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小小的波动之后,大家的工作又归于平常,贝尼又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虽然不是一个好的领导,但他绝对是一个好的工作者,绝对的听从指挥。贝尼自从听了佐尼丹顿的一番陈词之后,现在根本就不愿意想起刚才的场景,不是因为佐尼丹顿而是因为朱旭。
由于和朱旭比较熟识的关系,很多年之前贝尼就多多少少接触过一些中国文化,韬光养晦他是听过的,大体意思也是知道的。据称中国是一个礼仪之邦,中国人做事情都喜欢含蓄一点,不那么愿意张扬的,虽然以前贝尼从来没有发现朱旭有什么含蓄的地方,可是就在刚才,贝尼却切身体会到了这一点。
无论从过去还是现在看,贝尼在内心都是承认佐尼丹顿极其出色,自己无法媲美,可是就如同中国古话中的一句既生瑜何生亮一般(贝尼突然发现中国文化原来这么好用),佐尼丹顿再出色,可贝尼依然明白,他和朱旭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只不过好像佐尼丹顿一直不知道,或者知道也不承认而已。佐尼丹顿刚才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很有道理,可是就在他品味其中的道理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联想到,这样的问题既然佐尼丹顿甚至连自己都可以想到,那么无疑朱旭也应该能够想到,再想想今天来这里的人,所学之繁杂,可以说是涵盖了所有的医学领域,自己还算是沾点边的,还有些甚至连边都沾不上。既然朱旭把这么多的人都集合在这里,就不会不考虑到即将要面临的困难,可是当自己去找他的时候,看他的脸色沉静若水,贝尼突然明白那是胸有成竹的表现。难道就连自己会提出这个疑问,然后佐尼丹顿会出来解释,继而让所有人坚定信心,团结起来,都是朱旭事先计划好的吗?贝尼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汗毛竖起的感觉,凉飕飕的。可是不管怎么样,贝尼知道,朱旭的准备要比他想象的充分的多。
“结果出来了。”佐尼丹顿平静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一丝波动,这是多年临床经验的结果,不骄不躁。老林并没有安排在朱旭这里,毕竟病人需要静养,这么多专家,看着是好事,可是总在自己身边难免有些不安,而且会无形中增加病人的厌烦情绪,于是会诊的办公室放在老林的旁边,反正巴拉克要了那么多房间,不用白不用。
“到什么程度了?”朱旭没有白痴到去问一句“还好吗?”因为他实在是清楚,老林这时候其实比风中残烛不见得能强的了多少,表面上能坚持到如此镇定自若,真的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忍受的。
“很严重,免疫能力下降的很厉害,身体状况比我看到的差太远了。我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很多人到这种程度往往是痛不欲生了,他却还有精力安慰自己的老婆,而且还是那么淡定自若。”正式开始医治的时候,老林明白自己的病已经没有办法再瞒下了,老婆那一关自己怎么也过不去了,天天不回家怎么也应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说得过去吧,最终无奈只能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老婆,虽然只是说需要住院治疗,并没有具体说现在的状况,可是王姨就已经有些无法支撑自己了。
“的确出色,他是道家出身,很纯正的,果然要比一般人强上很多,人活着支撑的最大力量是信念,这一点他比别人有优势。”道家很有名,可不见得地球人都知道,起码这一批看似著名的医学专家对这个词就不怎么感冒。不过佐尼丹顿听懂了朱旭的一句,很纯正,他明白凡是纯的,就要比杂的好,纯种狗也不是比杂种的值钱吗?只是谁也不明白,朱旭口中的信念是指什么,也许是教义之类的东西吧。
“有什么好办法吗?”结果并不出所料,老林的生理免疫机能肯定是不如常人的,请佐尼丹顿来,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朱旭问道。
“要恢复我可没有那个能耐,有的话也就说明我已经搞定了,不过控制还是没有问题,延缓病情的发展我还是有把握的,可是也就只不过是减缓衰竭的速度。”佐尼丹顿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就开始吧,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朱旭淡淡地说,话语中透出一丝很少见的无奈。
来北京对于林雨涵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一次却是最为冷清的了,心情也是最为不畅的一次。丝毫没有对于地方台的留恋,那些人过于世俗,虽然自己也不至于清高的那个份上,可是曾经很多人可都是自己的好朋友,还大言不惭地说过什么要和自己同生死共患难的誓言,可是真正到事情发生的时候所有人对于自己的态度及如同见了瘟神一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世态炎凉,人情冷漠,确实让她心灰意冷。但是这些都不是造成林雨涵心情不畅的原因,根本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本以为他会挽留住自己,因为林雨涵知道,只要他认真地说一句,自己就绝对不会离开他,林雨涵一直觉得自己和他是心有灵犀的,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不是。
坐在飞机上,看着候机大厅的位置,林雨涵在想,默默地站在那里的他此时不知道心里对于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直到现在在昆明的那一幕,林雨涵还是历历在目,她不知道自己那里做错了,伤了他心,樊熙韵很漂亮,很明显也是喜欢朱旭的,不过她可以肯定朱旭对于她态度的改变,不是因为樊熙韵。
