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鬓胡子瞟了那女人一眼,把扬起的手掌缓慢地放下,然后对袁小林说:“小子,以后在浦市可不要乱钻,小心再迷路,嗯?”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对那几个人一呶嘴:“我们走!”几个人匆匆离去。
那女人等他们一走,便把袁小林往屋里拉,轻声说道:“兄弟,快进屋!”
袁小林本不想跟她进去,可见她这样子,似乎有什么隐情。于是迷迷糊糊地就被她拉了进去。一进门,女人就把大门给关上了。袁小林疑惑地说:“大姐,这……”
那女人神秘地说:“你真以为他们走了啊,他们在巷子那头等着你呢!”说完朝屋里叫道:“燕儿,玲儿,快倒茶,来客人了!”
袁小林看这架式似乎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挣脱女人的手,说:“谢谢大姐,俺还有事,要走了!”
女人又一把拉住他,说:“你既然叫我大姐就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的!刚才那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出去,肯定要吃大亏的!”
听她这么一说,再想想刚才连鬓胡子那扬起的手掌,他觉得这位大姐说得不无道理。于是跟着她走出门斗,跨过天井,来到小客厅,由着她把自己按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这时,进来两个年轻女子,两人都只有二十岁左右年龄,都长得很美。她俩一个端茶,一个端着一盘水果,笑盈盈地来到桌旁把东西放下,其中一个给袁小林斟上一杯茶,轻声说:“大哥请用茶!”
袁小林有点尴尬地说:“谢谢姑娘!”然后又站起身,对年长的女人说:“大姐,谢谢您刚才替我解围,不过俺坐一会就要走。俺出来时一分钱也没带。俺改天再来玩吧!”
这当儿那女人已经躺在一躺椅上,听到袁小林的话,把脸一沉,说:“兄弟,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刚才见你被人欺负,有危险,我才出面救你。你以为我是强拉你进来做生意的吗!”
她这样一说,袁小林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赶忙解释说:“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女子不容袁小林分辩,仍不依不饶:“我们虽是卖笑为生,可也是没有办法。日本人占领了我们的家乡,我们从东北那旮旯逃难来到这里,容易吗?”说到这里,她竟然语气中有些哽咽。“刚才我在门后听到你在外面说的话,知道你也是从外地来的,虽说是在部队上,可跟我们也差不了多少,不也是逃难来的呀!只是比我们多了份薪水而已嘛!”
她这一说更是让袁小林手足无措了,他不仅没再提离开的话,反而劝导起她来了:“大姐别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现在前方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开始逆转了,日本鬼子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袁小林的劝导很快让那女人又高兴起来,她站起身,对其中一个姑娘说:“玲儿,你陪这位小哥说说话,我跟燕儿去做几个菜,我们陪小哥好好喝上几杯!”说完带着那个叫燕儿的朝后院走去。
袁小林忙说:“大姐千万别客气!俺一会就走!”
玲儿走到他身边,顺势坐在他腿上,依偎在他怀里,说:“大哥急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等红姐把菜做好,我们一起喝个交杯酒如何?”
袁小林被她这么一坐一依偎,心里像揣了个兔子突突突地蹦跳起来。以前在巩县时,他还小,老兵们谈论男女之事时他还有些耳根子发热,不好意思。这几年年龄大些了,却又躲进了湘西社塘坪的山谷中,几乎与世隔绝了。所以,到现在虽然二十有二了,却还保持着处子之身。对于男女之事,他心早已向往之,但真的就这么突然来了,他却又不知所措了。不过,当玲儿躺进他怀里时,他的心里除了极度紧张之外,还莫名其妙地荡漾着一阵阵甜蜜之感。虽然手还不敢碰她,可看着怀中这个美人,那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红红的小嘴,白白的肌肤,高挺的胸脯,心里却实在难以抵抗这强烈的诱惑。
怀里的玲儿看出了他的心思,双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红红的嘴唇慢慢地送到了他的嘴边。这时,他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低下头,把嘴紧紧地贴了上去。玲儿立马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绞动着。袁小林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双眼紧闭,两臂抱着她,拼命地吮吸着,完全忘掉了周围的一切与所处的环境。直到燕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大哥暂停一下!先吃饭吧!”他才如从梦境中被唤醒一般,睁开眼睛,抬起头来,满脸通红。
桌子上早已摆了几碟菜,一瓶酒,四个杯子,四副碗筷。袁小林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推开玲儿站起身就要离去。可刚站起来马上又捂着裤裆坐了下去,因为他身上男人的本能反应尚未消去,在几位女子面前他实在难为情。
看到他这副可爱的狼狈相,那位被玲儿唤作红姐的女子和燕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更让袁小林羞得无地自容。最后还是玲儿出来解围:“红姐燕儿别笑了,这位小哥好像还是个处男呢,脸皮薄得很!对男女之事还未入门!”
