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有钱(有势力),在锦州城里就是你的天堂——这是十多年前一个小混混初次踏入锦州城时,他的前辈教导他的一句话。
为了出人头地,可以学手艺、可以做生意;没这个本事(机会的)可以卖苦力、有些皮相的,也可以出卖自己的肉体。这个叫牛制的小混混没有手艺,也不愿在街上扛大包或是卑躬屈膝去服侍有钱人——他选择了一条极为简单但是也充满了危险的道路——做混混儿。
十几年过去,牛制从最底层的小打手一步步的往上爬,凭借着打架的蛮勇和对“上头”的忠心,渐渐的在锦州城里混出了些明堂:他现在已经是锦州城里一大势力——东城会的一个外围头领,手下管着好几十个打手和两家店铺。当然,这些给牛制和他的上级带来巨大利益的店铺并不是在正儿八经的做生意。
又是美好的一天,牛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舒服了。昨晚上芸香院的老鸨送来的漂亮姐儿让牛制一直折腾到午夜,极度疲倦的牛制搂着女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一觉醒来,牛制意犹未尽的再次压到还迷迷糊糊的女人身上耸动起来。
“牛大哥——牛大哥——”
门外传来的声音惊扰了牛制的兴致。他懊恼的停下在女人身上的动作:“啥事儿啊!一大早就在这儿唧唧歪歪——”
太阳都老高了,还早啊!门口的小弟心道。侧耳听着里面女人不满的哼哼声,这小弟狠狠的咽下口水,这才说道:“大哥——前天上套的那个肥羊又跑过来了,说是要咱们把欠下的货款交给他。”
“他娘的——这样的事儿你小子也来问我?”牛制很不高兴的骂了一声脏话:“好好修理他一顿,留口气扔到城外的乱坟岗里去!”说完,牛制又觉得有些不妥:“等等,过两天就是赵老大的五十大寿了,谢师爷叫咱们这几天别伤人性命,冲了老大的喜气——这样吧,叫两个力气大些的伙计将他哄出去就好了。”
打发了外面的人,牛制又压倒女人身上,女人半真半假的呻吟在屋子里回荡开来。小弟悄悄的朝门口处啐了一口,转身离开。
……
高原是从河北来锦州做生意的,原本在家乡做小买卖的他听说锦州这边中原的药材很紧俏。一心想要发财的他拿出了全部的积蓄,还和亲友借了一笔钱,购置了数百斤药材,运到锦州打算赚上一笔。
刚到锦州,一个商人模样的家伙就主动找上了他,出的价钱要比他预想的还要高出一成。大喜过望的高原还是留了个心眼儿,跟着这个自称张二的商人到他的铺子里看了一回,这才放下心来,将价值上千两的药材卖给了张二。张二收下药材之后,说是要先让人验证一下药材的纯度,故此先付了一半的钱,剩下的钱明天一早给他。次日一早,高原找到张二的铺子里,张二却声称昨天已经将全部的钱都给他了。
这时高原才知道——自己这回是遇上骗子了。
找到张二店铺的高原吃惊的发现,张二居然还在大摇大摆在铺子里坐着。高原上去和他理论,张二却声称根本不认识他。高原再想争辩,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将高原架起来,直接扔到了门外。
高原知道要回药材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那里面不光有自己多年的积蓄,还有亲朋好友的血汗,要是要不回这些东西,他简直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上——于是,他只能一次又一次上门去找张二,任由那些人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踢打一顿然后再扔出门……
在上当的第二天,第三次被打出门的高原遇上了他命中的恩人。
路见不平的项凌,将原本还想痛打高原一顿的三个混混儿打的落花流水。
听高原诉说了自己的遭遇之后,唯恐天下不乱的阿努和洪乐两人连声嚷嚷着,要将这个坑人的黑铺子砸掉——无论什么理由,只要有架打就好。
“打完之后呢?怎么办?”项凌问两个头脑简单的部下。
“帮高原兄弟把银子拿回来啊!”阿努倒是真的没想那么多——山里的女直人从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没那么多弯弯绕。
“这个张二应该是锦州城里的地头蛇——高原多次上门讨要货款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看他们的伙计如此嚣张,四周的一些邻居路人虽然面上不忍,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由此看来,这张二在此地应是盘踞多年的老贼了,而却他的背后肯定还有靠山!”项凌的语气很是冷静,让洪乐和阿努有些发热的脑子也冷却下来:“何况今天我们刚刚在他们手下动手救人,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再贸然上门的话,太危险了。”
洪乐和阿努心中虽有些遗憾,但也知道大人说得是实情,只能点头称是。
项凌的话就像是一瓢冷水,高原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转眼间就又要被扑灭了——是啊!对方的势力如此强大,三位恩人从骗子手里救下自己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再指望他们为了自己的银子去以身犯险就有些过了。
犹豫再三,高原道:“三位壮士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现下贼人已经有了防备,这讨要银钱的事儿,就算了吧!”好歹他已经拿到了一半的钱,虽然还有些亏空,但是总比连累了别人好。
“奇怪了——我们有说过放过那几个王八蛋么?”高原的话一出口,洪乐就很不高兴的道。
