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对于这个打断了比武的大个子蒙古人,项凌很不客气的质问。
“在下布和——见过指挥大人!”面对这个将自己的部下一锅端掉的年轻军官,布和还是保持了一个武人应有的礼仪和尊重。
“布和!”相比之下项凌的表现就要差上不少:“拓跋骢——你这是什么意思?”
“项兄少安毋躁——”拓跋骢居然轻轻笑了起来:“你我都是武人,没必要学那些个官老爷们在这儿睁着眼睛说瞎话,要说你不知道上次的一百人不是金山部的人马谁都不信。本来我是没打算让他在项兄面前露脸的,不过既然他站出来了,小弟也不好阻拦——想来项兄也很想和布和有一个了断吧!”
项凌哑然:一直以来,大明都是装着不知道那些“马贼”不是真正的马贼而不断加以清剿,大元也就装着不知道大明知道那些“马贼”是他们派过来的。这种掩耳盗铃的游戏从朱隸接掌北疆开始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大家对此都是心知肚明,拓跋骢不过是将事情摊开了而已,项凌心里虽然难受,却是无话可说——再说那就是自己矫情了。
……
“来吧——”无需多言,两人眼眸中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和战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人就像红了眼的斗鸡,没有任何的客套和虚伪,提着兵刃就战到了一处。项凌仗着自己年轻力壮,抢先动手。一把沉重的马刀大开大盍,犹如不断咆哮着排空而上的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向对手席卷而去,完全是一种全力进攻不用防守的亡命打发。
布和比项凌矮上小半个头,年进四十的他依然保持着蒙古人的壮硕和剽悍,但是自己的一时大意对手的悍勇让他失掉了先手,只能硬顶着项凌的进攻而无法还手:项凌的招式之间有着不少的漏洞,可是布和却没有攻击的机会——要是自己的弯刀砍上对手的话,他的脑袋也就要和脖子分家了。
布和不是齐天鹏——没有悠长内息的他面对年轻自己十多岁的项凌无论如何的坚韧老练都无法弥补两人在体力上的差距,项凌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冒险抢先出手将从布和手里抢到了主动权。
布和的脸涨的通红,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凸出老高,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不断从额头上掉落——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一旁的拓跋骢心里很是懊悔:早知到回是这样的场面,他是绝对不会让布和出头的。看看已经显出疲态的布和,拓跋骢悄悄握紧了腰间的弯刀——但是他的步子最终还是没有迈出去——盛长风带着两什人马趁着两人比斗之时赶到了,他们的目光没有落在比斗的人身上,他们注意的一旁的拓跋骢和他的部下。
“呛——”一阵激斗之后,体力耗尽的布和被项凌的一记狠劈击飞了手里的弯刀,整个人也空门大露,踉踉跄跄的朝后方退去。等到他从兵刃被击飞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项凌手里那锯齿一般的刀刃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你输了!”
看看面如死灰的布和,项凌得意的冲拓跋骢一笑:“谢谢拓跋兄的美意,项凌却之不恭下了!——捆起来!”他大声吩咐身后的士兵,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冲上前,没有绳子,两人拿住了布和的双臂,死死的扭向身后,巨大的疼痛让布和这样的硬汉子也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看看项凌身后虎视耽耽的士兵和堡里寒光闪闪的弓箭,拓跋骢知道今天这个闷亏自己是吃定了。咬咬牙,放开紧握着刀柄的手,他很是无奈的笑了:“项兄好功夫啊!小弟甘拜下风。”说完,上马掉头就走,出去老远之后,又丢下两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项兄,后会有期!”项凌听得,又是一阵哑然——
“大人——”一行人跑出老远,一个亲兵才怯怯的问拓跋骢:“咱们这是——?”
