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的告诉大家,小象的存稿已经用光了,从明天开始每天只有一章更新了,每天晚上20:0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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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封吉?”吕林有些犹豫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铠甲的英武军官——他不是关宁号陈家的护卫头领么,什么时候投军了,而且还是个官儿。
“是我——”封吉倒是很坦然:虽然当初有些不乐意,但是几个月来的经历让他的思想有了极大的转变:“指挥大人想见见你——”
“什么大人啊——那么大的谱儿!”一旁的张少飞刚刚安静了一下子又跳了出来,看着封吉是老熟人,一张大嘴又没遮没栏的乱放起炮来。
封吉和这些人都是老相识了,知道张少飞的脾气,心中虽然不快却是不会表露出来,可是一旁的哨兵们不干了——刚才说自己也就忍了,现在这小子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敢胡说八道,哨兵们脚步没有动弹,但是看待这群人的目光已经有些危险的迹象了。
“闭嘴——和二哥到外面等着!”吕林现在想掐死张少飞的心都有——现在自己人在屋檐下,这个浑小子居然还要到处招惹麻烦。看到封吉盔甲没擦干净的星点血迹,有些不自在的吕林为自己找了一个话题:“封兄——你们这是打哪儿过来的?遇上鞑子了吧?”
“那是自然——”封吉很是自豪的一笑,有意轻描淡写的说:“我现在是威远堡的骑兵营斥候什什长。咱们的管带——哦统领是项凌大人,昨天傍晚黑羊的人想要打威远堡,被大人领着我们一个冲锋给打垮了!你们是不是遇到那些溃兵了?这么狼狈?”
“咳——”吕林更加不自在了,好在这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项凌面前,封吉将老友径直带到项凌面前:“大人,马队头领吕林带到。”
……
“你就是吕林?”项凌绕有兴致的观察着这个据说性情豪爽、急公好义、脾气刚烈、宁折不弯的马队首领。之前距离有些远,现在吕林本人来到面前,项凌发现自己对他的第一映象似乎有一定的误差:他的各自不但高大,而且因为常年饱食酒肉,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发福,但是动作仍然很灵活;沧桑的脸色背后,却有着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大概是是惊讶项凌的年轻,他挂着笑容的脸显得有些僵硬,但是其中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谄媚,如果一定要用个成语来形容他的笑容的话,那就是“不卑不亢”。若不是封吉之前的介绍,项凌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个成熟却不油滑、老练却不市侩的“中年人”今年不过二十六七岁。
“在下吕林,见过指挥大人——”吕林很规规矩矩的向项凌行过礼。
“吕林——”项凌有意将他的名字在嘴里念叨了两下,才接着说:“你的名字我在可是听封吉说过不少次了啊!”
是么?不是说老子当年被蒙古人追的满世界乱窜的糗事儿吧?吕林心里有些没底——毕竟刚才在镇子口上自己的弟兄们嘴里可不是很干净,而且大多数朝廷官员(无论文武)对江湖人物尤其是他们这样出卖武力换取银子的马队(佣兵)都不太感冒。故此面对项凌,他还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那是封兄弟——哦!不,是封什长抬举小人了。”
“哈哈哈哈——”看到吕林谨小慎微的样子,项凌自己先大笑起来:“项凌虽然对你吕林了解的不多,不过封吉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能够让封吉说上一声‘佩服’的,就我所知你还是头一个!不说别的,就是冲着你敢带着百多号弟兄出来找鞑子麻烦的这股子血性,我项凌就要翘起大拇指说上一声佩服!现在是战时,军中禁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好话谁不爱听?何况还是有能耐的人说自己的好话——刚刚坐下的吕林直觉的一阵阵的热血往头上涌,他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项凌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大人谬赞了——吕林一介武夫,也只能仗着一身的蛮力带着弟兄们杀几个不成气候的鞑子为乡亲们出口气。要说真让人佩服的,还是大人这样的勇将,一仗下来就能将黑羊这样的大绺子干掉!这才是我等大明子民的倚仗啊!”
