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只有老师改变学生,却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学生也可以改变老师。”索伯斯基语气淡淡的说道,不过态度出奇的认真。自己一生最满足的地方就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众多出色的学生,自己引导他们走上了正确态度。
“我从来没有尝试去改变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你。”朱旭到没有因为索伯斯基的评价,就觉得多么开心。
“你没有必要努力,因为你与生俱来具有的魅力和气魄,你可以从精神改变一个人。”突然间索伯斯基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激动。
“那倒是我意料之外的。”很多人总希望可以改变身边的人,可根本没有那样的魅力,朱旭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却做到了。
“本以为我的心愿这一辈子是没有机会完成了,真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这一天,无论如何我要感谢她,感谢她让你回来。”索伯斯基说的很认真,表情也很肃穆。
“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朱旭淡淡的道,但是出奇的,朱旭竟然没有否认。“现在对于我们最重要的是如何救治那个病人,他的时日无多,我们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也是在和历史赛跑,无论面对亲人朋友,还是医学界,不管是哪一方面,我们的压力都很大。”
朱旭虽然看似是转移了话题,不过言语中的言外之意,索伯斯基却也十分明白,看起来朱旭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对于朱旭是否回心转意这件事情,索伯斯基知道逼是没有用的,除非自己改变。“你想过没有,我们失败的机会远大于我们成功的机会,也许到时候你要承受很多不白之冤。”作为一个多年的医学专业人员,索伯斯基其实很明白朱旭目前的处境,看似大义凛然,其实朱旭却是在冒险。
“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把握,可是如果我做不到,又有谁能够做到呢!”看似平淡的话,却是霸气十足,谁也没有办法把现在的朱旭和那个平时看起来,内敛低调的朱旭联系起来。
“好了,先不谈这些了,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局面不用我说,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我现在最希望知道的就是你有什么对策?或者说你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没有?”对于朱旭现在的状况索伯斯基是乐意见到的,可是话说回来,朱旭当年离开的原因索伯斯基也是很清楚的,因此索伯斯基可不希望朱旭现在重蹈覆辙。
“说句心里话,我目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不然我就不会把大家都请来了,你还真以为我是想你们了,想和你们叙叙旧才这样兴师动众的吗?我现在要算的话,可就是真正的有病乱投医了,算是希望能够瞎猫碰上个死耗子。”朱旭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索伯斯基也知道现在的朱旭倒也真是无奈,不过亲耳听来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如果真的这次又是失望而归,以朱旭这样的心高气傲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挺一次了。
办法虽然没有,但是努力还是应该继续,朱旭既然已经答应了老林,再加上自己这次劳烦了这么多人来,不做点工作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所以第二天早晨一开始,在自己和李院长还有巴拉克的作用下,在医院开始了工作。本来朱旭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给老林找个单独的地方,可适合巴拉克商量后,听从巴拉克的意见多方面考虑,最后决定还是在医院的好,这样既省力又省钱,“我帮他们做了那么多的手术,也算是做了不少好事,他也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现在帮我一点小忙也是应该的。”本来朱旭打算用钱去疏通一下,毕竟现在医院时要讲效益的,没有利益的事情,是没有人愿意做的,可是巴拉克却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去了医院,更没想到,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已经办妥。
既然没有方向,就一项一项的来,能够帮忙的人很多,大家分工不同,有人治疗,有人想计划,有人陪护,有人检查,更多的人是探讨,因为这么多专家在很多人并不适合来下结论,更多的只能是做一下参与。佐尼丹顿虽然嘴上说话对于朱旭针锋相对,可是做起事情来,却又是最为负责认真的一个,老林的所有生理指数都由他来测定,更让人没有想到的,他竟然将一套价值千万美元,名叫索斯纳尔德的免疫系统测试仪的的仪器托运了过来,要知道这东西全世界也不过三台。简单的生理指标指数,和综合了免疫方面最为精确的测定,大家可以很确定的了解到老林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朱旭对于此已经做了足够的判断,不过有一个可靠的数据说不定可以给大家一个明确的方向。
“其实有些地方可能我帮不上忙。”贝尼小心翼翼的来到朱旭的身旁,话语中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这个人看起来也很是腼腆,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这个人早早的已经在抗癌领域取得了突出贡献,单单是以他现在这种似乎没有一点信心的样子,谁也不能相信,他能够获得诺贝尔奖。
贝尼一直也是朱旭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不过贝尼不像学校里大多数其他同学一般,锋芒毕露,很难想象在这个世界医学界未来栋梁齐聚的地方,贝尼作为同样杰出的人才,却能够保持足够的低调,甚至大学期间一直默默无闻。不过偶尔几次在探讨中朱旭无意间扫到贝尼的眼神之后,还是发现了,这个人是人才,也许和自己一样是天才吧。在没有其他人注意的时候,朱旭就已经很好的发挥了中的礼仪邦交,在私底下,已经和贝尼成了在医学方面的知己,所以当所有人很意外的睁大眼睛发现贝尼这个默默无闻的学生竟然获得了诺贝尔奖,包括索伯斯基在内,却只有朱旭明白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多年来,贝尼一直坚持在抗癌领域的第一线,成绩斐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全世界目前最有可能攻克癌症这一难题的,贝尼绝对是第一人,所以当朱旭开始决定要为老林医治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想到的第一个人自然也就是贝尼,而贝尼也没有令朱旭失望的,接到邀请马上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赶来。只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正式治疗开始的第一天,贝尼竟然首先打起了退堂鼓。
“他的诊断结果还没有出来,你就算是觉得悲观也不用这么早就决定退出吧,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朱旭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贝尼会这么快就动摇起来。
“老大,你也了解我,就算局面再怎么悲观,我想你也知道,我也不会悲观的,可是事情,并不像你想象那样,根本原因不是我动摇了,而是一开始我们都没有发现,我们竟然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贝尼的语气,有犹豫不过更多的又好像是自嘲。
“低级的错误?”朱旭一愣,贝尼怎么这么说,自己哪里犯了这错误?
