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严树从宫廷出来,身后很着忠心耿耿的大保镖客东亭,还有暗中的不知凡几的亲随。
早朝已经散了,官员们三三两两地从太和殿里出来,沿着大理石玉铺就的通道降阶而下。一边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守卫在宫廷的各条道路和角落。提醒着人们,这里是森严的神圣的地方。
验证了腰牌,严树到了外间。
还没等严树喘口气,欣赏一下庄严的街道景象,背上被狠狠的一拍,同时,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呼痛声:“哎呀!”
严树一转身,正看见工部尚书崔呈秀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客东亭虎视眈眈地威逼着他。
几个老崔的部下家人慌忙往这里赶。
严树喝退了客东亭,把老崔搀起来:“崔大人,对不起啦!”
崔呈秀满脸通红,气哼哼地说:“廉大人,你为什么耍老哥?”
“哦?”
“昨天你不是说要帮助老哥做手枪的吗?为什么一天不出来?害得老崔把眼睛都望成兔子了!”崔呈秀苦笑着责备道。
严树慌忙双手一拱:“对不起,实在是皇上那儿交代了新事情,抽不出身啊。”
“哦,算了!是皇上的事情还能说什么?喂,现在咱们就忙去?廉大人啊,说起来你这格物院大臣的品级比我老崔还高半级呢!这么着吧,这事情是不是由您廉大人来牵头?毕竟我工部里头的事情太多了!”
老崔狡猾地要脱钩了,其实他也真不懂得一点儿的知识。
严树道:“还是你挂个名义,我可以负实际的责任,行吗?”
崔呈秀一听,兴奋得哈哈大笑:“天呐,老哥就等这一句话啦,皇上给我出难题,还亏得您廉大人知道我,给我解了围!这下子我老崔算是保住头上的乌纱啦!”
严树说:“皇上说你得给我磕头三个啊。”
“你?!”老崔窘得哗地涨红了脸。
严树拍拍桌子:“崔大人,小弟和你开个玩笑,就是皇上真要你磕头,我也得还你不是?您是前辈啊,再说,刚才我的卫士不知轻重,已经为难了崔大人,真磕头的话,你磕一个,恐怕我得还你三个还不足呢!”
崔呈秀笑了,树立起大拇指:“廉大人不愧是廉大人,皇上器重你那是真的有眼光啊!”
老崔先请了严树到一家酒楼上消费,一整套儿的消费让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严树道:“崔大人,咱今天可是破了太祖的规矩了,太祖说,不允许官员到烟花之地,要是谁告了去,咱都得倒霉!是不是?”
老崔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只有共同利益的人才能结合在一起,要么没有共同利益,只要有共同的危险,也能相安无事。
严树被老崔轻而易举地“拉”下了水。
严树道:“崔大人,咱们互相保证不能出卖!”
“好!”
老崔痛快地说。
“那我们结成异姓兄弟?”
“哦?好!你我是忘年之交嘛!”
光着屁股的两个人推开伺候的女子,就举行了简单的仪式。
崔呈秀拉住严树的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哈哈,以后你也是我们的人啦!”
“哦?谁和谁?难道咱大明的官儿还分几派不成?”
“是啊!”
老崔就把东林党和魏忠贤一党的矛盾和斗争说了。
“哼,那些东林党人不知道死活,居然敢攻击魏公公!嘿,他们的死期到了!”
“为什么呀?谁攻击了?”
“是那个大刀杨涟啊,这家伙,狂得很,看见谁都不顺眼,这个是小人,那个是贪污犯,哈,没有一个是好人啦!他敢上书皇帝,指斥魏公公有二十四条大罪状!你说,这家伙恼人不恼?这不是往死里撞么?”
“对,从来刚直是好人,但是,要是偏狭了,就成狂人了,狂人比小人还可恨!”严树随声附和道。
老崔一寻思:“嗯,小老弟,你的话有道理啊!”
“崔大哥,魏公公难道能受这份鸟气么?”
“当然不能啦!”接着,他就把魏忠贤以及他们的一伙人暗中策划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弟,不是老哥说你,你可得小心啊,以后要离那叶向高远点儿,离那信王也远点儿,要主动地和魏公公靠拢!知道吧?”老崔推心置腹地劝告着。
“多谢!”
严树跟着老崔来到了工部,这里,一大群能工巧匠们正在苦巴巴地等候着,昨天,他们已经被召集来了。
严树一到,老崔就扯着嗓子给他们介绍。
工部里的上百号正式官员慌忙来给严树磕头见礼,倒是这些工匠们浅浅一礼,非常生硬。
一个个工匠都用怀疑的眼睛看着严树。
看着他们穿得五花八门,有民服,有官服的,严树才知道,大明的工匠有很多等级,这里有一大半的人都在六品以上!
严树引他们进了一间老崔布置好的大房子,然后,开始展示自己的手枪模型和图纸。
这些,都是李自成督导下,找的能工巧匠们绘制而成的。严树把它带到了这里。
不过,为了保密起见,严树是一拨人一拨人地讲解,只讲解最基本的要求。什么材料制作,多大的比例,用什么样的工具。他把手枪的部件分为四部分,子弹的研制是另外一部分。
几拨工匠们晕头转向地忙碌去了。带着严树制定的规格和标准。
一个老工匠转回来问:“廉大人,为什么必须用铜来做弹壳?”
“柔软度正好。”
“大人。。。。。。”
“你不要再问!只要做成就行了!注意,严格按照我的标准!”
“是!”老工匠很不满地叹息一声走了。
事情吩咐下去了,老崔吃惊地问:“怎么了?完了?”
“是啊。”严树笑嘻嘻地说:“走,我们玩去!崔大人,只要你能保证材料供应,这一千支手枪可就能按照皇上的要求制造出来了,那时候,嘿嘿,把它们用到前线,轻而易举地就能把女真人搞个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真的?真象皇上那天在大殿上打的那一下?”
“是啊1”
“好比这一下子,制造新枪的功劳可全是咱哥俩的啦!”
“不,是您老崔大哥一个人的!”
“哦?是是是!你是帮我,是我的!哈哈,老弟,太谢谢您了!”
“咱是一家人嘛!”
两个人亲切友好地在官署里说着闲话。
严树一示意,老崔把手下的人全部支出去了。“老弟,你有什么话说。”
严树附在老崔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老崔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真的?”
咽了一口唾沫。
“真的!不是你老哥,我会说吗?”
“啊?”
“老哥啊,以后你要少跟魏公公那么紧!因为,皇上开始讨厌他了,我说的那几件事情可是真的,也是皇上给我说的。”
“是啊,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呢?”老崔听严树说魏忠贤要倒霉,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嘿嘿,老崔大哥,您不能独立出来拉个山头吗?有我给你在宫里边做内应啊!”
“好!”老崔一拍胸膛:“咱哥俩就好好地联合在一起,要轰轰烈烈地****一场了!”
严树嘘了一声:“我们得遵照皇上的意思,把老魏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给全部掏出来,然后交给皇上去!咱也算是反戈一击,立下大功劳!”
“好!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老崔考虑了片刻,咬着牙齿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