“哪里啊——”项凌看出这个吕林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也就不跟他绕圈子:“黑羊也是一时大意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是蚁多咬死象,我的队伍也伤亡了近百号人——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这儿说起来是一营人马,其实不过四百出头。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在边境上驻扎也就是今年的事儿,论起对地理的熟悉,恐怕我们也比不上马贼。”
“大人的意思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吕林一下子谨慎起来。
“你们这次出来就是打鞑子来的吧——”
“大人英明——”
“那就好——”项凌打断吕林的话,急匆匆的接上去:“现在我手里的兵力不是很够用,而且特别缺乏熟悉各地地理的人物。我想,你至少在后面一点上能够帮我。”
“可是我只是弟兄们推选出来的头领,凡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也得和大家一起商量——”吕林的太极拳打的有些心虚:到底自己这只看起来很粗的胳膊能不能扭的过项凌这只似弱实强的大腿呢?要是对方真要用镇北军的名义强征自己手下的这些人马,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吕大哥的难处本指挥也不是不知道——”经年以来的历练让项凌的语言艺术已经炉火纯青:一声“吕大哥”巧妙的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自称“本指挥”是在暗示(明示)对方自己的官方身份、最后拉长语气的“不是不知道”更是给了双方极大的进退空间——多年之后,已经成为项凌得力干将的吕林回想起两人第一次会面的过程时,依然对长官的语言艺术表示了极大的钦佩之情。
“那大人打算——”看到项凌的话音越拖越小,最后干脆没了下文,虽然年长但是城府更浅些的吕林最终还是先开口了。
“其实也好办——”项凌乐呵呵的对吕林说:“弟兄们都是靠刀子挣饭吃的,这次就算我们威远堡驻军花钱请弟兄们帮个手。当然了,你也知道咱们这些个丘八都是口袋里没几个子儿的主,这佣金就用这次的战利品来折算好了。”
“行——咱们马队里一百三十多号弟兄们就听大人的了!”看到年轻的指挥大人没有以权势压人的打算,吕林很痛快的答应了:反正都是去杀鞑子,和别人一起上总比势单力薄孤军奋战好的多,何况还可以分到战利品——要知道他们之前对付的都是落单的鞑子,这些人身上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油水。
达成了协议,马队很快进了镇子,人吃饭、马喂料,大家都抓紧这难得的空闲时间,努力的养精蓄锐。
这时,马队末尾两个被绑在马背上的家伙引起了项凌的注意,他叫来正在安排手下的吕林问道:“吕大哥,这几个是你们抓住的马贼吧?”
说起这个,吕林一脸的自豪:“大人您说这个啊:昨儿个半夜弟兄们一进威化县境,就看见不少马贼像炸了窝一样往北边跑——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是您把黑羊给灭喽。咱们刚刚抽冷子干掉了几个还想停下来祸害乡亲的马贼,就看见有一小伙马贼在朝着东南方向跑!”
“往南跑?”项凌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是啊——我也觉着奇怪!”吕林不改他的粗豪本色,直接从项凌面前拿起茶碗一饮而尽:“人家都在往北边逃命,唯独他往东南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于是我就带着弟兄们追上去了。结果这点子还真******扎手,七八个鞑子被咱们囫囵个儿围住,结果还折了我三个弟兄!”说道这里,他的眼眶有些红了:“我一气之下,将两个受了重伤的砍了,就留下了两个轻伤的。”
“那你审过他们没有?”项凌为吕林面前的茶杯续上开水。
“哪有时间啊——我们也就是在他们身上搜了一遍,东西都在二弟那儿放着呢!要不我叫他们把东西拿来给您看看?”
……
事实证明吕林部下的牺牲是值得的——从收缴的物品来看,这一小队马贼其实是观童和拓跋骢派到黑羊所部里的,他们会定时将黑羊的活动用快马回报到指定的地点。在黑羊部溃散之后,他们打算去和拓跋骢的大队会合,结果被吕林的人在半路上劫住了。
很快,两个俘虏被带了过来。苦战受伤之后又被绑在马背上颠簸了半夜的滋味看起来很不好受,两人都是一副半死不活、任人宰割的样子。看到两个俘虏的样子,项凌很不满意,他叫人端来了热汤和馒头还有咸菜,让两人先吃饱了再说。
“大人——有这个必要么?”吕林对项凌的动作也很是不解,照他的看法,一顿鞭子抽下去,他们自然什么都说出来了,要是他们实在嘴硬的话,还能硬的过刀子么?
“当然有这个必要——”项凌耐心的解释:“这两人肯定是不会招出来的,那就要动刑——要是他们身子太虚,被打死了,我找谁要消息去?”
吕林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