“你们不是说——”高原心道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我是说对付这些人不要鲁莽行事,可没说不去啊!”项凌道。
“啊——谢谢——谢谢——”高原大喜过望。
……
又是一个早晨。
自从昨天那个肥羊被人在几架铺子门口被人救走之后,牛制心里就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现在他好歹也是东城会的大头目了,当年杀人浴血的悍勇在酒色财气之间早已消磨殆尽。现在有人在自家门口撒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带人去将那不识像的家伙干掉,而是叫手下小心防备,怕对手再打上门来。
不过,有些事情,光靠小心防备是不够的。项凌他们动手的时间是在第二天一大早,东边的天际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
晚上一夜没休息好的牛宅诸人到天亮的时候多数都回各自的屋里睡觉去了。打到两个靠在门边不断点头的守卫之后,项凌带着洪乐、阿努还有脸色发白的高原大刺刺的从前门冲了进去。
心中的忧虑和寨子里小弟们来回的走动让牛制昨天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夜,直到凌晨时分才睡着。就在他睡得正熟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皱皱眉头,牛制决定不去和那帮子混蛋计较——他现在实在是太困了。
“砰——”阿努的大脚丫子踹在牛制卧室的门板上,干净利落的将足有三寸厚的木门踹倒在地。
“就是他!”阿努一脚踢开大门的响声,让高原的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他第一个冲上前去,接着昏暗的油灯确认了床上的人就是牛制:“就是他骗了我的药材!”
“确定?”项凌问了一句——现在天色还暗,油灯里的油也差烧得不多了,高原很可能认错人。
“就是他!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的!”高原咬牙道。
确认了人犯,之后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项凌虽然没当过地方官,没有断案的经验,不过这回的事情项凌并不打算靠嘴皮子来解决——对于牛制这样的骗子无赖,拳头的效果要远远好于语言。
将牛制卧室里的近百两银子和两千多两银票还有价值不明的金银器皿、玉石搜刮一空之后,项凌四人在后院的守卫们赶来之前,从前面离开了。看到“抢劫者”施施然的离开,草草捆绑起来的牛制心里在滴血——被项凌一行人拿走的财务里有七成以上是他自己多年来辛辛苦苦攒(贪污)下来的私房钱,现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全被这些家伙弄走了。想想自己这些年一点一滴积攒的辛苦,牛制心中的那个痛啊——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项凌一行人前脚踏出大门,后院里刚刚睡下的几个护卫一窝蜂的冲进牛制的卧室里——而项凌他们往哪里去了,他们倒是不怎么关心。要知道解救东主那是十拿九稳的功劳,而去追击劫匪却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两项权衡之后,只要不是傻子,自然都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但是牛制并不能领会众护卫的苦心。护卫们刚刚掏出他嘴里的袜子,他就大吼道:“快去追啊!那贼将我的银钱全都劫走了!”
只是众护卫连声诺诺,脚底下却像是生了根一样——那帮劫匪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打倒门口的弟兄冲进来,干脆利落的洗劫了东主扬长而去,肯定不是易于之辈,自己这些人看家护院还能凑合,要让去追劫匪那不就成了“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了?”
好在牛制忙乱归忙乱,心里倒是一点都不糊涂,见众护卫的脸色,心里已是明白了八九分,咬咬牙,连忙又喊了一嗓子:“抓出劫匪的,加发一个月月钱,追回银钱的,老子和他对分!”
早说啊!听说有银子可拿,众护卫心中的胆怯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一个个脚底生风搬往门外冲去,生怕这分功劳(银子)被前面的人抢走了。他们去得如此之快,以至于牛制回过神来才发现,护卫们给自己掏出了嘴里的臭袜子,却没来得及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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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比较忙——保险公司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往公司里跑,每次都是那几个问题,失火的实验室到现在还是维持着老样子,不要说清理,就是门也不能进去(其实门老早烧没了)弄得质保部的弟兄们就像是一群无业游民,这里待一下那里待一下,看着就伤心——唉!实验室的电子材料全烧光了,这两天天天打电话,求爷爷告奶奶总算是把烧掉的材料买回来了,可是看老总的样子,好像还嫌俺拿来的价格太贵了——真是TMD×※※※!×※◎×)%%¥!……
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