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袭忙整了整衣冠。出门迎架,见皇上已经走进了房间。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了,起来吧!”皇上看了看赵真袭,道:“你坐下吧!”
“是,父皇!”
孙鹏程低着头,站在了赵真袭的身后。
赵真袭坐下后,才发现。太子也跟着皇上来了。
赵真诺对赵真袭点了点头,道:“四弟,看你眼圈发黑,晚上又熬夜了吧?”
赵真袭忙起身道:“太子费心了,这几天有点小事,就趁早办了,睡觉是晚了点。”
赵真诺也不答话,看了看孙鹏程,笑笑:“这位就是孙鹏程孙公子吧?听说老四看人从不看错,是有名的‘火眼睛金’,不知道这位孙公子有何才能,能入了老四你的法眼?”
赵真袭心想,自己从不和这太子交往,今日突然和皇上趁夜来访,语气又不善,看来是来者不善,不过想想自己似乎没做什么做奸犯科之事,心下坦然起来,忙抱拳道:“回父皇、太子,这位是今年科考进三甲之榜第二十四位的进士,孙鹏程。”
孙鹏程走到大厅中央,跪了下来,道:“孙鹏程叩见皇上、太子殿下!”
皇上道:“你抬起头来!”
孙鹏程抬头看了看,见皇上面无表情,太子似笑非笑,四周站了几个大内护卫,神情严肃,自己从没见过皇帝,加上如此架势,心下居然有点喘喘不安起来。
皇上道:“你就是孙鹏程?”
孙鹏程忙低下头道:“是!”
只听那皇上突然威严的道:“孙鹏程,你可知罪?”
孙鹏程听了大惊,磕头道:“皇上圣明,孙鹏程不知所犯何罪!”
“哼!”皇上冷哼一声,道:“不知道?好,诺儿,你告诉他!”
赵真诺道:“是,父皇!”
转身对孙鹏程道:“孙公子,看你一表人才,我都有点怀疑你是清白的,可是人证确凿,我也不得不信啊!”说完,正色道:“昨日云宰相的千金云若兮的丫鬟来报,前天云大小姐从皇宫出来后,遭遇刺客,后来据这丫鬟说,从云大小姐回来后,就感觉云小姐被人挟持,连轿子也放在了云小姐的房门前,这事可真是奇哉怪哉,谁有把轿子直接放在自己房门口的?而且,听云小姐说,一定要等过会再来人把轿子抬走,似乎是被人挟持,而不得已支走下人,待无人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而那些轿夫也来报,自那刺客被擒后,这云小姐的轿子沉了许多,还有,你出了云府时,云宰相见过一个不是他们府里的人,而那人,就是你!”
孙鹏程感觉背后冷汗直流:“太子殿下,孙鹏程有不得已的苦衷……”
赵真诺冷笑道:“哦?是吗?苦衷?是不是有谁在背后指使你……”
铁流风见太子说这话非常的露骨,分明想陷害四皇子,忙上前道:“禀太子殿下,此事大有周折,您先听我禀报几句……”
赵真诺打断了铁流风的话:“噢!我记得了,前天云小姐遭遇刺客,铁护卫好象也在场啊,这个,啊,这个事情可真巧啊,云大小姐一遇到刺客,你铁护卫就很及时的来了个英雄救美?好象在这混乱中,似乎很容易乘乱上了云大小姐的轿子啊,也不知道如此,是有何居心?”
孙鹏程听了太子的话,明白这太子明是审自己,暗里是在陷害四皇子,忙磕头道:“皇上、太子明鉴,这事都是因我而起……”
皇上挥挥手,道:“孙鹏程,你是读书之人,知道什么叫孔孟之道,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孙大小姐是皇亲国戚,你也是罪加一等,至于手足相煎什么的,你,你们都比我懂,我也不需多说了,该怎么处治,诺儿,你是刑部的,你看着办吧!”
赵真袭在旁听了,知道这事情非常明显——太子不知怎么的,居然知道了孙鹏程躲在了云若兮的轿子里,加上之前云若兮遭遇刺客,从案发现场看,一定不是八皇子所为,当时巧的是铁流风在现场,那么这刺客,十有八九就是他四皇子派的了,那这孙鹏程也是四皇子派去挟持云若兮的卧底了。
这才子分析了形势,深知现在有是争皇位的关键时刻,此时每削弱一个皇子的实力,对自己就有利一分,而且可以杀一儆百,知道他太子的厉害。
于是,就禀告皇上,有人想谋害他,和他的太子妃,从这些证据来看,这些假设都成立,皇上一定很震怒,于是深夜来他四皇子的地方,是兴师问罪来了。
从刚才皇上的话来看,皇上的意思是,你四皇子指使手下做这事,已经是大罪了,可是念在你是皇子的面上,是太子的兄弟,“至于手足相煎什么的,你,你们都比我懂,我也不需多说了”,就让孙鹏程一个人把这罪都顶了去吧!
