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濮家所属的一处珍玩店后堂。
“四位或是官家人,或是大户人家,反正各位太太们都是场面上的人物。我家小姐前次听说四位不想要这前些时候顶下的好货了,不知道是为什么呀?”濮泅正招呼这四位脸上扑扑掉粉的富家太太们。
“不想要就是不想要了呗,你这下人不也说了嘛,我们都是大户人家,什么贵重东西没见过啊,还在乎从南洋带来的几样小玩意儿啊!”话一说完,其他三个女人也跟着附和上了。
这说话的女人尖声尖气,刺的濮泅耳朵都疼,濮泅忍住去堵耳朵的冲动,笑着道:“原来是这样。也罢,不过既然这物件是为几位从南洋带来的,无论买与不买,我们濮家总该把物件给各位瞧瞧的。来啊!”说着濮泅拍了两下手掌,几名濮家侍从端着几样东西走了出来,有一尊琅珐花瓶,一尊十分少见的七彩珊瑚,一块天然金虫,一个光彩流离的水心明珠,只瞧这四样东西虽然不是价值连城,却也是少见稀罕的很。
再看那四个女人,自打东西端出后,眼睛都不听使唤了,便像是被吸在了那四样东西上,就连四人中的一个死鱼眼睛的女人,此时也是目带异彩。
“怎么样啊?四位太太,这东西是好东西吧!”
濮泅这么一说话,那四个女人这才回过神来,之前说话的那个尖声女人甚至要先咽口唾沫才能开口说话道:“我说是什么好东西呢,不过如此嘛,不过啊,我知道你们濮家做生意的不容易,还是要了吧,要不,别人得说我们姐妹不讲信用了。不过这价格,可不能照你们原先说得,说到底,我们可是为了帮濮家哦!”
濮泅心中把这女人祖宗十八代骂了遍,可脸上还是带着笑,恭顺的说道:“价钱好说,好说!”濮泅说这话,隔壁房间坐着听声的濮甄可有点坐不住了,心想要是低价卖出,她何必费这么多周折,不过想起濮泅之前的保证,以及要求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急的事先嘱咐,濮甄忍了下来,继续安坐。
只听这边濮泅继续道:“其实啊,前些日子,我家小姐带着这四样东西去了回临安,还真有位大大的贵人相中了这四样东西呢!”
听到濮泅这么说,隔壁房间的濮甄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心想:这四个女人可是成精的人物,怎么可能上你这个当啊!
果然,还是那尖声女人扯开嗓子了:“你那意思是说,人家京城有人要照价买下这几样东西,我们姐妹想要不但价格不少,还要多加些才能得手是吧!说来说去,是想诓我们买下吧,我就不信了,要是真有人要买,这四样东西还在这儿给我们看嘛!”
“哎哟,四位太太可冤枉我了,我可没太太您说的那个意思。其实啊,不瞒四位,临安那边还真有位贵人相中了,十分的喜爱,别的不说,你们猜这贵人是谁?”
爱八卦的女人从古到今都有,这四个女人正是其中份子,一听濮泅这么一问,倒也有了兴致,你一句,我一句的猜测起来,不过濮泅却是不住摇头,将答案一一否定。
“你倒说说看,你说的那个什么贵人是谁?”
“嘿嘿,说出来啊,怕你们不信,怕吓着四位!”
“快说,快说,我倒不信了!”
“就是,就是”
濮泅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才摆足了架势说道:“这位贵人就是——”说到这里,濮泅停顿下来,看了一圈才继续,“就是吴妃!”
“真的假的,不是骗我们吧!”
“怎么会啊,我拿这个骗几位有什么好处啊!”
四个女人想想也是,才继续问道:“怎么,吴妃出钱买了?这东西不还在这里嘛!”
“四位听我说完啊,这吴妃啊不就就要做皇后了,那可是母仪天下啊,这天下间的女人除了太后再没有一个比得过她了。”说着这话,濮泅看见四个女人一脸的不忿,肠子都乐的抖了。
“我们濮家宫里有点门路,就让吴妃看到了这几样东西,这一看可了不得,喜欢的不得了,就商议着买下来……”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对啊,对啊,你快说!”
濮泅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是向四个女人问道:“四位是不是觉得这四样东西的价格太高了?”
四个女人互相瞅了下,都点了点头。
濮泅笑道:“是啊,未来的皇后,现在的吴贵妃也是这么认为的!”
四个女人愣了愣,好一会儿,还是那尖声女人最先反应过来,几乎是喊叫着道:“就这个价格,我四样全要了!”
其他三个女人这才醒悟,本来是团结的很的她们,立马分裂了,互相漫骂起来,那价格也是一路飞升,最后四个人谁也压不过谁,只得一人一件买了了事,还都是现场付了银票就拿货。看着四个女人,扔出银票还昂着头一脸傲慢不屑的看看其他几人,濮泅是好辛苦才忍住没笑。
四样货物出手,打发走四个难缠的女人,濮泅一脸从容的走进隔壁的房间,刚进门就看见濮甄一脸赞赏的看着他。
“小姐,濮泅不辱使命,那些物件都已经出手,所得价款比原先还高出四成,请小姐查收!”说着濮泅将一叠银票递上。
“不用点了!”濮甄将银票拿了就放在了桌上,又转过头来道,“厉害,好一句‘未来的皇后,现在的吴贵妃也是这么认为的’,果然是一句话就让她们乖乖掏钱!濮泅,你很有做商人的潜质哦,明个儿我就向爹爹推荐你,这么好的人才,我们濮家可不会埋没你的!”
“谢小姐!不过濮泅不想经商,只愿轻松度日,还有,濮泅这些日子每每看天看云就感觉有些过往的事情脑中穿梭,濮泅想先找回记忆先!”
“这样……,好吧,我不为难你,那在你寻回记忆前就留在这边帮我打理些简单生意吧!”
濮泅苦笑了下道:“小姐到底是商人,说是好吧,可还是让我做上生意了!”
“怎么?不愿意?”
濮泅无奈,只得答应道:“罢了,只为感谢小姐救命的恩情,濮泅也不该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