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座下御前带刀侍卫铁流风见过宰相大人!”
“免礼!赐座”
“多谢宰相大人!”
“不知道铁护卫来鄙府有何贵干?”
铁流风站了起来,抱拳道:“回宰相大人的话,今日在下路过市集,见有刺客袭击宰相府的轿子,在下斗胆上前助府内护卫擒下了刺客。”
云落实笑笑:“那不知铁护卫今儿来是邀功呢?还是……”
这云落实和四皇子并无甚交情,自己又官居一品宰相,对这侍卫言语中盛气凌然,颇有高高在上,给他个下马威的味道。
铁流风还是谦卑如故:“回宰相的话,真正擒得这刺客的,都是贵府的护卫们,在下只是助贵府护卫们一臂之力,今日在下来,只是在当时刺客袭击的地方拣到几件物品,在下斗胆,想亲自还给大小姐!”
“哦?”云落实冷哼了一声,心道:“这铁流风到底搞什么古怪,之前担心我知道他助张冲擒了刺客而和张冲窜通,不让我知道,现在他又主动前来承认自己和这事有关,他和他的主子到底事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想趁此机会巴结太子?”
心下有了计较,口气明显缓了许多:“不知铁护卫有什东西要交给小女?”
铁流风抱拳作揖道:“在下斗胆,想亲自交给小姐!”
云落实听他如实说,心里更加有底:“想亲自交给若儿?哼哼,看来他们也知道若儿迟早事太子妃,想借这机会攀上太子?好,我倒要看他有什么东西巴结若儿。”这云落实以为四皇子有心想贿络他,心下释然,道:“好,铁大人如此有心,云某只好叫小女出来了,若儿,出来一下!”
那云若兮之前知道铁流风来访,已躲到屏风后的小厅内回避,早已将他们的话听在耳里,听父亲叫自己,于是走了出来。
“爹爹,不知唤若儿有什么事?”
“这是大内带刀侍卫铁大人,他说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云若兮看了看铁流风,点了下头:“若兮还没谢过铁大人救命之恩。”
铁流风慌忙还礼:“云大小姐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莫挂在心上。”
那云落实见了更加看不起他来:对老夫还没对若儿这么谦卑,看来还是冲着太子去的,你们四皇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刚正之人!
铁流风将一块玉石拿了出来,道:“在下在云大小姐被刺客被围之处,拣到一块玉石,还有一块手帕,云小姐您看看,是不是您的东西?”
云若兮从下人手上接过那两件东西,仔细看了看,这玉石正是孙鹏程所说丢掉的那块玉石,云若兮看了看铁流风,铁流风嘴角一抬,云若兮有个错觉,似乎这铁流风在笑,很有深意的笑。
云若兮有看了看那块手帕,见手帕洁白如纸,没有任何的图画,只有几行诗:
“孙山名落心若翻,
鹏鸟展翅待来年。
程程之路多艰辛,
乃用真才不怕险。
奇峰已来立志坚,
才去乌云丽日现!”
这云若兮是何等的冰雪聪明,知道这是一首藏头诗,连起来就是“孙鹏程乃奇才!”
云若兮本来就在发愁怎样才能将孙鹏程不露声色的送出去,眼下正是个大好的机会。
笑了笑:“真谢谢铁大人了,此物确实是若兮遗失的,告诉四皇子殿下,他有了一个真正的人才,看来是自己的东西是丢不掉的,谢谢四皇子殿下了,若兮呆会叫人给四皇子送些本府祖传密制的莲蓉糕,以表谢意!”
铁流风依然面不改色,抱拳道:“铁某代我家主子谢过大小姐了!”
那云落实听了,心里叹道:“可惜若兮不是男子,这拉拢人心的办法,可真不亚于朝里的那些老狐狸啊!”
说道:“是啊,云某也谢过四皇子殿下了,那若儿你就去准备这莲蓉糕吧!”
“是,爹爹。”
云若兮走到房间,见孙鹏程正看着挂在墙上的画。
云若兮上前,问道:“不知道公子对这画有何感想?”
孙鹏程正全神贯注得看着画,没想云若兮突然站在自己后面,吓了一跳,忙道:“啊,云小姐,这画不错,这诗配得更好!”
“哦?”
“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众里寻她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正在,
灯火阑珊处。”
孙鹏程吟完,说道:“这画,配这诗真乃天衣无缝!”
