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么?”项凌笑呵呵的问两个俘虏。
两人脑袋一拧,鼻子里哼了一声,那意思很明显——要煞要剐随便,要老子说出消息,没门儿!
吕林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要是你这位指挥大人连这两个小小的蟊贼都对付不了的话,那就只能说你之前的战绩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项凌也不生气:“来人——”
四个如狼似虎的大汉冲进来,三两下功夫将两个俘虏绑的结结实实,然后头朝下叫朝上倒吊在房梁上。人是一种生活在地上的动物,对于双脚离开地面——尤其是飘来当去、无依无凭的境遇有一种法子本能的恐惧。加上被倒吊起来之后产生的视觉颠倒和头部充血,刚才还很镇定的两个人现在露出了很明显的惊惶和不适,其中面色白净一些的那个更是小声的哼哼了两声。
“现在你们还有机会——这要说了,本指挥可以饶你们不死。”
“呸——”一口浓痰无力的落在项凌的靴子上,稍微黑些的那个恨恨的骂道:“蒙古人只有战死的好汉,没有投降的孬种,有什么本事就在爷爷面前使出来吧!”
“切——”一旁的封吉听着这话就是不顺耳:“都当了俘虏你他娘的还装什么好汉——有本事你他妈当初怎么不战死算了!”两个俘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项凌现在倒是顾不了那么多——他的时间不多,用最短的时间将俘虏的嘴打开才是他要关心的问题。他放下手里的茶杯,走到两个俘虏面前:“放心,你们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来人,太两个水缸过来。”很快,两个合抱大的水缸被摆到两人正对着两人的地上。
“看好了——”项凌手里把住拴住黑些的那个人(一下简称黑人)的绳索,对稍白一些的那人(一下简称白人)说:“要是这次他不招,一会儿就轮到你了!”话音未落,项凌已经将绳索放下一段,被吊住的马贼“扑通”一声,整个脑袋和上半身泡进了水里。在四溅的水花之中,可以看见他被死死绑住的手脚上青筋暴露,抽搐不止。不多时,水面下开始陆续冒出大大小小的气泡,夹杂着沉闷耳模糊的呼喊声,小腹和胸膛也开始剧烈的起伏、抽动着。一旁的马贼双眼紧闭,牙齿咬的格格直响,粗重的喘息说明他的神经也不是铁打的。
看看水里的家伙可能坚持不下去了,项凌示意两个亲兵将人拉起来。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歇斯底里的咳嗽和垂死老牛般的喘息让人身身上的汗毛都树立起来。口水、眼泪和鼻涕夹混在一起滴滴答答的掉落在缸里。
项凌很有耐心的等到他喘息过来才问他:“怎么样——招还是不招啊?”
“不——不招!”虽然脑子里一片迷糊,胸膛就像要被撕裂了一样,但是他还是很有一把硬骨头的。
“行——”项凌随手在他湿淋淋的脸上就是一鞭子,抽的血肉四溅,痛叫不已,这才转到白人面前:“怎么样——是自己说出来还是要上刑啊!”
“……”他紧闭着嘴唇一声不吭,脸上看不出什么痕迹,但是闪烁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这人要比前一个软弱,看来就要从他嘴里掏消息了,项凌在心里琢磨着。“啪——”鞭子狠狠的抽在他那张尚称英俊的脸上,他混身一个激灵,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努力的挣扎起来,似乎想要掩住自己的脸。
有门儿——项凌心里一乐:手里的鞭子放了下来,从亲兵手里接过一把匕首,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划过:“不说是吧——封吉,你说这细皮嫩肉的,打哪儿下手好点儿啊?”
“大人,依我看还是先挖一只眼珠子出来好了!”封吉和项凌一起几个月,整人的花招也学了不少,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头在马贼的脸上煞有介事的比划着:“您看他这对照子,贼溜溜的,不知道骗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呢,先把它挖下来在拌到糊糊里面让他自个儿吃喽——这样一点都不浪费!”
