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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黎明前的黑暗

去乡下的路上,秦战告诉我说姥姥昨晚找过他,要他想办法找到我,让我领灵儿远走高飞,等风声过了,再回来领证,生米煮成了熟饭,灵儿她爸也只能认了。

“灵儿,嫁给我吧。”

当我再次站在灵儿面前,我在感激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时,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嗯。”

灵儿轻轻应了声就羞羞的低下了头。

一抹桃红悄悄在她细嫩的脸上洇了开来,我禁不住心旌动摇,伸嘴过去就吻了她一下。

逃亡的日子很狼狈,虽然只是七天,却让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因为走得匆忙,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不说,身上钱也不多。我跟灵儿不敢住店,每天在桥墩下,马路边互相靠着打个盹。灵儿笑着开玩笑说:

“这下好了,我们都成了真正的马路天使了。”

我却笑不起来,我爱灵儿,我却连个栖身之所都不能给她,让她跟着我风餐露宿,我心疼不说,大男人的尊严大受挫败。伍震林说得没错,灵儿跟着我,确实要吃苦。

“灵儿,你后悔吗?”

那天夜里,当我们又一次露宿在桥头上时,我这样问灵儿。

“你动摇了?是吗?你怕你不能给我好日子,对吗?崔歌,只要你坚持一天,我的心便一天不变,但你若先怯了步,后悔了,我一个女孩子还坚持做什么呢?”

灵儿从我怀里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睛说。灵儿的话象是一把重锤砸醒了我,是啊,我总懊丧不能给灵儿好日子,我怎么就这样没出息呢?一个大男人,总想着依靠着祖业来发家,还有什么脸面在人前高谈阔论理想和抱负?反不如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坚强!

“灵儿,我不会让你后悔的,相信我。”

我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我心里的感受,我想我只有用行动来报答灵儿了。

我们在外游荡了七天,七天后正是八月十四,中秋佳节,我不想再让灵儿在外流浪,我带着灵儿回了家,勇敢的站在了伍震林面前。谁料伍震林看到我们,除了那句“崔歌,算你厉害”外,一句狠话也没说。

“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对灵儿的爱的。”

我说。

“希望如此吧,我对你的未来不乐观。”

伍父淡淡的说。

我正想还说些什么,不知从哪飞来一座大山重重砸在了我头上!一阵山鸣海啸,我晕了过去。

痛!好痛啊!眼前一片黑暗,我失明了吗?我的眼睛好疼呀!

“灵儿!”

“灵儿救我!”

睁开眼,一片白,我在哪?吊瓶,氧气,尿袋,一股来苏水的味道在屋子里飘荡!这是医院?刚才我明明在伍家和伍震林说话,怎么突然晕倒了?我的灵儿哪去了?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我正搞不清状况时,门外传来踢踢达达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嘎然而止,门被乒的撞开了。

那个穿着唐装梳着长辫的大眼睛女孩就是我的灵儿,她的眼里含着欣喜的泪,盈盈欲滴。

“崔歌,你终于醒了。”

扑到我的床前,她抚着我的脸,那种急切,那份关爱,让我从心底溢出感动的泪。

“死鸽子,你终于活过来了!”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一出现就出口不逊。

“七……。”

他好象是我挺熟悉的一个人,他的名字眼看就要冲口而出,却突然想不起来这个名字是什么?他是谁?他是谁?

“他是谁?”

这张脸,这份笑,好熟悉呀!想破了脑袋,那个在嘴边的名字最终还是没能想起来,我求助的将脸转向灵儿。

“哎呀!死鸽子,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我秦战哈!”秦战?对了,就是那个邋遢的家伙嘛!他怎么也来了?

“你呀,秦先生的歌唱得那么好,我怎么敢忘?”

想起初见灵儿时这份秦先生的尊容,我不自禁的乐了。

“靠!崔歌,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想了这么久才记起我来!”

