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末尾托蒂懒得应酬阿戈尔勋爵的虚假嘴脸拉周博到外面庭院喝酒。远处城堡内外昏暗一片,月光之外唯余寥寥灯火。这个时代除了少数贵族外,平民几乎没有夜生活,几乎是天一黑就睡觉了。周博觉得一是平民们点不起灯火,二是晚上也实在没什么好玩的。
托蒂端着银质高脚杯略微有些陶醉地道:“这法国波尔多葡萄酒比意大利蒙蒂普尔查诺的原酿还要好上几分,鲜红的得让人迷醉啊!”说着轻轻摇了摇酒杯深深泯了一口。
周博也觉得这葡萄酒确实不错,入口柔滑,醇而不腻,比之他前世喝的超市卖的几十块一瓶的不知道好多少倍。周博也喝了一口道:“不光是酒,在这乱世鲜红的血液更让人迷醉!”
托蒂有些惊讶地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想的倒挺多。”托蒂只是不知道前世周博已经25岁了,他并不像外貌表现的这么小。托蒂又喝了一口葡萄酒似乎很有感慨地道:“鲜血代表了权利与财富。人们都为了这些争相来到这里。如今圣城已经面目全非,充满了假借上帝名义
满足自己yu望的人。我感觉我正在慢慢失去信仰,上帝也渐渐离我而去。
周博劝道:“只要你自己坚持信念,何必在乎其他人?”
托蒂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朝周博扬了扬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周博接着问道:“白天在尸堆里你手下提到善堂骑士团,是什么组织?又分什么骑士、士官的?”
托蒂颇为郁闷地道:“你的失忆还真麻烦。我给你详细说说现在王国的情况,免得你什么都不清楚。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结束后,十字军陆续占领了地中海东岸最富庶的地区和最繁荣的工商业城市,并在这一带建立起十字军国家。由于这一带地处沿海,地势平坦,缺少天然屏障,易攻难守,时刻有遭受进攻的可能,在穆斯林虎视眈眈的威胁之下,耶路撒冷王国处于动荡不安之中。为巩固国家,亟需建立一支常备武装力量。于是,罗马教皇又组织起几个僧侣骑士团,这就是著名的善堂骑士团、圣殿骑士团。就表面上的形式和性质而论,骑士团是一种僧侣帮会,其宗教方面的约束类似于修道士。这些僧侣骑士绝大部分是西欧各国贵族出身,他们被按照修道会方式组织起来,为“保卫基督教”而奉献一生。骑士团的成员不得娶妻生子,不得谋求财富,不可违背天主教会的旨意,决不可因迷恋世俗生活而动摇自己“献身基督教”的意志。但是现在骑士团已经发展成职业军队,生活也极端世俗化。骑士团只直接听命于罗马教皇,甚至连耶路撒冷国王也不能指挥骑士团。你父亲就是善堂骑士团的副统领,而我们禁卫军也是隶属于善堂骑士团。”
“哦,原来是这样,那骑士团里的骑士、士官又是什么?”周博接着问道。
托蒂答道:“骑士团主要分为四部分:骑士、士官、农人、和牧师。骑士就是正式经过骑士册封的贵族,是重装骑兵,也是骑士团的核心力量,只有他们才有权穿象征着骑士团的绣着十字的长袍。士官是装备差些的骑兵,级别较骑士低一些。士官和骑士共同构成骑士团的军事力量。农人在骑士团里并不是指耕种的农夫,而是专门管理骑士团财产的成员。牧师则是骑士团中的精神支持者,在精神上帮助骑士团其它成员。骑士团的统领也称为大团长,通过选举产生,任期为终生。”
周博道:“如果国王也指挥不了骑士团,那王国不是乱了?”
托蒂道:“也不能这么说,目前骑士团和国王是处于微妙的平衡中。鲍德温陛下自幼就患有麻风病,即位时才年仅13岁,所以由的黎波里伯爵善堂骑士团的实权人物雷蒙德三世担任摄政王。王国的权利大都掌握在两派人手里。一方是圣殿骑士团大统领德.里德弗尔和安提阿城主雷诺为首,掌握了王国最为强大的武装力量圣殿骑士团。他们是狂热的宗教好战分子,主张和伊斯兰世界大战而且不甚尊重国王。另一方是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与善堂骑士团大统领罗杰.德.穆兰。他们没有大权在手就想号令天下的思想,相反,他们是一个相对理智、或者说保守的****,主张保疆守土,不轻易去招惹锋芒毕露的撒拉丁。起初谁也没有把患有麻风病的年幼国王放在眼力,但在两年前的蒙吉萨之战中鲍德温陛下只率领500名骑兵、80名圣殿骑士配合以步兵,进攻撒拉丁的30000人的部队,结果撒拉丁最精锐的马木留克几乎被全歼,总伤亡达到20000人,最后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部队逃回了埃及。”
周博问道:“马木留克?是什么兵种?”
托蒂道:“哦,这个有必要给你说下。马木留克骑兵是埃及的特色兵种,他们不由埃及人组成,而是由希腊的色雷斯、马其顿,高加索的亚美尼亚、阿塞拜疆等地方的人组成的奴隶兵团。马木留克骑兵都是不到六岁时,就从他们的故乡被购买或者拐骗而来,这些男孩基本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庭和身世。经过筛选的男孩一律被阉割,然后就投入冷酷无情的军事训练,他们主要学习的课程就是马术和格斗。一般都有三分之一的男孩死在成人的过程中,幸存者自然而然地被训练为没有家庭,没有亲情,甚至没有****的战争机器。可以说是撒拉丁手下最强悍的部队。
周博惊奇地道:“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托蒂点头道:“经过这次战役所有人都了解到陛下的能力,因而收敛了不少,雷蒙德也辞去摄政王让鲍德温陛下亲政。但是陛下的寿命不会很长,以他衰弱的身体也不可能完全管理整个王国,两派人都在积聚实力,等待变数,谋求王位。我们国家争权夺利暗潮汹涌,而却撒拉丁已经完成一统伊斯兰世界的伟业,时刻虎视耽耽着耶路撒冷。 现在的王国就有如建在流沙地的大厦,时刻有顷塌的可能。唉...”
周博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安慰道:“这些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但求无愧于心就行了。”
托蒂苦笑道:“无愧于心??可能吗?”
周博想想又问道:“那我父亲是属于哪派的?”
托蒂道:“哦,你父亲只忠于国王,我们禁位军名义上属于善堂骑士团,但也只对国王效忠,是国王的亲卫队。由于一样主张稳守领土,与强大的撒拉丁保持和平,所以我们和雷蒙德那方走得比较近。你白天遇到的哈伊是安提阿城主雷诺的人,现在你该明白他为什么要百般挑衅你了吧?”
周博恨恨地道:“原来这样,下次再遇到我让他铁定倒霉。”接着又叹了口气道:“不过现在的形势还真是...”他心里想虽然是个贵族但现在王国内忧外患,地位可能随时不保,以后的路还很难走啊!他举杯对托蒂道:“喝酒,现在就应该喝酒,在遥远的东方丝绸来源的地方有句古话叫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很适合我们现在。”
托蒂默念了两遍这句话道:“不错!”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