“啊?真的啊!”燕儿夸张地作着表情,叫道:“那可真是难得呢!”
红姐说:“好了好了,大家吃饭吧!”见袁小林又要作出起身告辞的样子,那红姐把脸一沉,说:“兄弟,你再要这样可就是瞧不起咱姐妹仨了!”
听她这么一说,袁小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拿起了筷子。红姐端起一杯酒,说:“今天我也不想多说什么,遇上这位小哥是咱的缘份。有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咱一起把这杯酒干了!”
燕儿跟玲儿也端起酒杯,等袁小林也端起酒杯后,四个人一饮而尽。玲儿起身挨个儿把酒倒满。
这时,袁小林端起酒杯说:“红姐,小弟姓袁,今天有缘结识几位姑娘,实乃三生有幸!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里!”说完一仰脖子,把酒倒进了口里。
接着又相互敬了几杯酒之后,袁小林似乎也不再拘谨,与几位女子放开聊了起来。在闲聊中,红姐告诉他,她们仨是一个村的,因为不堪忍受在日本人的铁蹄下屈辱地生活,所以三年前一起逃亡到了这里。由于姐妹仨都是孱弱女子,除了年轻的身体外什么也没有,所以只好干上了这一行。她叫艳红,在这里,大家叫她红姐。在浦市镇上干这行也不容易,要是进入正规的妓院当堂班或窑班,那就得交各种捐税,平时不光要受妓院老鸨和打手们的气,还得受那些政府官员和流氓地痞的欺负。但最重要的是一旦进了正规的妓院就失去了人身自由。所以她们租了个房子,自己在这里悄悄接客,虽然收入少一点,但也活得逍遥自在。她们仨没有老板姑娘之分,平时客人来了喜欢谁就点谁,三个人都接客。
“当然玲儿跟燕儿点的人多,毕竟年轻,身材好嘛,”红姐脸有些泛红,色迷迷地望着袁小林,浪浪地笑道,“不过也有喜欢我的,你们男人有不少喜欢像我这样丰满型的。哈哈哈!”
玲儿似乎也有几分酒意,她听了红姐这句话后,接口道:“大哥你不知道,点红姐的人可多呢,她不光丰满性感,床上功夫那更是一流!我和燕儿都望尘莫及!”
几个人又喝了一阵,那燕儿脸已经红得像苹果,这时她对红姐说:“红姐,这位大哥刚到浦市,今天也没有什么客人,干脆我们姐妹仨就一起给大哥接个风吧!”说完嘻嘻哈哈地笑得花枝乱颤。
袁小林一听这话,不解地问:“这不是在接吗?还要怎么接啊?”
玲儿笑着说:“燕儿说的接风是给你做三飞燕!”
袁小林仍然迷惑地问:“什么叫三飞燕?”
燕儿听了哈哈大笑,说:“大哥还真是处男啊!三飞燕就是我们姐妹仨一起跟你上床做爱!”
袁小林一听羞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千万别……!”
红姐带着几分醉意说:“燕儿说得好!今天我们就免费给小哥接个风,不过我就不参加了,你们带小哥进房去来个双飞燕吧!让他尝尝你们姐妹俩的功夫!”
袁小林听到这话,急得就要夺路逃走,却被燕儿一把拉住。这时红姐也上来拉住他另一只手,说:“小哥,这可是难得的美事呢!别人花多少钱都买、买不到呢!”说完就与燕儿一起簇拥着他往南面的厢房里走去。袁小林一路挣扎着,到了房门口时,袁小林见实在无法挣脱掉,于是说:“那这样吧,红姐,今天就让玲儿姑娘一个人陪俺吧!钱俺改天再补上。”
红姐脸往下一拉,说:“什么钱不钱的!说这话俗、俗气!”之后又嘻嘻一笑,“来,玲儿,看来小哥对你是情有独钟了,那就由你来把他侍候好吧!”
燕儿色色地把丰满的胸脯挺在袁小林的面前晃悠晃悠地笑道:“大哥,给你‘双飞’你都、都不要啊!看来大哥是个有情人呢!”
玲儿则抿嘴一笑,说:“玲儿知道了,红姐你就放心吧!”说罢轻轻推开燕儿,挽着袁小林的手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