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他一生遭遇凶险无数,双手沾满血腥,早就料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死在这个小兔崽子的手里,双眸满是不甘。
“哥……”莫离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顿住脚步。
“死丫头,快来救我。”莫邪眸中扬起希望,心神一松,晕了过去。
季玦回过头来,看着莫离妖孽的一笑。
“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他。”想起季玦曾经说的话,莫离吸口气,稳定一下情绪。
“倔哥哥,官兵就要杀上来了,你赶紧和寨子的人一起走吧。”莫离转身向前面跑去,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她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为已死的人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和季玦的个人恩怨,等到打退了官兵再说吧。
他们真的要刀剑相向么?
眼下最重要的是,山寨中尽是些老弱病残,只有几十个壮汉,她好歹也会些武艺,一定要上前面去阻击官兵,让寨中老少安全撤离。
季玦嘴角慢慢的上扬,笑容一点点的扩大,眸中渐渐也染上笑意。
树上掉下来一枚松塔,季玦接住,抬起头来,就见一个松鼠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季玦低下头去看着晕厥过去的老寨主,手中一弹,松塔直打向老寨主的穴道。
“不要伤害离儿。”老寨主看着他那魔鬼的笑容,挣扎着道,眸中却闪过阴狠。
“你也会有感情么?那么,你就好好地看着,你的离儿是怎么在我的身下求饶的吧。”季玦恶毒地看着老寨主,“你是怎么对待我母亲的,我会在你的女儿身上讨回来。”
“随你的便吧。”老寨主也知道自己作恶太多,不由得轻叹口气,“我虽然百死不足赎其罪,可是你在山寨的这段日子,离儿一直把你当亲哥哥待,她知道你不辞而别,伤心了很久,有好久都不理我呢,怪我,你离开都不告诉她。”
这死丫头竟然不救他,那么就让这个小子替他索债吧,莫邪咬牙,心中充满算计。
早就看出这小子就是养不熟的狼崽,就让他和那死丫头斗去吧,就算他到了阴间,他们也会来陪他的。
“离儿,还真是单纯呢。”季玦轻笑,施施然地向前面走去,紧握着的剑似乎忘拔了出来,直接划破莫老寨主的胸膛一直向下再向下。
路上有人向他跑来,不管是善意提醒他的喽啰,还是慌张的妇女,他都笑着把剑递到他们的心脏,看着他们一脸的不可置信,笑得更加欢畅。
一声震耳的将军响彻耳边,莫离听了精神一振,砍倒身前的官兵,官兵的头来了,只要抓住那头,一寨子的妇孺就有救了。
这次的官兵竟然探知了寨子的所有路径,撤离的众人又都被迫撤了回来,难道有内鬼么?莫离心中一痛。
“你来干什么?快带他走。”正在浴血奋战的莫离,看见季玦傻头傻脑地冲到前寨,不由得一声怒吼。
不等莫离吩咐人去保护,就见季玦微笑着收罗着山寨众人的性命,眼睛看着她,笑意越发浓厚。
莫离一挥手里的大刀砍死向自己冲来的官兵,缓步向季玦走去,一颗心沉向湖底。
“将军小心。”有官兵冲过去站在季玦身侧,警惕地看着莫离。
莫离眼睛一眨不眨,依旧向他身前走去。
季玦挥挥手,身侧的官兵退了下去。
“将军,你混得果然不差。”莫离站在季玦面前。
将军,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谁会想到,他竟然是个将军,莫离心中一痛,只希望能挽回自己错误的决定。
“彼此彼此。”季玦冷冷地道,一瞬间爆发的强者之气,不容人小觑。
“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我们这窝强盗呢?”莫离紧盯着季玦的眼睛。
倔哥哥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季玦沉吟。
“倔哥哥,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莫离扔下砍刀,眼睛笑成月牙,凑近季玦,似乎两人不是官兵与强盗,而是玩游戏的兄妹。
季玦掐住莫离下巴,“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做交易?”
莫离看了一眼周围的官兵,轻蔑地一笑,“倔哥哥,你认为,狼虎山真的就这么好攻下来么,要不是狼虎山精锐尽出,你们根本捞不到半点好处。”
莫离低头垂目,“这里剩下的,大多数都是被我抢上山来的妇女,你杀了也不会为你争什么光彩,反倒添了恶名,不如,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你凭什么认定,你一人就能救了这许多人的性命?”季玦冷冷地看着她。
莫离笑逐如花,“倔哥哥,你忘了,我是寨主,我的头颅,还不值几个钱么,再有,那个老色鬼留下的宝藏,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那里,你不会天真的以为,银库粮库都会在这些屋子里吧。”季玦看着莫离笑眯眯的眼睛,知道她说的没错,被鸡鸣岭那些悍匪们得到消息,杀回来的话,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他这回只不过是杀了个出其不意。
“那些还远远不够。”季玦凑近莫离,修长的手指恶魔般伸向莫离,“你父亲欠下来的帐,你要替他偿还。”
对上季玦那恶魔般的眼睛,莫离嫣然一笑,只听嘶的一声,莫离撕裂了自己的衣服。
“将军打算在那里做?”莫离满不在乎地道,这种戏码她打小就看,做起来轻车熟路。
季玦一愣,实在没想到莫离会这么爽快,看着官兵们那一下子变得火辣的眼神,季玦一把搂起莫离,踹开旁边搭建的简易哨棚,手指抚摸着她裸露的肌肤,却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众人看她的目光,他虽然有心折辱她,却只想自己动手。
季玦以为自己会在众匪的眼神里看到愤怒,看到反抗,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要说众匪的眼睛里有什么的话,也许是……木然。
怎么会木然?除非……平常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