秦战走过来朝我胸前作势捅来,我忙要躲,灵儿已经忙忙站起来把他的手挡住。灵儿这份着急的样子落在我眼里,让我好生感动,有这样的好女孩死心塌地的爱着我,要我再修五百年都值呀。

“崔歌你算是脱险了,可把灵儿着急的,为了照顾你,她三天三夜未合眼,人都累病了也不愿离开你去躺会儿,让人看着都心疼啊。”

我循声望去,一个长得粗眉细眼的女孩抱着秦战的胳膊冲我撇嘴。这女孩是谁?好象在哪见过,又好象根本不认识。

“灵儿,我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我明明记得灵儿她爸默认了我们的婚事,我想和他说点什么却不争气的晕了,后来,后来一片黑暗。怎么我醒来却在医院里?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想不起来?头疼!象有千万根钢针在锥我的头,我嚎叫一声,抱住头在床上翻滚。

“崔歌,崔歌,你怎么了?医生!医生!”一片混乱,脚步声,吵嚷声,有人按住我,有人在哭!意识一片模糊,灵儿带泪的脸远去了,变小了,天地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灵儿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她一定累坏了,听白天那个女孩说她三天三夜未合眼,还生着病,看她蹙着眉,心好痛,我伸出手爱怜的摸摸她的头。她一惊,醒了。见我醒来,她忙灿然一笑,这一笑就象绽放在夜色中的烟花,滕得照亮了整个房间。

“灵儿,等我出院我们就结婚,好吗?”

望着她清纯的脸蛋,我认真的说。

“傻话,我这不已经是你的人了吗?”

灵儿不看我,转过身给我端来一杯水。轻描淡写的就把我的问题回避了。

我费解的望着她,灵儿的眼神闪烁,好象心里藏着什么话。为什么她不答应我?是不是她后悔了?还是她父亲说服了灵儿要食言?

“灵儿,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扳过她的肩,盯着她的眼睛。灵儿却挣扎着要躲过我的目光。我固执的扳住她,终于在我的逼视下,灵儿迎着我的目光昂起了头。

“崔歌,爱上你我不后悔,嫁给你我也不后悔,不管跟着你受多大的苦我从来都没想过后悔。可是崔歌你做了什么?你把苏美妮带回了家,你和她,你和她竟然……,我看,后悔的应该是你才对!”

灵儿的目光含着一股幽怨,那种幽怨能把人的心吞噬!她说什么?她嫁给我?

“你?嫁给了我?我把苏美妮带回家?”

我不明白灵儿在说些什么,苏美妮是谁?

“算了,崔歌,这些陈年旧事我不想提了,这次你住院苏美妮连看也没来看你一眼,你应该知道苏美妮对你感情的深浅,过去了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

灵儿把头转了过去。

“我真的不知道苏美妮是谁啊?”

我急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苏美妮呀。

“你……崔歌,我算是对你彻底失望了,都到这时候了,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你还要来瞒我吗?”

灵儿恨恨的盯着我,眼泪哗哗的流。

我不知所措,伸出手去要帮她抹泪,她一把把我的手甩开。我又去抓她的手,她又把我的手拍开。这是怎么啦?她那样子哭,哭得我好心疼,可我却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哭?她说的什么苏美妮我连名字都没听过,我瞒她什么了?

“灵儿!!”

我受不了了,我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灵儿,不要哭好吗?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不认识苏美妮,我为什么要瞒你?告诉我,我进医院前发生了什么事?我好象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好象失去了记忆。”

失忆?难道我是失忆了?

“失忆?崔歌,你不会真的患了失忆症吧?”

灵儿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看我,泪还挂在睫毛上,那种楚楚可怜的样让我恨不得把她抱到怀里好好温存一番。

“我可能真的失忆了,在我的记忆里最近的回忆便是我和你逃亡回来,你爸爸说不相信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要解释什么,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可事实好象不是这样,你不但嫁给了我,好象还有另一个女人也介入了我们的生活。”

我咽了口口水费力的说。

我想如果我真的和灵儿结婚了的话,那我是真的失忆了。

“那已是几年前的事了……看来,你真的失忆了。”灵儿叹口气。

“也好,那段不快乐的往事就这样从你记忆里抹去也未必不是好事。就让我们重新来过吧。我会努力做个可爱的妻子,让你永远不言后悔。”

灵儿冲我调皮的笑了,还是那种浅浅的,柔柔的笑。这是我的妻子吗?这是梦吗?

“灵儿,你受累了,你看你都瘦了,病了怎么也不去打针吃药呢?”

我把灵儿揽在怀里,替她捋了捋了额前的乱发,灵儿本来就清瘦,现在更是苍白虚弱,她在我怀里轻轻咳嗽。

“看看,还咳嗽,明天去打针吃药吧,你都熬了三天三夜了,来,到床上来,躺到我身边来。”我掀起身边的被子,示意灵儿到床上来。

一眼瞥见被子里我的腰以下裹得严严实实全是纱布!灵儿见我掀被子赶紧替我重新把被子盖上。可我已经看到了那重重包扎的纱布,我已经觉察到我的腰以下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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