西飞行弧度偏高了。我有意戏弄的脚尖使力向上蹦起几公分张口轻轻把那东西叼在嘴里。正待恶作剧的向她示威一番,却发现满口的不对劲,毛茸茸的东西竟然还会在我唇间蠕动!
妈呀!我暗叫一声慌忙把衔在口里的东西吐了出去。
牛苗苗甚是紧张的用手扒地,把身体朝前挪了几许,伸出双手把那物件轻轻接在手里。
咝!原来那小家伙在气恼之余胡乱扔出的是手边袋子里的一只宠物――荷兰鼠!现在那毛茸茸的小东西正趴在它主人的手掌里一脸无辜的瞅着我。小牛头却也再不是刚才的恼怒表情,由于强憋住笑声竟把脸憋的跟她的衣服一般红了。
“扑哧!”
我竟然听到走在前面的西装男人发出了一声轻笑,但他是没有回头的,只牵动着耳根的肌肉,貌似很努力的在忍住笑声。
“呸!呸……。”我可是一嘴毛喳喳的恶心,狠狠吐着口水,甚至是想着,最好把嘴里的皮扔掉一层。
少许时分,男人在一扇门前站定了脚步,斜转脑袋看了看我,回过头抬手拧开了门锁,走了进去。我紧跟着走到门前也预备跟进去,但却被门上钉着的一块儿标志牌吸引了一下――秘书办公室!
我想起了那个梦!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咧开了……秘书、秘书……丝袜长腿、高跟鞋、OL诱惑……呵呵呵呵……至少死后又可以饱饱眼福!我加快了脚步两下窜了进去!
没有!奶奶的,什么美女都没有!我相当失望的打了个虚嗝。
这里只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而已,内里只有靠墙的几个书柜和正中间一张豪华的办公桌罢了,哪里有什么女秘书,能动的生物也只有刚跨进来的我和那个西装猛男额!
男人利索的脱去西装挂在衣架上,只着白衬衫和领带,两手抄兜的走到办公桌后。
他掏出俩手撑在桌子上,上身稍许前倾盯着我的脸,脸上还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古怪。
我被他蒙的站定在门内,只敢骨碌着眼睛斜斜打量这里的陈设。这哪里象秘书办公室,摆设布置和俺老板的办公室差不多啊。
“坐吧!”他抬手指了指他对面的一张椅子,自己先坐进了桌子后的皮椅里,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掂出一支雪茄咬去头子,然后把它叼在了嘴上。擦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雪茄!
“坐啊!”他甩灭了火柴丢进桌上的烟灰缸,身体靠进了椅子,两脚搭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又再催促了我一声。
“我,能不能也来一支。”我憋了好久了,对他提出了这么个要求,一双眼睛早就盯在那个盒子上了。
“嗯!”他应了一声,抬手抽出一支抛给了我。
我把雪茄塞到嘴里,从他脸前的桌面上掂起火柴,坐进了他对面的椅子里。擦着了一根火柴凑到了雪茄另一头……
嘘!两根手指把雪茄夹开,一缕青烟从我口鼻里喷出来,浮到半空里变化着形状,那千万种姿态跟我今天的遭遇一样让人无法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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