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姚怀这样的江湖义士,林芳丽跟熊校长上次就见识过了,对他,她从心底里由衷地敬佩,她刚才说的话尽管他们俩听不懂,但却是她的肺腑之言。她有时也在想,如果每一个中国人都像姚义士这样,那日本鬼子又怎么能在中国大地上横行这么多年?
这时听了姚逸才的话,她说:“我对你大师兄真的十分敬佩!倒是你那个师弟到时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姚逸才很有把握地说:“大雷虽然有时候有点粗心,但为人倒是很正直的!他目前是不知道田本山的真实面目,有些事像为同善社运输鸦片他肯定不知情!一旦知道了田本山的真实面目,他不会对他客气的!我相信到时他也一定会成为我的帮手的!”
说话间二人来到河边,然后乘渡船过河,回到了通信兵团。
一回通信兵团,他们立即去见了华雄,把十一厂那边的情况向华雄作了汇报。同时也将浦峰寺里的情况一并向他作了汇报。华雄听了之后,说:“小林立即以小袁姐姐的身份去把迎亲的日子告知她们!浦峰寺那边既然你已经让你大师兄监视着,那我们暂时就不去惊动他们!要不然在寺里动起家伙来,僧人们会有危险,同时也会打草惊蛇!”
姚逸才听了,点了点头说:“好!”说完与林芳丽告别华雄出了他的小院。出来之后,姚逸才向林芳丽要了一大一小两张红纸,把其中大的一张折成一个喜包粘好,在小的那张上写下选定的黄道吉日,然后掏出八百元钞票,与红纸条一并放在喜包里面。
林芳丽到处找袁小林没找到,估计他是去油篓街5号了。于是化装打扮了一番,准备自己单独往那里走一趟。正在她化装的时候,袁小林从外面回来了。
看见袁小林回来,姚逸才把他叫到房间里,把“结婚”的日子告诉他,要他陪同林芳丽去油篓街5号送日子。同时把那个红纸喜包递给他,告诉他,这是送日子的钱,让他姐送给玲儿。
袁小林听说古历五月十八日结婚之后,脸上闪过一丝幸福甜蜜的笑容,但这种笑容很快就被一种平静所代替。他对姚逸才的嘱咐频频点头应承,接过喜包收进口袋,完了之后就与林芳丽离开了通信兵团,往油篓街走去。
姚逸才等林芳丽离开之后,他才从另一条路回了家。一到家,母亲就数落他,说他上哪儿去了也不说一声,他师弟肖少爷和二师兄唐老板都来找过他,可她连他上哪儿去了也说不上来。面对母亲大人的数落,姚逸才只能连连道歉,并向她解释是临时出去有事来不及回家说了。说完又折身出门,打算去找肖大雷,可临出门时,姚绍轩对他说,镖行唐老板来找他时好像有很急的事,因此,他决定先去找唐震武。
来到震武镖行,唐震武一见到他,立即把他拉到起居室,轻声对他说:“才儿,李梓楠昨儿找到我,要我陪他去一趟十一厂,说是有个朋友的侄女嫁给厂里警备队的一个当兵的,朋友请他陪他一起去送亲,助助威。还要我带上两个徒弟一起去,说万一那些当兵的欺负人好有个照应。你讲去还是不去?”
“你跟他是如何讲的?”姚逸才问。
唐震武说:“我讲今儿再答复他!”
姚逸才正要说什么,突然有人在大门外说:“无上天尊!唐老板在家吗?”接着就听到唐老伯在外面说:“是李善长啊,快进来,阿佬在屋,你先坐,我去喊他!”
姚逸才一听,凑在唐震武耳边说:“什么都答应他,让他对你没有戒心!尽快打发他走,我有重要事和你讲!”
唐震武点了点头。这时,只听唐老伯在外叫他:“阿佬,李善长来了,你快出来!”
唐震武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唐震武来到堂屋,在李梓楠旁边坐下,燃了一支烟抽上,说:“李善长,你昨儿讲的事我想好了,我答应你去,但你也要讲话算话!”
李梓楠见唐震武答应他了,非常高兴,连连说:“没问题没问题!这一趟回来之后我们的合同就算提前结束了!以后的生意另外再签合约!”
