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下去吧!”观童端坐在地图前,将斥候刚才回报上来的情况细细的在图上标注出来。然后,他为自己沏上一杯清茶,对着地图认真的品味着,时不时的,他还若有所的地点点头。
相形之下,一旁干坐着地拓跋骢却是混身地不自在——现在外面地各路马贼正打的热火朝天,无论是明军还是民团都是忙于招架,疲于奔命,可是自己和部下的两千精兵却只能小心翼翼的窝在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配着这位不知所谓的老人在这儿看地图。要不是因为自己手下的人马除了阙薛军之外都是他金山部的人马,他早就绕开这个过分小心的老太尉自行其是了!
想到这里,拓跋骢的心里禁不住又是一阵火起,手里攥着的马鞭子被他硬生生的折成了两截。
“啪——”鞭子折断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帐篷里显得十分的响亮,观童瞟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年轻人——这个拓跋骢有能力、有眼光也有胆识,就是没耐性!上次要不是他一时冲动跑到威远堡去挑衅,布和怎么会失陷在那里?
现在的年轻人啊!观童在心里摇摇头,回头问拓跋骢:“贤侄,你好像有话要说啊。”
废话!看见你这副缩头乌龟的样儿,木头人也会被你急死——拓跋骢心说,不过这样的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站起身,他恭恭敬敬的朝观童行过礼——观童是大元皇帝亲封的太尉、世袭罔替的侯爵,不是他一个新晋的副千户所能比拟的:“太尉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指教。”
一事不明?怕是不满吧——观童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很:“贤侄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是想不透老夫为何要坐视外面的马贼抢去了咱们的功劳吧?”看到拓跋骢和其木格的关系,乐见其成的观童已经将拓跋骢当成了自己的孙女婿,恨不得将自己的一生经历倾囊相授,只是拓跋骢年少气盛,听不进去而已。
“大人明鉴!”拓跋骢不是不知道观童的心意,但是年轻气盛的他很难静下心来听老头子唠叨那些云山雾海一般的玄妙计谋。心中的一股怨气越积越多,故而对待观童的语气也是硬邦邦的,他起身走到地图前——这时的地图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标满了代表马贼们袭击行动的小红点,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红点布满了整个和林府和大半个热河府,将几个用绿色标注的敌军小旗团团围住。
“啪——”拓跋骢的半截鞭子重重的点在地图上,道:“大人明鉴:眼下整个北疆都已经被我们引来的马贼们闹腾起来了,各地的明军现在是自顾不暇,这正是我们大展拳脚好好教训他们的时候啊!可是您——”他丧气的摇摇头,话没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听了拓跋骢的话,观童笑道:“你来看看这地图,再好好想想——镇北军真的自顾不暇了么?”
“是!”拓跋骢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俯身细细的观察起地图来:观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是打有深意的——地图上,大大小小的红点虽然已经将代表镇北军的绿色小旗完全围住,但是真正被消灭掉的不过一两处而已。再仔细回想一下之前探马们回报的消息——那些所谓的捷报绝大多数都是击溃了某地的民团、抢掠了一些无人防守的集镇而已,明军虽然一直被动,却依然牢牢的守住了绝大多数关键性的地点。
“马贼们之所以如此的悍勇,一则是倚仗了咱们为后盾,二是被汉人的银钱货品迷住了心窍。两者结合起来,加上咱们攻其不备这才占了上风,只要再过上一日,镇北军缓过气来,加上马贼们钱财已经到手,急着北归,到时候局面就要掉过来了!”拓跋骢越想越觉得局面危险,连忙抬头:“大人,这样的话我们就更不能在这儿——”
“不能在这儿消磨时间是么?”观童的脸色严肃起来:“我问你,我军此次南下的目的是什么?”