云若兮笑笑:“这幅画是太子送给若兮的,当时并无落款,若兮那日正好读这《蝶恋花》,觉的意境不错,就自己写上去了!”
“啊,是云姑娘自己写上去的?这诗倒也罢了,这字写的,颇有大家风范啊!字也倒罢了,这诗配的更加妙!”
“呵呵,听公子这么一说,似乎若兮真是个大家了,不知公子说这诗有何妙?”
孙鹏程心里以为云若兮有心考自己,道:“这第一句‘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说的是第一层境界,千辛万苦,为了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付处多少艰辛!这第二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是第二层境界,为了目的,即使再多苦难,也是终不悔!这第三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却是最高境界了,行万里路,经历千万种苦难,却发现,原来自己追求了一生的东西,就在自己的身边。”
云若兮听了,喃喃道:“自己追求了一生的东西,就在自己的身边。”云若兮当初写这诗句,纯粹是风花雪月,端得没想这么多,今日听了孙鹏程的见解,才发现,这首词居然有如此高的境界,心下更是佩服,道:“今日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
“小姐谬赞了……”
只听门外有个丫鬟道:“小姐,莲蓉糕和衣服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你放在门口就是了。”
“是!”
孙鹏程看着香气四溢的食盒奇怪道:“大小姐,在下并不饿,大小姐您…?”
云若兮笑笑:“这是能平安送你出去的宝贝!”
“送我出去的宝贝?”
“是啊,公子先把这身下人的衣服换上吧!”
“小姐,这…?”
“你先换上,等会再告诉你!”
……
“原来那人是四皇子?怪不得虽然当时他和客气,但感觉仍然有种高不可攀、不怒而威的味道,小姐早就猜到他是四皇子了吧?”
“也不用猜!满朝只有四皇子才拥有唯一一个不是皇上的亲兵,而能在皇宫里带刀的侍卫,就是这个铁护卫了!”
“可是,我和这四皇子并无瓜葛啊,他找在下,不知道所为何事?”
“什么事若兮不知道,但我知道四皇子绝对没恶意,公子放心!”
“小姐似乎和这四皇子很熟啊!”
“呵呵,小时候,我和太子、四皇子、八皇子他们一起读书,一起长大的!”
“哦,青梅竹马,那云小姐一定深爱着太子吧?”
云若兮听了,眼神暗淡了下去:“有时候生在官宦人家,就象关在鸟笼里的鸟,身不由己啊……”
孙鹏程感觉心里一痛,他真想大喊:“走吧,跟我一起远走高飞吧!飞出这鸟笼!”可他看到云若兮幽怨的神情,心里也一沉,很多事,自己也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
说话间,他们已经快到了前厅,云若兮道:“好了,公子,进去后您不用说话,拿这这食盒,跟着铁护卫走就是了,这快玉石,原本就是公子的物件,现在归还公子,公子。”云若兮顿了顿,“我们就此别过!”言语之间怅然若失,还有一丝无奈。
孙鹏程眼神失去了光泽,没有去接那块玉石,道:“云小姐,不管如何,你也算是在下的恩人了,此次别过,也许就是天各一方,再也不会再见了,在下没什么送给小姐的,这块玉石就送给小姐,权当做谢意吧!”
云若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这玉石,叹道:“公子保重!”。
落花有意,心意相同,无奈世事无常,他们终将只是互相爱慕,却是此生无缘!
他们两都没想道。此一别,下次再见,已是物是人非,也因为这块玉石,孙鹏程还是没有逃过那道士告告诫他的那场劫难!这都是后话。
孙鹏程随云若兮进了大厅,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只是拿着食盒,站在角落里。
铁流风见云若兮和孙鹏程进来,忙起身道:“铁某代四皇子殿下谢过云大小姐了!”
“铁护卫客气了,若兮和四皇子殿下从小一起长大,只是长大以后没再来往了,代我向四皇子殿下问好!”
“是!”
云若兮转身向孙鹏程道:“你和铁护卫一起把食盒送去吧!”
孙鹏程低着头:“是!”
云若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保重!”,不知是对铁流风呢,还是对孙鹏程,孙鹏程呆了一下,跟着铁流风走了。
云落实见他们远去的背影,奇怪道:“这下人很面生啊!”
云若兮笑笑:“爹,府里四、五百个下人,你又忙,不可能个个都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