“老大,癌症的确是我的强项,可是你好好想想,我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拿诺贝尔奖的?”就在所有人还琢磨贝尼到底是为什么的时候,贝尼接着道:“是在抗癌领域的突出贡献,请记清楚,我的强项是在抗癌,而不是治疗癌症,特别是晚期癌症病人,这根本不关系到我是不是尽全力的问题。”贝尼说出来之后变得更是无奈。
这一下所有人才明白过来,他们一味的觉得贝尼是因为癌症而获得诺贝尔,可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具体的专项是哪里,又或者其实注意到了,而只是心照不宣。现在贝尼自己亲口说出来,倒有很多人应承道。本来以为来的都是些医学领域的成名者,却没有想到其中也不乏个别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怪不得大家都说现在的医风日下。
“就算你是治疗癌症的专家,我们也没有指望你,现在癌症不是还没有被攻克吗?要不然我们还用得着一大帮人都聚集在这里研究对策吗?我不是也和你一样吗?我的专业可是免疫学,也不是这个治疗癌症,可是你看我不照样在这里认真地工作吗?怎么说我的专业比你的也离得远吧,我都这么尽心,你有什么权力说这些丧气话,先不说我们在这里努力是为了能够在人类医学的发展史上写上重重的一笔里程碑,光是抱着医者父母心的医德底线,我们也应该尽全力不是吧?行了,别在这里犹犹豫豫的了,赶快回去给我干你的事情去,婆婆妈妈的怎么一直像个女人,我就想不通了,瑞典皇家医学院的那帮老不死的干吗把那奖给你这样一个柔弱的男人?”朱旭还没有说话,却已经有一个人站出来狠狠地训斥了贝尼一通。贝尼虽然说话做事有些唯唯诺诺,可是凭借今天在医学界的地位,有资格说他的人可还真的没有几个,而这个佐尼丹顿却又是其中很有资格的一个。平时和朱旭水火不容的佐尼丹顿现在倒反而立挺朱旭。他其实也明白,现在一帮人面对的局面有多么困难,能不能战胜还不一定,光说走下去,大家就有很多困难,而一旦很多人失去信心,就很有可能一下子崩盘。刚才贝尼一番话,对很多人都是一个提醒,的确来这里的专家很多,覆盖的领域也很广泛,可是却没有一个算得上真正的癌症治疗专家,并不是说朱旭找不来这样的专家,而是实在是癌症现在根本就没有被人类所攻克,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专家,凡是有的要么是自封,要么就是胡扯。因此来这里的人最多就只能算是一个沾边,大家谁也不见得比谁出色多少。贝尼的动摇如果不能很快就被制止,也许会带来无法意料的后果。贝尼的医术出色,对于医学的研究同样出类拔萃,但是很久之前朱旭也已经发现,贝尼最不好的就是心理素质,甚至连和人普通的交流有时候都表现得优柔寡断,这也是导致他在大学期间默默无闻的原因,好在贝尼的运气似乎不错,在研究抗癌的过程中并没有碰到太大的曲折,否则朱旭也怀疑他是否真的可以坚持下来。
朱旭有些感激地看了佐尼丹顿一眼,不过佐尼丹顿似乎根本没看到,故意转身继续去干自己的事情,而朱旭也不计较。好的是听了佐尼丹顿的一番话,刚刚大家有些蠢蠢欲动的心安分了不少,陆陆续续的回自己的岗位去了。“团结合作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只有齐心协力,奇迹才有可能出现。我需要你的支持!”朱旭用低沉的声音在贝尼耳边说道。
贝尼似乎更像是还在回味佐尼丹顿前面一番振奋人心的讲话,回味着自己的价值,考虑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听到朱旭低沉的声音,接着又是肩头传来朱旭重重一拍,贝尼突然惊醒,有些失神,也有些怅然。不过突然间又好像想明白了点什么,微笑着对朱旭说:“其实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