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上路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了,此去极北大雪原路途虽然也是极远,但是一路上坐着马车飞奔也就是月余时间就会到达极北大雪原的冻雪界线。大队人马的目标也就是哪里。另外已经早派了人快马赶去极北大雪原腹地,去收购上等的食雪虫了。
余豹和李安此去,只是去解决运输问题,以及去设置一个长久的据点儿而已。他们早在实验通过之后,就有了明确的分工。余豹只管完善运输的办法。而李安此去则是去跟极北大雪原附近的戍北冰封军大员谈判的。若是没有李安小王爷的身份,余豹可是连军营都进不去的。而余豹也正是看中了李安这个好用的身份,这才打算做这个生意的。毕竟运输问题一旦解决了,其中的利益不小,没有军队的庇护,据点儿的安全就没有保证,而且没有沿途的各地驻军的照拂,如此长途的运输也不现实,就算是请最好的镖局也没办法保障安全。
当初两人在商议的时候,余豹决定拿出六成的收益来让李安分配给各个驻军以及挂名的太子殿下。李安还觉得用不了那么多呢。谁知道他去一趟皇都回来,就改变了想法。毕竟这种蠢主意相信的人不多,他费尽了唇舌才说服力太子殿下挂了名,又从他老爹手里以半斤食雪虫的保证,这才弄到了足够的本钱。至于分给这两位的各自半成的利润,这两位都是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李安属于老王爷老来得子,老王爷都四十多岁了才生的他,所以对他甚是娇惯。而太子殿下,因为他是诸多兄弟中最不会威胁皇位继承的弟弟,所以对他也甚是亲近。
一辆宽敞豪华的大车之中,只有余豹刀叔李安,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的贴身侍卫。李安掰着手指头算着沿途的驻军军队编制。五道十州,这回就要途经四个州,三道的地界。去除了给太子和老王爷的各自半成利润,还有他们两个各自的两成。四个州的驻军至少就要分去四成。到了地方之后,用一成的有些虚无缥缈的利润跟冰封军狄大元帅谈据点儿的事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谈得下来。若是不成的话只能自己让出半成了。可是这样一来,大家忙活了一场,却成了这个余豹得了最多的利润。这样想想,李安就觉得有些不爽。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谁让他当初对于困难估计得不足呢。
看着余豹和刀叔毫不客气地吃着喝着他准备的各种吃食,李安用十分不爽地语气道:“余兄,咱们可说好了啊。要是到时候达不到你说的效果,运回去的食雪虫达不到预计的数量,可是优先从你的利润中扣钱啊。”
余豹满不在乎地一边继续吃喝,一边道:“放心,放心,保证只多不少。另外,你可要记住了,并不是运回来越多,就获利越多的。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想来你是懂得的。要永远保持着食雪虫的稀有,最好在每次食雪虫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在皇都开始拍卖。这样,我们连店面都不用,只管运输就好。无论是哪一方想要扩大规模,你都不要同意,知道吗?”
李安听了,思索着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余豹说得很是在理。刚才的酸葡萄一样的心理顿时就散了。也跟着开始吃喝起来。
车队走走停停,气温也越来越低。在一个北方的大城,李安谈好了买卖,在余豹的授意下用一个极低的价格把当地驻军的库存各种皮毛都给买了一空。出了城关,李安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余豹买这么多皮毛是什么道理。而余豹总是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走走停停,气温越来越低。道路两旁也渐渐没有了田地,到处都是野草牛羊。走过这片辽阔的草原,就是极北大雪原了。
百辆大车,在人多的城镇显得浩浩荡荡,而到了大草原上却像是被缩小了无数倍一般,显得有些不值一提。无论是各个游牧部落地牛羊群还是马群,都比他们壮观。即便是有的野生的羊群马群都比他们要多上好几倍。
车队走在苍穹下,显得是那么渺小。以至于存在感一直都很强的李安时常会站在车辕上吼上几嗓子,来昭示一下存在感。要是不这样做他就感觉全身都不舒服一般。余豹倒是从来都没有吼过,他似乎也不需要什么心理宣泄。
不知道为什么,余豹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微不足道地人,尽管他也知道刀叔把他看得很重,尽管他可以在李安面前放浪形骸。其实从内心深处,他都只想好好活着而已。自从他从废墟中醒来,他的内心深处就隐隐地有种不安全感,逃离家乡是因为这个原因,刻意跟李安结交也是,甚至包括这次不辞辛苦地做生意,让自己与李安之间有种利益上的联系,所有的这些,其实都是出自他心里的不安全感。其实在行路的半年,他早就隐隐察觉到了刀叔黑夜中做的事情,这也是他对刀叔发自内心尊敬的原因。刀叔这样希望自己活下来,他余豹也只能挣扎着努力活得更好才是。
过了人烟稠密的城市,到了地广人稀的大草原,云峰山众人的跟踪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了。他们不敢跟得太近。因为毕竟七八个人跟在这大车队的后面太过显眼了一些。
这天傍晚,云峰山众人躲在两辆大车中间的帐篷当中议事。山羊胡张先生穿着厚厚的皮衣,喝了一口从当地牧民手里换来的奶酒,然后开口说道:“我觉得不必继续跟下去了。他们一路上尽是投宿在军队的驿站,而且越是往北气温越低,人烟稀少跟踪的难度也是越大。我们倒不如往回走,然后找个合适的地形,在那附近布置。他们毕竟是去做生意,早晚是要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做好埋伏,出其不意,这样成功的可能性也会大上不少。”
铁塔一般地胡擎天听了立马同意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往北去跟踪的难度大增,他们随时候驻军接应,不太好下手。而且天寒地冻地,即便成功地绑了余豹,我看那小子的身板儿也不禁折腾,要是搞不好给弄死了,面对王刀的报复,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老二,这几天你骑上快马,带着兄弟们把附近的山头儿都走一遍,有愿意归顺的,不管身手如何都留下,要是有反抗的,逃跑的都杀了。”
陈伦一听这回高兴了,晃着大脑袋道:“好好好,这活儿我愿意干,你们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