“小姐,是一个人去北京吗?没想到在茫茫人海中,我们竟然能同乘一架飞机,而且座位还是相邻,看起来我们真的很有缘份。简单介绍一下,敝人朱元璋,朱元璋的朱,朱元璋的元,朱元璋的璋。”男人笑着对着林雨涵说到,用自认为很有魅力的声音希望可以吸引这个女人。可是林雨涵却已经不是当年的林雨涵,因为她现在心有所属。
“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林雨涵头也没有回,说出了一句违心的心里话,这种苍蝇到处都有,每次都能碰到不少,这时林雨涵突然有些怀念起朱旭陪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怀念上次去昆明的时候,要是朱旭在身边这个苍蝇估计不会叫吧。
旁边的人已经有些忍不住要笑出来,可是在朱元璋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硬硬的忍着没有笑出来,因为那个人很惊讶,从来没有见过瞪得如此大的眼睛。被旁边那个穷人嘲笑自己,让朱元璋很是不爽,看他一身寒酸的行头,怎么说也要比自己低上几个档次,可是竟然敢笑话自己,朱元璋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可是这一切的根源好像又不在这个人那里,确切点讲完全是因为那个女人,也许很多人看不出他这一身纪梵希的西装值多少钱,也许旁边那个女人看不出他的表是江诗丹顿,但是里面的钻石也总该认识吧,朱元璋从来不认为有那个女人对钻石没兴趣。他只是没想到林雨涵连看他一眼的精力都没有。
“好,臭婊子,你等着,去北京是吧,你还不知道在北京应该听谁的吧,这次就让你知道,老子让你好瞧。”朱元璋本来是不可能坐在经济舱的,可是头等舱的位置已经满了,而且突然接到命令必须马上赶回去,这才忍辱负重的将就着坐在了经济舱,本以为索然无味的旅行,可是没有想到碰到了林雨涵,他仅仅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林雨涵大概70%面部,朱元璋就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仙女,更何况这是在天上,就更符合仙女下凡的标准了。可是没有想到,林雨涵对于他的态度,让他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在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只能无聊的看起了杂志。
出了机场的到达港以后,自然是有人接的。林雨涵没有想到,自己初来乍到的,这里的人对于自己的态度竟然比起自己曾经生活过多年的地方台来说要亲热太多,也许是为了给新来的同志留一个好印象又或者是因为林雨涵长的真的太动人。
因为当时和地方台联系的时候用的是借调一段时间的词令,所以中央台也暂时先把林雨涵安排在了宾馆,虽然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煮熟的鸭子,也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这里是给你准备的资料,你准备准备,今天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应该也比较累,下午可以出去转一转放松一下,然后早点休息。明天上午九点有车在楼下接你,带你去电视台熟悉环境,估计很快工作你就要上手了。”接林雨涵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很干练的男人,看气势应该也算是一个领导吧。细致入微,周全的考虑,倒是很容易让一个刚到异地举目无亲的年轻女孩为之感动,不过林雨涵已不再年轻,也不再轻狂。现在的她才发现,以前自己梦中所幻想的原来如此轻易的就会发生。“唉。”林雨涵小声的轻叹一声,也许现在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自己的无奈。
但从外表来说林雨涵总会给人一种柔弱的有些弱不经风的感觉,毕竟从来没有一个能够用倾国倾城来形容的女人会给人以一种强壮的感觉,也许平时生活中的林雨涵真的如此,可是一旦放在工作中,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林雨涵在工作中的顽强与坚韧不拔,在地方台是有目共睹的,从来没有人会把她看作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所以当林雨涵开始认真地看手头上的准备资料的时候,完全已经没有了初来乍到的不适。当李铁东把资料给林雨涵时候估计这些内容最少要让这个花瓶般的女孩消化一周时间了,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女人不少,可真正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他见过的可不多,而这种她的美一看就能震慑心神的女人李铁东就更不抱什么希望了,“再说了,她也不就是靠走后门来的吗?”李铁东的眼中充满了不懈,可是同样有那么一丝的恐惧。
躺在床上,伸一个懒腰,然后好好的保养自己的容颜,侧身窝在被子里,这就是李铁东这时候估计,早晨自己去机场接的那个花瓶现在的状态。辛苦了一天的李铁东正准备下班,突然间脑海中出现了那个令人心动可又不敢行动的身影,心中有些嘲笑的想到。不过很可惜,现在的林雨涵让他很失望,因为就在他离开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浏览完所有资料的林雨涵百无聊赖的来到了电视台门口,她很想亲眼看看这个曾几何时对于自己来说可以算是一个魂牵梦绕的地方,一个自己明天就要工作的地方。
林雨涵并没有打探敌情的准备,毕竟那不是敌人,自己也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她只是想看看,甚至可以说只是为了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