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七年冬十月末,淮西军参军张栻(shi4)率兵四千,渡淮水,夜行七十里,急袭蔡州,时蔡州城防松懈,为张栻所破,斩敌首八千,生擒金将完颜宗瀚(即粘罕)。至天明,洄曲、朗山等五路闻报来救,淮西军士已远遁,复渡淮水返南岸,待追兵至,为张栻预伏接应军士所败,尽覆。
这一次的突袭可谓收获颇丰,所有将士都是喜气洋洋的,当然我例外,我现在是肉痛的不得了,我的银子啊,为了骗这帮曾经的兵痞安心过淮河,我可是损失惨重,一年的积蓄耗了三分之一,全肥了这帮士卒了,那随我杀敌的四千军士当然也不能亏待,先不考虑朝廷怎么赏赐,我是每人给了十两银子,阵亡的将士也是派人发了抚恤,这就又是好几万两,掏自己腰包,看别人捧着银子乐和,还要陪着笑脸,做出一副亲切表情,真的好辛苦,好心疼啊!
离庐州五十里,昨日率军四千行进至此安寨,由于并不着急,今日天亮并未急于拔营前行。至于戍前营、戍左营其余的一万多人都留在原地驻扎,由二哥李显忠统领,以防金人恼怒来攻。郦琼所部也于安丰军未动。
中军帐。
“哈哈哈,四弟,朝廷这回要开心了,咱大宋自打箭寡关、和尚原之战后,从来没有如此的大胜啊!”张鑫(xin1)提溜着壶酒,站在我面前哈哈着。
“恩?箭寡关之战?那是什么?”和尚原之战有点印象,这箭寡关之战我还真不知道。
“哇,四弟,你可是带兵打仗的啊,箭寡关之战会不知道?”张鑫很是惊讶。
“哇,三哥,那星球大战你知不知道啊!?”搞什么嘛,为什么我非要知道,我随便说个你不是也不知道,模仿着张鑫的口气我胡说了一句。
“啊?星——球——大——战——?”嘿,我这三哥还认真了,“知道!”
“哎???”
“恩,是在星球这个地方打的一场仗!”
“……呵呵,呵呵呵”我没话说了,有的时候真的觉得我这三哥实在是可爱,“佩服,佩服!三哥就是三哥!”
“嘿嘿!那是!”张鑫还得意起来了。
我这里正和张鑫聊着,大哥张鸿进来了,军中都知道张鸿、张鑫名为家将,实为参军的拜把兄弟,非战时,进出大帐都是比较自由的。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大哥,你来了!”
“哥,嘿嘿,刚才四弟想难我,没难住,嘿嘿!”晕了,他还真以为他答对了。
“好小子,有进步啊!”大哥张鸿虽然为人做事沉稳,可也还是个直肠子,“四弟,这回你可要威风了,探子回报,那庐州百姓已是出城三十里,现于此处营地不过二十里了!”
“哦?有这等事情!”
“是啊,四弟你率四千兵士败敌八千,活捉了粘罕,又设了伏兵灭了五千追兵,消息传到庐州,是全城轰动,加上庐州地方官员一领头,就都跑来了!”
“好,既然百姓热情,就让将士去接受应得的荣光吧!传令全营开拔,回庐州!”
绍兴七年十月,蔡州大捷,张栻军归,庐州府吏率万余百姓黄沙铺路、净水没街,出城三十里相迎。
在我领军回庐州时候,金国方面,蔡州遇袭,一万三千士卒战死,粘罕被擒的消息传回金上京,金熙宗完颜亶(dan3)勃然大怒,就要开春发兵,结果金国元帅左监军挞(ta4)懒闻讯,自中京派人送了封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与金熙宗完颜亶,言宋军数路都已整装备战,贸然行事恐不得胜,反动摇国之根本,打消了金熙宗南下的念头。而此时,由于我捉走了粘罕,使得金国内部原本的势力格局发生变化,原本一派独大的粘罕系群龙无首,陷入内讧,一些粘罕的亲信极力营救粘罕,无暇顾及其他,让相较温和的挞懒派掌握了大权,不过挞懒一系也不是完全独揽朝政,除了粘罕派、挞懒派外,一直主战的兀术一派对挞懒派向来不满,认为挞懒为人过于软弱。一时间,金国内部暗潮涌动,局势迷乱。
庐州淮西军参军府。
自蔡州一役后,金国和伪齐方面并没有什么动静,我也就一直待在庐州府中,少有外出。这一日,于书房内看书,沈灵、张秾(nong2)一人一边帮我捶着肩,正自惬意,便有亲卫来禀报。
“大人,门外有一名本地书生求见大人!”
哎,又来了,这些的儒生,不好好作他的学问,老跑来找我做什么,自打回庐州后就没停过,有些是来奉承,有些更是直接想讨点功名,让我是烦恼至极。
“告诉他,本大人忙,没空!”
“大人,我也是这么说的,可那书生怎么也不肯走,还让我传句话给大人,说是大人听了定会相见!”
“哦?讲来,那书生说什么?!”竟有这种事,我倒好奇了。
“那书生说,‘某有一策,可善用粘罕,保参军大人二十年自专一方不受挚肘’,他就是这么说的!”
