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马俊天天上山打猎,早出晚归。小蝶则在家里跟陈氏学做炊饼和织布,日子倒也过得宽裕了些。
忽有一日,马俊在山林里看到一只大野猪经过,正欲张弓射之。
突然听见那边有人大喊:“喂,马英杰!多年不见,你的箭术怎么长进了?居然箭箭都命中要害!”
那人声如洪钟把个野猪吓得屁滚尿流,撒开四蹄,飞也似地逃进了密林。
马俊也着实被吓了一跳,连忙收了弓箭,回身一看。
那边的山坡上走过来一个十分雄壮之人,旦见此人身长八尺,头顶绿帽,脚踏乌靴,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马俊一看竟惊得呆住了,“你!你是!?”
那人说:“怎么了哥哥,难道不认识小弟太史骢了吗?”
其实这个人也是易天村人,自小和马俊一起玩耍,一起学习武艺。,二人在关帝爷面前义结金兰。
此子手段高强,十八般武艺精通。使一把金背大刀,有万夫莫敌之能。为了出人投地,离乡背井多年,然而在元朝统治下,汉人始终得不到重用,所以他便折反家乡,准备时机成熟投一支为国为民的义军,一展自己的抱负。
马俊心中暗想:怎么会叫太史骢?此人明明就是关羽再世,无论是打扮,还是样貌,都无半点偏差。
“你可是关羽关云长?”马俊说:“孤王认得你!”
太史骢差点听懵了,还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哥哥这是怎么了,数年不见,你怎么把我当成是关帝爷了。你看看关云长拿的是金背大刀吗?”
确实,孤王记得云长拿的应该是青龙偃月刀才对。
孤王还亲眼看见他用那把刀斩了文丑和颜良。可眼前之人分明和云长生得是一模一样,叫孤王真是难以分辨。
马俊怕自己露出破绽忙说:“倒是有些面善,又一时想不起来。如果不是关云长,那你又是何人,为何会认识我马英杰?”
太史骢说:“啊呀,哥哥!原来你早把我忘了,我叫太史骢字远山,小时候我们还常在一起玩耍的,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马俊心中一定,原来真的不是关羽,只是马俊小儿的一个幼时玩伴。待孤王与他相认,看看他耍的什么把戏。
马俊假意道:“啊呀!真是为兄的罪过,原来是远山兄弟啊!看我这记性!”
连忙撇下弓箭,上前握住他的手说:“远山兄弟,自那一年别后,怕有数载,”马俊怕他起疑又补了一句,“为兄如今败光祖宗家私,落得穷困潦倒,哪还有脸来与你相认。”
太史骢说:“哥哥不消如此说,做兄弟的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哥哥目今虽是穷困,可远山相信,凭哥哥的雄才大略,日后必有出头的一天!”
马俊见他完全没有了疑心便说:“那贤弟是何时回来的,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哥哥有所不知,现在元朝皇帝昏庸无道,只重用蒙古人,把咱们汉人视如草芥,弄得天下怨声载道。小弟在外面漂泊了几年,看尽了朝廷的腐败,自思在这样的政局下,没有出头之日。”太史骢望着远处的群山说:“眼下兵戈四起,各地皆有义军揭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为百姓谋福旨。近日闻得风云庄上有义军招兵买马,为此收拾行囊星夜赶来,想邀哥哥同去投军,为天下苍生尽一绵薄之力。可寻了几日,不见哥哥踪迹,连早年的大宅子也成了一处荒宅。昨日,听一村民说山上有一大汉,一天能打几十只猎物,甚为吃惊!出于好奇便上来探个究竟,没想那村民口中的大汉竟是哥哥,实是上天指引啊。”
“原来如此,倒叫兄弟费心了,”马俊说:“山上的猎物都快给我打光了,不过几日这生计恐是又做不成了。”
太史骢说:“哥哥不消担心,你有一身本领,不如与我同去投奔义军,他日成就大业,何苦还为此等小事介怀。”
马俊思量了一下说:“兄弟之言甚合吾意。只是目下为兄有妻子义母在家,倘若我去投军,他们如何生活?”
“什么!哥哥有了嫂嫂?”太史骢说:“那小弟可要恭喜哥哥了。只是哥哥,虽然如此,可到底是天下苍生的福旨和日后的前程重要。我想嫂嫂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像如今这般过活也只能勉强度日而矣,不若哥哥回去与嫂嫂商议一下。这里有纹银五百两,便当是我给嫂嫂的见面礼。”
“兄弟,这可使不得。如此大礼,叫哥哥如何能领受?”马俊忙说:“兄弟的心意哥哥领了,可这银子断不能要。”
“不,哥哥,”太史骢说:“这些银子只是身外之物,于我没有任何用途。只是为了哥哥的前程,为了嫂嫂的生活,这却是必需的。哥哥,你就听我一句,好生收好,回去给嫂嫂安家。这样哥哥便没有后顾之忧,能同远山一同上路了。请哥哥不要推辞!”
马俊见他如此盛情便说:“兄弟厚意,哥哥铭记于心!这便回去找你嫂嫂商议此事,你且在此稍候。”
……
马俊离了山脚,径往自己住的草屋行去。
刚到家中,正好众人都在等他回来,李玉祥说:“兄弟,今日回来得倒早,快坐下来吃饭。”
马俊说:“不用了,小蝶你出来一下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二人行到屋外,马俊道:“娘子,我今日在山上打猎碰到了早年的一位结义兄弟。他赠我纹银五百两作为安家之本,想要我同他去风云庄投义军,建功立业。为夫想问问你的意见。”
小蝶小姐闻听此言,心中一喜一悲,“相公一身本领本不该就此荒废,你若有了决心,小蝶绝不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