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皇太后刚刚歇下,裴炎便急匆匆闯入了内宫。
她虽然生气,但也知道,如果没有什么大事要禀报,裴炎是不会半夜入宫的。
太后让裴炎起来说话。
裴炎起来后,禀道:“回禀太后,臣方才接到八百里快递,说扬州司马徐敬业已起兵造反,杀死了长史陈敬之。为此臣才打扰太后休息。请原谅。”
皇太后一听,确是大事,但是她并未惊慌,平静地道:“你去吧,本宫立即布置讨伐之事。”
徐敬业是何许人也?
徐敬业乃故英国公,司空李勣之孙。
徐敬业为什么起兵造反呢?原来徐敬业享祖父之异杰,誓死忠于李唐王朝。现在,李治死了。李显刚即位,仅当了四十四天皇上,就被废了。虽然立了李旦为皇上,而太后却临朝称制,将李旦置于别殿,一切大小政事,皆由皇太后裁决,这是明显的篡夺,母夺子位。鉴于此,徐敬业焉能不起兵造反?
十日之间,徐敬业已集众十余万。
这时,他才打起造反大旗。
以匡复庐陵王为词,发布檄文,诏告天下。
开设三府:
一曰匡复府,二曰英公府,三曰扬州大都督府。
徐敬业自称匡复府上将,领扬州大都督。
杜求仁、唐之奇、骆宾王、薛璋、李字臣、魏思温等皆有职位。
这消息传到神都,裴炎见报,慌了,才立即入宫禀报。
皇太后并不惊慌,她知道,徐敬业虽反,响应者不会太多。
第二天,皇太后于早朝上发布命令。
“诏左玉钤卫大将军李孝逸为行军大总管,领兵三十万讨伐徐逆。魏之忠为监军。”
然后又点了三十名战将随行。
“追削徐逆祖父官爵,复姓徐,剖坟,断棺。”
武则天刚宣布完,就有探子来报:楚州司马李崇福,率所部三县响应徐敬业。
武则天仍不在意。她自认为李孝逸会成功的,徐敬业成不了气候。
不一会儿,又传进来讨伐檄文。
太监接过檄文,放在皇太后面前的案上。
皇太后看也不看,即命道:“念来我听。”
随侍太监复又拿起檄文,看了一眼,却未敢念。
“为什么不念?”皇太后奇怪地问道。
“回太后,这檄文……”
“檄文怎么了?”
“文辞不大敬。”太监怯怯地道。
“照念就是,与你无关。”
太监尖着嗓子读道:“《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宫之嬖。入门见嫉,峨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呜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漦帝后,识夏庭之遽哀。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君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兴慧,良有以也;桓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誓清妖孽。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公等或居汉位,或叶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
太监刚读到这里,武则天一挥手。
太监立即停止不读。
朝廷上众臣,一齐看着皇太后。以为她必定大怒,然后大骂。所以,众臣皆不动一动,也无人敢说一句话,连相互间私语的也没有。
皇太后却既未怒也未骂,只是平和地道:“此檄文何人为之?”
有知者,答道:“罪犯骆宾王所写。”
皇太后道:“这是个才子啊,可惜没能为我所用。”
第二天早朝。
有探子来报,裴炎的外甥薛珠正在徐敬业那里当司马,而且是力主起兵的。
皇太后当即降下诏书:
“犯裴炎与徐逆敬业、薛逆珠勾结有据,立斩。”
众臣张口结舌。
“胡元范显系裴逆同党,特免死,除名,配流琼州,充苦役。”
“纳言刘齐贤,吏部侍郎郭待举,俱为裴逆。刘齐贤左迁寺州长史,郭待举左迁岳州刺史。”
“钦此。”
其实,裴炎是否真的跟徐敬业有关,未得而知,但是他在朝野中的势力越来越大,这其实是皇太后所不能容忍的,趁这个机会除掉算了。
公主献宝讨欢心,一代女皇终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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