赵真袭跪了下来,也不看太子,对着皇上道:“父皇,您听我说完,在定孙公子的罪也不迟!”
皇上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于是,赵真袭一一将如何在酒楼听到孙鹏程的歌,如何喝醉,如何误会而钻入云若兮的轿子想皇上道来,只是隐去了那道士和那块玉的事。
说完后,赵真袭道:“皇上,此事都怪儿臣求才若渴,办事考虑不周,让孙公子误会。可虽是误会,私闯云府也是罪,但这事都因儿臣而起,全和孙公子无关,要治罪,就治儿臣的吧,和孙公子没有半点干系!”说完,伏地不起。
孙鹏程在旁听了,大为感动,这堂堂四皇子,居然为了他这个下人而去顶罪!之前要说孙鹏程全心全意助赵真袭登上皇位,只是因为知遇之恩的话,那么这次,是完完全全的被四皇子所折服,就是把他的命给了赵真袭,也不悔了。
也在旁道:“皇上,这事完完全全和四爷无关,什么事都是孙鹏程而起,孙鹏程罪该万死,皇上,您就把孙鹏程来去治罪吧,和旁人不相干!”
赵真袭道:“孙侍…孙公子,你…”
“好了,好了!”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主仆两人,道:“你们以为这是争功啊?谁都想顶啊?一,这事也是老四你的一面之词,谁是谁非,未调查清楚之前,你们都别争,二,不管老四你说的是真是假,擅闯宰相府,私入女子闺房,都是大罪,先将孙鹏程押下去先!”
赵真袭忙道:“父皇!此事和孙公子无关,都是儿臣起的因,父皇如果一定要治孙公子的罪,那父皇就将儿臣一起押下去治罪吧!”
铁流风听了大惊失色,如此明目张胆得违抗圣旨,那是死罪啊!也上前跪了下来,道:“皇上,此事和四爷,孙公子都无关,是流风办事不利,要治罪,就治流风吧!”
孙鹏程听了更加感动,刚要说什么,只听太子怒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造反了,你们,当父皇的话是耳边风吗?老四!”赵真诺义正严词,痛心疾首道:“你也太过分了,即使你说的都是事实,可是父皇如此处置,还不是给你留个面子?你,你,你…哎!你太不知好歹了!”
赵真袭主仆三人跪地不起。
皇上看着着三人,整个厅内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也听得见,孙鹏程感觉背上的汗已经打湿了衣服。
良久,皇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有意思,你们主仆三人到底演的什么戏?怎么连朕这个老戏迷也看不出来啊?”
赵真袭听着皇上的口气缓和了许多,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因为以皇上的脾气,真要治他们的罪,早就二话不说,拉下去处置了。
其实这皇上根本就没有要治他们的罪,只是这事关系到太子的名声,二来也是奇怪,这老四找到了一个什么人,要他如此拼了命去保?难道真是诸葛再世?不过从四皇子的口中,可以看出,这孙鹏程确实是个人才!“人称老四是火眼睛金’看来所言不虚啊!”皇上心道。
这太子自从从云落实拿来的诗句中已经发现了孙鹏程此人,便派人迅速查到了关于孙鹏程的一切,经他的手下打探,才知此人也是此次上榜的进士,据报,此人没什么本事,一直赋闲在京城,可是居然莫名其妙的被四皇子看中,从云落实自己在本府查探,知道这孙鹏程此人曾经到过云若兮的闺房,可是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两人一合计,觉得此事正是天赐打击四皇子最好机会,于是,上报皇上,“求父皇为儿臣做主!”这太子和云落实也是居心不良,只知道想尽方法铲除异己,却没想,此事如果上报皇上,皇上会怎想?其实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可以想到,一个外人私闯自己未婚妻的闺房,传了出去,这云若兮的名声可就毁了,“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还是他未来太子妃的事,只要是个正常人,对此事一定是暗中进行,低调行事,绝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的禀报皇上了,难道他们就不为云若兮考虑一下?这当今皇上也是个有道名君,从此事已经可以看出,太子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本来就对他拉拢内臣,扩张实力,感到不怎么舒服,如此一来,对他印象更加大打折扣了。但如上所说,这事关系到太子的名声,既然他太子上报,那就亲自查问,以示公平。
但从这主仆三人的表现,和赵真袭的解释来看,这三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表面不说,心中早已欣赏不已。
太子见皇上口气缓了许多,心里有点着急,道:“父皇……”
皇上摆摆手,示意太子不必多言,转身看了看他们主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