“这——”拓跋骢想了想,才有些犹豫的开口:“是为了——”
但是他的话没说出来就被观童打断了:“行军打仗,必须要有明确的目的,然后再根据目的来确定自己的手段——我军此次南下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多少金银财宝、也不仅仅是想打开明人的一两个寨堡,我军的目标是这里——”老人精瘦但手里的手指死死的按住地图上的一个地名——和林(南)。
“和林?”拓跋骢嘴里在念叨,心里也在琢磨。
观童的手指从地图上移开,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清茶:“你看这地图,想不想一副棋盘?现在是咱们在中盘抢到了先手,但是他们在这里的子够多够强,我们的胃口又太小,现在双方手里都捏着一颗可以逆转局势的子,谁沉不住气先将自己的子投入棋局,后出手的人就可以将它一举消灭。”
“棋子?”拓跋骢将这话在心里转了转,转身将观童请教:“伯父所言可是和林城里的骠骑旅?”
“正是——现在骠骑旅是镇北军在和林府唯一的一只骑兵,而且他的统领是朱隸的长子朱高炽,只要能够打败他,朱隸至几年之内都不敢北望啊!”观童喝口茶润润喉:“现在,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那还用说!肯定是朱高炽啊!”拓跋骢兴冲冲的说:“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有什么样的城府——我看他恐怕今天都熬不过去了!”
……
拓跋骢的猜测没错,朱高炽在和林城里的日子绝对是度日如年,原本平静的北疆一夜之间就像开锅了一样:到处是马贼们肆虐的身影,到处是百姓们哀苦的涕声,看着城外四起的狼烟,朱高炽恨不得马上点兵出城,将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马贼们砍成碎片!
可惜(或者说幸运)的是,现在暴怒的朱高炽却不得不听命于自己的副手赵忠:就在赵忠苦劝朱高炽不要贸然出击未果的时候,前王府侍卫队长掏出了朱隸的手令,朱隸在上面告诉自己的儿子——在情况紧急的时候一切听从赵忠的安排。
“忠叔——我们到底还要缩在这里多久!”这已经是朱高炽今天的第五次询问了,急火攻心的朱高炽一嘴的燎泡,连吃饭都有些困难,火气却一点也没消下去。
“殿下你看!”看到朱高炽心急如焚的样子,看着他从小长大的赵忠心里也不好受,他将朱高炽引到地图前:“眼下鞑子们虽然是遍地开花,但是从今天零星到来的几份战报来看,在这些队伍里并没有找到半个月前应昌城一品居马贼聚会的发起人——拓跋骢和他的五百阙薛军!”
“五百人的阙薛军再厉害又能怎么样?”朱高炽知道这个拓跋骢是项凌的手下败将,故而对其颇有些轻视。
“可是就是这个拓跋骢在一品居降服了八大绺子的头目们!而且现在他手里可不是五百人,而是整整两两千五百人——金山部已经拨出两千精锐交给他指挥!现在这些人马一定就在我们的四周悄悄的盯着我们!”
“盯着我们?”朱高炽脑子有些赶不上躺了——打仗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对——”赵忠有些泄气的坐下,给朱高炽解释,又想是在给自己解释:“眼下骑一镇还在热河,得到消息赶过来至少还要一到两天——现在咱们的骠骑旅是唯一能够马上出战的骑兵。那些马贼自然不是骠骑旅的对手,这点我们知道他拓跋骢也知道,他是用这些到处肆虐的马贼为诱饵,而把自己的人马隐藏起来等着我们。”
“啊——”朱高炽只是啊了一声便颓然坐下——他知道,现在的形势就像是两个都留了一手的棋手下棋:胜负的关键就在于看哪一个先沉不住气将自己的杀手锏亮出来,那么后者就能够从容的打败对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在这里干等下去?”他心有不甘的问。
“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一样不想干等下去——但这是我们现下最好的选择!”赵忠的话很无奈。
“我知道——”朱高炽苦笑。
就在两人几乎是无可奈何的时候,两名骑兵送来了一封改变了整个战局的战报。
赵忠几乎是从朱高炽手里强过这封文书,两把将外面的牛皮纸撕开,草草看了两眼便高兴的连连大叫:“太好了——太好了!”
“怎么了?”朱高炽还没来得及看到里面的内容,只能问赵忠,只是欣喜若狂的赵忠一时间是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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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大哥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大部头的书评让小象大大的眩晕了一回◎◎呵~呵~呵~呵~关于配角的问题,N多人都向俺提过了——不过小象真的很忽视配角么?郁闷。还有让部下成为垫脚石的垫脚石——这个建议够强!不过有点吓人啊~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大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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