唐震武点了点头,说:“那好,什么时候的日子?”
李梓楠说:“还没最后定,估计就是这几天吧!不过,唐老板,有一句话我得有言在先啊,到了十一厂后,你得事事听我的!”
唐震武笑了笑说:“肯定听你的!不就是怕喝酒了与那些当兵的起冲突打架么!你放心好了,你喊我打哪个我就打哪个!放心了吧?”
“哈哈哈!善哉善哉!好好!”李梓楠听了唐震武的话,高兴得哈哈大笑,捻着山羊胡,连声说好。
唐老伯在一旁听了这话,说:“李善长,阿佬年轻气盛,到人家厂里去,你要帮忙管住他,莫真的让他和那些当兵的打架啊!”
李梓楠笑着说:“唐兄过虑了,我要他陪我去不过是壮一下声势,哪会真的去打架呀!人家都讲当兵的爱耍横,我们去的人要是强壮一些,会在气势上压一压他们!”
唐震武站起身来,说:“行!那就这样吧,我还要去找一下徒弟们,挑两个比较合适的去!”
李梓楠见唐震武有逐客的意思,也只好起身合什说:“好,唐老板请便吧,我先走了!等我朋友确定日子了之后我就来通知你!”
李梓楠一走,唐震武就回到起居室。问姚逸才:“才儿,都听见了吗?”
“嗯!”姚逸才点着头,说,“二师兄,上次你问我究竟是做什么的,现在我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同时我也跟你讲一下李梓楠他朋友嫁侄女的真实情况!你先把门关上。”
唐震武起身把房门关上,然后坐回椅子上,看着姚逸才说:“好,才儿,你讲!”
于是,姚逸才向唐震武亮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把来浦市的目的和浦市日本间谍组织的情况以及即将来临的歼敌大战大致对他叙述了一遍。听得唐震武目瞪口呆,一脸不相信的神色。
姚逸才见他这副神态,便笑了笑,说:“二师兄,是不是把你吓了?”
唐震武微微摇着头,说:“哪里,只是你讲的这些太不可思议了!我们一点都感觉不到!”
姚逸才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二师兄,日本鬼子在正式大规模入侵中国之前,就在全国各地陆续派遣了大量的间谍、特工,以各种身份为掩护,一方面向中国人贩卖鸦片,一方面为他们全面入侵中国收集情报,甚至在专业特工不够的情况下,还把在中国的日本浪人、妓女收为间谍,当年的上海井上公馆就是多种为日本军方所用的日本浪人组织之一。浦市这一股日本人极有可能就是原井上公馆下面的一个分支。而同善社呢,你可千万莫小看它,它于一九二一年就秘密投靠了满洲国。日本全面侵华后,他们就为日本人秘密工作,前几年在安徽,同善社还大规模地袭击过新四军!这一切,你并不知道吧?”
唐震武听了呆呆地望着姚逸才,一脸茫然。他怔了半晌,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才儿,你……你的意思是讲,我这几年实际上是……是在为日本人运送烟土?”
姚逸才放缓了语气,笑了笑,说:“二师兄,你莫再想这事了!我们很快就要把它给端掉了!眼下我们就一起把这件大事做好!”
唐震武再不吭声,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不停地抽烟。到手中的烟抽完时,他才抬起头来把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掐灭,神情坚毅对姚逸才说:“才儿,你讲,要我怎么做?”
姚逸才见他这样,笑了,伸手拍了拍他手臂,说:“好!这才是我的二师兄嘛!”少倾,他又严肃地说:“二师兄,你表面上一切听李梓楠的,莫让他对你有任何怀疑!暗中紧紧地给我把他监视住,我们一开始行动,你就伺机把他给擒了!”
唐震武点了点头,说:“好!”
姚逸才又提醒他:“但是,这人功力深不可测,二师兄你千万不可轻敌!”
本来姚逸才想告辞二师兄马上去找肖大雷,可唐老伯执意要留他吃过午饭再走。他想到刚才二师兄的心情,所以留下来与他父子俩一起吃了午饭。午饭时姚逸才谈笑风生地说了很多题外话,尽量让唐震武的心情放轻松下来。吃过午饭之后,他才告别唐家父子,匆匆去找肖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