听了此话,我暗自惊心,来人眼光犀利,竟看出我有自专之心,同时又砰然心动,此时我也正在为如何处置粘罕而烦恼,留着吧是个祸害,这才几天,已经来了六批金国高手劫狱了,送给朝廷发落吧,一个路上我不放心,二个感觉有点浪费了,不知道这书生有何点子。想到这里我还是决定见见这人。
“传他进来吧!”
“是,大人!”那亲卫转身就要离开。
“对了,先去将张鑫、李显忠叫来这里!”稳妥点好,万一是不怀好意的呢,我可没有把握能对付得了金国一流的刺客。
“是!大人!”
不一会,张鑫、李显忠就来了书房,我为了方便见他们,强令他们都搬进了参军府。见他们来了,我让沈灵、张秾先回各自房间休息去了。
“四弟,找我们何事?”李显忠坐下说道。
“二哥,三哥,我要见一个人,安全起见唤二位哥哥来给栻壮壮胆!”
“嘿嘿,四弟,你还会有害怕的时候,去掏粘罕老窝都没见你怕呢!”张鑫在一旁调侃着,对此,我也只能嘿嘿一笑。
正说着,那亲卫又回来了,“大人,那书生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你们都下去吧,将这后院给我看住了,没有召唤,任何人都不许进着后园一步!”
说着,一人走将进来,我三人视之,只见此人头戴一顶旧毡帽,身穿土黄色粗布直裰(duo4),那一只袖子和后面坐处都是破了,脚下蹬着一双大红绸鞋,一身打扮是不伦不类,再看来人模样,约摸三十岁左右,黑瘦面皮,八字须,鼻微有些歪,一双眼睛如未睡醒一般。
样子好邋遢啊,看得我是直皱眉头,心里也有了些厌恶。
“大人是否见我过于邋遢,深厌之啊?”我还没说话,来人倒出声了。
被人看穿心思,我不由微有不好意思,忙道:“哪里,哪里,古人云,人生异相必有异能,还不曾请教先生大名!”
“参军大人客气,小人翟诚,字义长,不过这庐州乡间一穷酸秀才罢了!”
“这位先生特意前来见我,想来胸中必有方略,如先生适才所讲,有一策教我,还望先生赐教!”我倒是很虚心的,既然这人这么托大,说不定真有妙策也说不定。
“嘿嘿,那粘罕大人若处理得当,可使大人获益匪浅,至于这法子嘛,说起来也简单的很,只四个字!”
“敢问是哪四个字?”
“以质易质!”
“哎?”这翟诚这么一说,我是一愣,问道:“莫非是要换二帝?不可,不可,那金人必不会答应的!”
翟诚听我言也不着急,笑道:“大人误会了,若是换二帝回来,莫说金人不愿意,便是金人愿意,只怕也是不成的,到时,今上……嘿嘿,大人才智过人,定然明白翟诚所言!”
是啊,就是金国愿意,恐怕赵构也不愿意吧。那么我要换谁?莫非换真的柔福公主回来和我成亲???百思不得其解,恭敬的问道:“先生慧眼如炬,洞悉乾坤,还请先生教我!”说着站起身走向前,冲着翟诚便是躬身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大人乃国之栋梁,小人不过一无用书生,怎敢担此大礼,大人若有差使,只管吩咐便是了,其实以翟诚之意,若换,当换今上生母,韦太后!” 翟诚托住我,讲出了他的意思。
我一听,豁然开朗,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妙,妙啊,先生果大才!多谢先生赐教!”
翟诚嘿嘿一笑,抱拳道:“既然大人已然明白,翟诚这便告辞了!”
“慢着!”这样的人才我怎么能放他走啊,简直就是个丑庞统再世嘛,“先生可愿留与军中,张栻愿旦夕受教!”
翟诚闻言止步,注视我双目许久未言语,良久方道:“若要翟诚效力于大人不难,大人需答我一问!”
“先生请讲!”
“大人志何所在?”
我听的一惊,之前这翟诚就有道我有自专之心,现在又问我志向是什么,分明是问我野心有多大,正踌躇,抬眼见翟诚正注视着我,双目中精光连闪,我心中便有了计较,这样的人物,瞒他不过的,反显我不诚,实话讲吧!
“先生既问,张栻便讲来,张栻之志在于——”说着我又看了看翟诚,再看了看一旁的张鑫和李显忠,“天下!”
我话音未落,那翟诚已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大人待我以诚,翟诚愿以平生所学助大人一臂之力!公子在上,请受翟诚一拜!”
“我得先生必如虎添翼啊!”开心啊,终于有个谋士了,万事都自己想真的很累的,我早就发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的了,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想着我又冲一旁有些愣神的张鑫和李显忠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李显忠看了,沉默了下,也忽然笑起:“哈哈哈,四弟,想那太祖皇帝不是也是军中黄袍加身,以四弟之能,有何做不得,做哥哥的自然是帮你的,嘿嘿!”
“我才不管呢,四弟的事就是我张鑫的事!四弟说打谁,我保证揍他娘的”张鑫也是哇哇叫了起来。
“哈哈哈哈”张鑫的憨话让几人都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