“回去!”拓跋骢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仿佛那就是对手的脸:“回金山部!现下明军的寨堡刚刚修起来,警惕性很高!咱们先回去好好练兵,过上个把月再南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
回到堡内,上上下下一阵欢腾,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无论是工头还是民夫,大家都拥挤在门楼处,迎接得胜归来的指挥大人,顺便也看看那个曾经在草原上不可一世的鞑子现在是如何的狼狈。大家的热情是如此的高涨,以至于项凌一行人押着俘虏从堡外走到营房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大人——这家伙如何处置?”理了一下被人群挤的凌乱不堪的军服,盛长风跑来问。
“嗯——先关押起来!”项凌想了想:“就关在乃仁台隔壁的牢房里,记住不要动手打人!”项凌的后面一句话是对着一旁摩拳擦掌的司徒太说的。
“遵命!”被看穿了心思的司徒太很有些懊恼——原本他还想好好的招待一下这个布和,看看这个让自己出了大丑的鞑子头目是不是钢筋铁骨,看来这次是没机会了。
……
“哐啷——”屋子的门被锁上了,被推dao在地上的布和就像一截烂木头一样,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一旁刚刚从工地上干活的蒙古人好奇的望着这个十分壮实却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汉子——这些和乃仁台一起被押来的蒙古汉子没有受到什么拷打和虐待,每天到工地上干四个时辰的活(这是陈家花了市价的一半“雇”来的)三餐是两顿粗粮一顿细粮“比家里吃的也不差”——平时蒙古人是很少吃到细粮的。
到现在为止,布和的思绪依旧是一片空白。上次小村之战,他独自一人逃脱了项凌的打网,虽然事后没有受到实质上的处罚,但是死去部下、战友的呼号和家人的痛哭就像一条毒蛇般在他的心里咬开了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他“抛弃”战友的事实。所以,在他见到项凌的时候,他跳了出来,向项凌挑战——要是他赢了,自然可以用对手的鲜血来洗清自己的过失;要是输了——想来项凌也不会放过自己,那也是一了百了。
可恨的项凌!想到这里,布和麻木的眼里再次燃起了怒火:他简直就不是个男人!自己仅仅是想要一死而已,他居然连这么一点要求都不答应!屋子外面不断传出来的喧嚣和欢笑就像是项凌的双手,用一把无形的剪刀,将他心里的伤口狠狠的撕开,再撒上一把盐。布和这个坚韧的草原汉子,以往再大的困境也不曾将他吓倒,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绝望了。
屋外,是民夫们的欢声笑语——为了庆祝今天活捉了鞑子,往日里小气的工头们今天给每个民夫准备了酒肉,虽然不能敞开吃喝,但是他们已经很满足了。民夫们有肉吃,项凌自然也不能亏待了手下的弟兄们——伙房的队长(为了节省开支,威远堡两营的伙房是和在一起的)派人跑出去几十里买来了五十多只羊,加上库存的酒水,士兵们的伙食也不错。
食堂里,士兵们吃的热火朝天,除了上菜的火头军,没人说话——大家都在埋头猛吃——虽说镇北军的伙食还过得去,威远堡的伙食又超出了镇北军的平均水平,但是酒肉哪有嫌多的时候?和所有的席面一样,火头军们又是忙的不亦乐乎。等到大家吃的差不多了,项凌来到了史修这一队的桌子前。
“大人好——”史修头一个站了起来,其它的士兵们见到长官来了,也纷纷站起来,几个贪吃些的,手里还端着自己的饭碗。
“都坐下——自己吃吧!”项凌很是和蔼的笑笑。大家本来都吃的差不多了,现在长官过来了,大家干脆全停了下来,其它队里的人也纷纷围了过来,看看指挥大人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你叫牛大虎,你叫赵苏——是吧?”项凌径直走到今天早上的两名哨兵面前。
“回大人——小的是叫牛大虎(赵苏)!”两人同声回答:大人这是干什么呐?之前队长虽然没骂咱俩,可是那眼神是明摆着的不对劲儿——两人心里嘀咕着。
“干得好!”出乎两人意料的,项凌大声夸奖了他们俩,还从身后的火头军手里接过酒坛子,为二人满上:“今天早上你们两个很警觉啊!鞑子离的老远就被你们看到了!敲钟也很及时——来,我敬你们一碗!”
两个小兵受宠若惊的结果长官手里的酒碗,三人一饮而尽。赵苏脸嫩一些,一碗酒下去脸色变得酡红,眼神也有些发散了。众人看到这样,禁不住都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牛大虎平日里和赵苏就是好友,见到众人发笑,忍不住开口辩解起来:“别看他脸嫩,今天这事儿要不是他在上面,可就难说了!”看到长官疑问的眼神,他接着说到:“梳子——哦,赵苏眼神是我们队里最好的的了!俺们要是能看清七八里地就是好眼神了,可是梳子站在望台上,能看出十几里地!就是靠着他的眼神俺们才认出来的人是鞑子的!”
项凌听了若有所思,草草嘉勉了大家几句不能松懈,再接再厉的话语之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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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老朋友们都回来了、加上终于上了强推,今天真不是一般的高兴啊!中午12:30一章,晚上20;;00一章,大家等着吧,小象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还有叼烟仔大哥,第二部那是简介上那是小象的笔误,应该是第二卷才对——小象的第二卷已经写到一半了哦——抱歉,马上改!
PS:今天的书评比较多,小象拜托有意见或是建议的朋友说的清楚一点,这样小象也好尽快的改正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