项凌坏笑着将匕首尖搭在他的眼皮子上,来回拨拉着:“这主意不错,来人啊,拿个碗过来,到时候别把东西掉在地上了。”
“要——要挖就挖!”冰冷的刀刃在眼皮子上轻柔滑动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加上项凌等人不怀好意的笑声和同伙无力的咳呛,这个马贼的神经已经快要崩溃了。终于,他还是顶不住着巨大的压力,拼了老命喊叫起来,希望这样能够给自己增加一点勇气。
“叫什么叫——”项凌的铁拳狠狠的打在他的小腹上,疼的他脸色青白,直冒冷汗,想叫都叫不出来。雪亮的刀尖也从眼皮移到了他的眼珠子前面:“小心啊——要是你小子再不识像的话,只要爷爷的手抖一抖——”
同伴受刑的心理压力、长时间倒吊和突然挨打的痛苦、再加上悬在眼珠子上面散发着逼人寒气的匕首,这家伙终于垮了:“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弄瞎我——只要饶了我的狗命,我什么都说——”
一个人,只要精神垮了,其它的一切也就都完蛋了,这是项凌和封吉、吕林两人后来一起喝酒的时候说出来的。这话的根源,就出在这个白脸马贼身上。在将他放下来的过程中,这个家伙已经丝毫没有了一个男人应有的骨气,他歇斯底里的号叫着,用最恶毒卑贱的语言形容、咒骂自己;用最谄媚恶心的话来讨好项凌他们。语言之丰富,表情之生动,让在场的人们叹为观止。
放弃了一直以来的坚持之后,这个人就像一条待宰的癞皮狗一样,为了求得活命的机会和一点奖赏,在同伴的呵斥、哭骂声中,他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情况都说了出来……
原来他真的是观童派到黑羊这边的人,负责每天向观童和拓跋骢回报黑羊的行动。但是他也不知道观童带着他的人马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写的战报都是又固定的人送到和林府西北的一个小土丘上,那里有一小队人马专门来接收各路马贼处发来的战报。
一番商议之后,最后还是项凌拍板了:“既然他要躲起来看好戏,咱们就演一出好戏给他们瞧瞧——看他还沉不沉的住气!”
片刻之后,五六百人马已经朝着东南方向绝尘而去,只留下两个俘虏——那是项凌吩咐镇长,一会儿让民团上解到县里领赏去的。
……
北平城,燕王府。
燕王本人已经在北平都督府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了——这正好是北平方面收到和林卫急报的时间。虽然到目前为止,从都督府传回来的战报都是说这次南下的是寻常马贼,和林城里兵力粮草充足,城墙高厚,足可以让人高枕无忧,但是燕王府里依旧传出了女眷们哭哭啼啼的声音。
哭的人不是王妃陈卿芸,也不是朱高炽的侍妾秋儿——身在王府这许多年,她们的见识要比寻常的女子强上许多,虽然担心,却不会乱了阵脚。
现在乱了阵脚的,是北平巨贾李承平的宝贝女儿李依茹:她的父亲和长兄几天前前往和林府的分号视察,在前往清湖集的途中遇到了大股南下的马贼,随行的数十名护卫只有一人逃回来报信,说是老爷和大少爷都被马贼劫走了。
李家和陈家虽然在商场上竞争激烈,但是两家的私交深厚,王妃陈卿芸和李家的主母,李氏兄妹的母亲是结拜的金兰姐妹。方寸大乱的李兆海和弟弟一合计,这样的大事不是李家以往结交的那些地方官员能够解决的,于是就把自己的妹妹打发到燕王府,向陈卿芸这个干姨娘求助。
陈卿芸还是很疼爱这个天真可爱又善良聪慧的侄女的,要不是顾忌着某些事情,她都有将依茹许配给炽儿的想法。看到小姑娘梨花带雨的样子,陈卿芸心里极为不舍,但是她也没有能力帮她这个忙——虽然朱棣很尊重她的想法,但是现在的形势如此复杂,早已经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够插手的了。因此,她也只能不断的安慰李依茹,让她放宽心,事情很快就会出现转机的……等等……
“姨娘——我爹爹和大哥真的会没事么?”好不容易,李家姑娘哭得累了,伏在陈卿芸的膝头好一会儿,才吸了吸鼻子,抬起通红的眼眶(哭红的),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泪充沛——汗)满含着期待的问陈卿芸。
“姐姐——你就放心好了!”一旁的燕王次子朱高燧拍着胸脯向比自己大了三四岁的表姐大声保证:“大哥的骠骑旅就在和林城里,只要他知道了姨父他们被马贼抓走的消息,马上就会带着人马将他们救回来的,”
“真的么?”和朱家兄弟比起来,李依茹就是不折不扣的温室花朵,什么人情世故,民生疾苦她是一概不懂的,听到朱高燧这么一说,她的脸色马上就是云开见日了。
“那当然——”朱高燧对自己大哥的崇拜是绝对的、无条件的,他手舞足蹈的向李依茹展示着大哥天下无双的勇武和睿智,最后还用了一句十足的肯定句作为结尾:“只要大哥出马,救下姨父他们那就是易如反掌!”
“那就好——那就好——”李依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在侍女的劝说下,放心的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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